她叫鐵陽,是一位我眼中最小眾的原創(chuàng)歌手,若定要讓我以詞匯形容她,我愿意以“浪漫”與“晴朗”之名。
我去看她的民謠巡展,一個人,到了鄭州,加上老友是有四個人,開場半小時前,我們在live house門前等待,就已經聽見鐵陽在試音了,旋律是《發(fā)光的?!?。
“披著銀河的姑娘
捧起海里的月光
跟海上那孤獨的人
把心事講一講
發(fā)光的海
滲入心房
冷靜想一想
我手持票根,在門中央站定,好幾次都有與她目光交錯的錯覺,而此刻的舞臺宛如一片大海,她就是那輕快一尾魚。
演出開始后,我迫不及待沖向第一排,我不怕音響太近震耳欲聾,而事實上也并沒有,因為鐵陽的歌總是清澈溫柔的。
跟友站成一排,我的視線就再未從舞臺中央移開。
舞臺上只她一人,她將樂隊裝在電腦里帶來。她嫻熟調音,婉轉彈琴歌唱,有我未聽過的英文歌,可惜未記下名字,只記得是歌曲是一個女生與一個男生,以及女生與另一個女生的故事。還有一首《十字海星》,網絡上卻找不見demo。
她開唱前示意燈光師將光線調暗,大概這氣氛讓她更自由,舒展。她唱歌的時候習慣微微閉眼,也許,她在歌唱海洋的時候,眼前就出現一大片海洋,而對面的聽友們是一大群萍水相逢的游魚。
進場之前,我喝了一大杯檸檬水,可聽著聽著,竟混忘了上廁所這回事。因當天是5、21,末了,互動環(huán)節(jié)是:若上臺講一個自己的love story,便能得到鐵陽的《發(fā)光的?!烦粡?。
在友的慫恿下,也是應激反應,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一聲“我!”,將手臂立得筆直。
然后我從觀眾席的第一排右側穿越人群,由左側的木質樓梯上臺,緩緩講述一個老故事。
鐵陽在我左側敲鍵盤,我不知那是一首什么曲子。我看見她的手臂上纏繞幾圈民族風格手串,還留意到她的白色棉布裙后背部分繡了有韻味的青花花紋。
我順利拿到唱片。
下一位上臺的聽友是個即將在明天訂婚的準新郎,未婚妻也在現場,幸福熱鬧,氣氛很好。
在民謠歌手里,鐵陽屬于干凈年輕那一類,有著少女式的明快及憂郁,有時候我會突然擔憂,怕有朝一日我足夠成熟,不再聽這樣無瑕的旋律,我曾告訴自己要聽她到八十歲的。
可這種擔憂馬上就打消了,因為我在成長,鐵陽也在成長,世上有源源不斷的年輕的姑娘,而年輕的姑娘們也在成長路上馬不停蹄。
在演出現場,鐵陽講到一個故事,是一位聽友的反饋:一日,他聽見鐵陽的《又見他》,突然燃起一個念頭,想要與幾十年未見的初戀女友相見,然后就真的見了。
音樂就是這樣神奇的事情,它在兩個素昧平生的人之間建立一種奇妙的鏈接,它向你傳遞一種心照不宣的心情,甚至,它催化你做出一個大膽而猶豫許久的決定。酒壯慫人膽,許多時候,音樂就是你的那杯酒。
在《發(fā)光的?!返姆饷嫔希羞@樣一句話:她的聲音,她的歌能讓我多愛這個世界一點點,這感覺真奇妙。
落花時節(jié)初逢君。在我最喜歡的夏天里,我遇見這個海洋般遼闊清澈的姑娘,她有著海藻般濃密的短發(fā),和盛滿對世界的熱愛的恬靜的目光。她來自云南麗江,彈琴寫歌,曾經因為半睡半醒中突現的一段旋律,凌晨三點鐘從夢中爬起記錄,她說人就是應該與自己熱愛的事物相伴。
最后,特別鳴謝陪我聽完現場的三位老友,他們并不是民謠的追隨者,卻陪我聽完,并負責拍照、錄像、鼓舞、陪伴。
時至今日,鐵陽的聽眾依然不多,但這并不影響她繼續(xù)創(chuàng)作。我拿到的唱片里,有她用鉛筆寫下的一句:愿我們一直有所追求。
這句話也贈與你。
“我與我摯愛的音樂制作團隊,在那音樂工作室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創(chuàng)造出了廣闊的海洋、寧靜的湖泊、繁茂的森林、鋪開了一整片星辰,我們捏造出一個小宇宙,用音樂定格,永遠擁有此刻。
愿我們一直不放棄浪漫的心,不放棄心底的純凈與簡單,保有對生活的熱愛和追求。不完美的時候,記得有我陪伴左右。
——Oce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