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有二種,知其人再知其名,知其名再知其人。我們屬于哪一種,時至今日,我依然解不出。如同藏在心底的那份情感,是喜歡多一點,還是仰慕之情多一點。
我把你寫在故事的第一個,可想而知,你是第一個讓我打開心扉的人,就那樣順其自然的讓你進入我的世界,從未想過有一天,我們終會分離。我要用文字來紀念關于你的點點滴滴,關于我和你回不去的時光。
說實話,我也忘記了自己是怎么認識你的。但是關于你的所有記憶中,有那么一件銘記于心,是在那次聚餐我坐在角落,你把水果遞給我開始。
那時候的你已經是和班上同學打成一片的人。而我呢?不愛說話,喜歡待在無人的角落里獨自發呆,別扭的自卑著。所以在你把水果遞到我面前時,我還無知的怔了片刻,直到你用爽朗的聲音說,給你。我才恍然大悟接過。
現在想想,我連只是二個字的“謝謝”都沒來得及說,連你的名字是什么都還不知道,你就被遠處的同學叫了過去,留給我一個高挑挺拔的背影。
但是這都不影響我記住了你,記住了你溫柔好聽的聲音,記住了你如陽光般燦爛的笑臉,更重要的是,記住了你突然闖入我的世界,我也就那么輕而易舉的打開門,在心里的那個位置留了個小小的地方給你,并不是一見鐘情。
有次例會同學們討論系里誰長得最帥,我也在百無聊賴中加入八卦。
他們說蘇洲長得好看,你們不覺得他像外國人嗎?我好笑的看著說出憤憤不平話的男生,其實他長得挺不錯,還沒等我把心里的意見發表出來,旁邊的女生振臂高呼,是啊!我也覺得他真的超像外國人,頭發微卷,鼻子高挺,眼睛是混血兒的琥珀色,還有那白得勝雪的皮膚,簡直就是對我們女生的打擊,讓我們自嘆不如。
我聽她演講一樣說完,問道誰是蘇洲?到底是何方神圣讓他們如此滔滔不絕。他們嘴巴張得能塞下一顆雞蛋的驚訝表情指著不遠處的你。是啊!我怎么會不認識呢?我只是不知道你的名字而已。
借著不認識的理由,我如此光明正大的審視著你。果然如他們所說,真的很像外國人啊!
有一點不得不承認的是,我真的特別羨慕你。羨慕你可以輕而易舉的和陌生人聊到一起,用你的微笑感染著周圍的人,讓他們不自覺的開始豁然開朗。
我就不一樣了,還是怕生得厲害,不愿主動和別人說話,甚至有人找我說話也是一問一答的態度,最后讓那個人覺得和我在一起就像和一個木頭人說話,了無生趣。
有次我回宿舍經過操場,看見你被一群女生圍著春風滿面,原來她們都是你的啦啦隊,也是因為這樣,我才不了解你有多討女生喜歡。她們都愿意對你好對你笑,陪在你身邊和你說話,甚至有什么活動也會叫你一起。我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一些期待的曖昧,一些隱秘的暗戀。我只知道我是站在人群之外特別關注你的一個,不靠近不討好,目光卻會時不時的在你身上輕輕停留。
原諒我其實是有那種心思的,想要更靠近你一點。不然不會在你坐在我身旁時想要主動和你說話,卻躍躍欲試。像是看透我的心思,你先開口和我說的話。聊的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話題,最后你還要了我的聯系方式。天知道我該有多高興,我不再會是你所有風景中錯過的那一個,雖然不起眼,但至少入了你的眼,這就足夠了。
我開始有了想變開朗的覺悟,保持微笑,主動說話,不再用自負裝飾深不見底的自卑,這些想要改變的樣子無疑是想站在你身邊。
后來的日子果然漸漸如我所期待,有了一些可以暢快聊天的朋友,和你越走越近。具體是從哪一步開始,我不記得了。
比如,我和朋友吃完飯出來準備搭車時,會看到同樣站在公交站的你。只是我還是很沉默啊!面對不熟悉的人,或者說面對你這樣開朗的人不知道要怎么交流,只能假裝沒看見的低著頭站在一邊。也許你也是一樣的吧!一樣不知道要和沉默不語的我說什么,假裝看不見的走過去和朋友打招呼,那一瞬間,我真的很痛恨自己的懦弱,尷尬得無地自容。好在公交車來得及時,我連招呼都沒打就立馬上了公交,也沒注意到后面跟著上了公交的你。這次我找不到裝作沒看見的理由了吧!因為座無虛席,你坐在我的旁邊和我打招呼,我記得問了你去哪里?你說出來之后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其實坐其它的公交車也可以,我不明白話中之意沉默著。平時半個世紀長的紅綠燈那天跳得格外快,還沒感覺到你的氣息你就下了車,我望著你漸行漸遠的背影,目光熾熱。落在鄰座女孩的眼里,我明確感覺到她先是意味深長最后嘲諷的表情,是啊!連我都覺得自己反常,對你的不同尋常。
我要的很簡單,只要在你的世界中有我這個人的存在就夠了。
現實對我們開了一個玩笑,原來我們只是遙遙相望的二條平行線,在那次事件中相交在一個點。是誰先開口說的,蘇洲和梁依依看起來很像一對吶!我們低著頭各自認真的玩著手機,她們的目光太炙熱了,像初夏炎熱的太陽照著我們,感覺到不對勁的我們不約而同抬起頭看著對方,對面是她們曖昧不明的笑容,連動作都那么像呀!
我們像一對的謠言在學校以病毒的方式散播開來,時不時會有同學來問,你們真的在交往,真的是一對嗎?
同學們都想做月老般順水推舟把我們二個牽在一起,比如,你讓同學幫拿的課本會先拿給我再讓我轉交給你,明明走在一起的同學會突然說有事剩下我們二個。我不知道這樣做對她們有什么好處,至少對我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吧!
你那么好,成績那么優秀,是每個女生心目中想要的男伴形象。難道長相平凡普通,成績雖然能和你不相上下,性格卻還是有些孤僻的我就這樣能和你成為一對,這太不現實了。
我幾乎是沒心沒肺說出來的,在同學們三番五次問我們為什么不交往時,說出我不可能喜歡你的那句話。明明看到你好看的眉眼低沉下去失去光澤,卻還要虛張聲勢的掩飾著視而不見。
連我都佩服起自己來,表面裝作毫不在乎,心卻糾結著在打結。難怪人們常說表里不一,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吧!
冬天來臨的那段時間,我們都沒有走在一起,謠言也如同逝去的秋日般無人再提。仔細想想,這才是二條平行線相交后漸行漸遠的結局吧!
寒假匆匆過去,日子也在漸漸忘記你中變得有意義。同學打電話約我出去的時候,我正在商場推著購物車,電話里傳來同學歡呼雀躍的聲音,你知道我把誰拉出來了嗎?實話告訴你,就是蘇洲,你要是不出來就太不給面子了。我拿著電話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眼神飄忽不定的看著琳瑯滿目的商品,猶豫不決的心里同時考慮著我到底要不要去。對不起,我在同學說要把電話拿給你和我聊時拒絕了,包括我不想去赴約。
回到學校后,我被同學叫去說了一頓。說好不容易才把你叫出來一起玩,放鴿子的那個人卻是我。我無奈,這和我有什么關系,我們早就沒有在一起了,其實也根本沒有在一起過。
那段時間我幾乎沒去上過課,每天閑逛在人來人往的街道看形形色色的人。拍一些自認為充滿氣息的照片上傳在空間,如果不是你的評論出現在與我相關的動態里,我恐怕都要忘記還有你的聯系方式這回事,多么可笑。
梅雨時節雨水特別多,我站在窗前,忽然想不起你的樣子,像外面不停的雨打濕著窗,變得模糊起來,心也跟著迅速濕透,涼了下來。
我突然想要回去了,為你留下的那句評論——我也喜歡旅游,下次我們一起。后面的表情如同你的微笑在我的心里暈染開來,那么燦爛。
我像往常一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并不知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還依然坐在我的旁邊。你走過來便壞笑著說,你去哪里了?我以為你都不回來了。那天的天氣意外般雨過天晴沒有下雨,晨曦的暖陽懶懶的打在你白皙的側臉,顯得有些過分溫柔。我注視著你一時反應不過來,最后只能窘迫的微笑著低下頭去。
我們一如往常走在一起,同學們曖昧不明的笑容我們心領神會卻毫不在意。記得有次我們一起去教導處拿東西,不知是不是因為路程太遠,我們都不想尷尬走著,所以聊了很多的話題。那時的我時不時抬頭看藍色的天空下白云籠罩的我們,二個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卻很有默契的重疊在一起,我第一次覺得天氣明朗得不像話,就像我的心情。我也突然有了種想要陪你一起的沖動,雖然我來不及你的過去,到不了你的未來,至少現在好好陪你一起。
夏天即將來臨的那幾天,我回了一趟老家,清理果樹時想起你無意中提起的菠蘿,你問我知不知道菠蘿長什么樣,是不是和樹苗那樣?我哭笑不得,腦海中閃過老家果林菠蘿的樣子,詞窮得卻不知道怎么和你描述。我忽然有了一種想法,那就是拔了一些菠蘿苗種在盆里拿到學校送給你。
我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給你驚喜,所以一到學校就先給你打了電話。你甚至有點不敢相信,在我把菠蘿苗給你的時候滿是驚訝,但是高興的表情讓你看起來光芒萬丈。作為答謝,你說要請我這個朋友吃飯。
是的,朋友,我們是朋友。
我無時無刻陪伴著你,誠心誠意對你好,只要你有任何需求都會毫不猶豫幫你卻不求回報的朋友。
吃飯時,你說我變開朗了,不再像以前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態度。當時有女生和你說我肯定是有憂郁癥,不然為什么總是一個人,還叫你最好不要靠近我,像我這樣的人是很難被改變的。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只是靜靜的聽你說著,原來你遞水果給我時被女生叫走是因為這樣。
夏天真正到來的時候,你談了戀愛,像夏天的熱情般轟轟烈烈。我知道那個女孩,因為同樣被問到為什么不和我交往時,你是這樣回答的,我有喜歡的人。所以在新生到校看到你自作主張去接待的那個女孩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只是站在人群里觀望著你們,女生亭亭玉立,冰雪聰明,而你才貌雙全,你們站在一起相襯成一對金童玉女。這樣遙不可及的你,讓我突然覺得,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也不可能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之后的很長時間充實起來,什么組織,社團······所有能讓我不去想你的活動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參加。同學說失戀的人有二種,一種是自甘墮落,一種是麻木忙碌。
我微笑著沉默不語,那笑容里有多少苦澀和無奈,才會被同學問道,梁依依,看你目前的狀態,該不會是失戀了吧!我覺得整個臉都僵硬了,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回答她的問題,欲哭無淚。心里吶喊,我這哪里是失戀,明明就是單相思,無戀而終。
我以為這樣就能夠忘了你,卻在聽到你和女友分手之后妥協。一直以來堅持的心如止水在那一刻功虧一簣。
如果說麻木忙碌是我失戀后的表現,那自甘墮落就是你對失戀后的控訴。我從沒看到過那樣的你,一直被我認為最好看的炯炯有神的眼睛變得空洞無神,憔悴無力的樣子不堪入目。最重要的是你還學會了吸煙喝酒,這些在我和你一起去超市時你幫朋友買也不會碰的東西,如今卻嫻熟得像是老手。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你,那畫面我還記憶猶新,你迷茫的回望著我,過了好一會兒垂下眼簾說了一句話,它像風一樣還纏繞在我耳邊。
你說,以前我絕不會做甚至嘲笑的事最后都是做來嘲諷自己的。
時間果然是最好的良藥,不管是遺忘還是過去。
一個月之后接到你打來的電話,開始我還猶豫著要不要接,因為當時的你讓我害怕得想要逃避,心疼的內心卻還是忍不住按了接聽,電話里傳來你充滿磁性依然溫柔動聽的聲音。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說出自己已經洗心革面那句話的,覺得好笑。聽到我的笑聲你沒好氣的繼續說道,還不是你把我狠狠的把我罵了一頓,讓我暫時短路的大腦清醒過來,不過話說回來,梁依依,真看不出你是一說話一鳴驚人還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那種······
提到那天的事我就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當時的我聽完那句話后,不但沒有安慰傷心欲絕的你,而是一鼓作氣的說:“蘇洲,你以為這樣做她會看見并心疼你嗎?告訴你,像你這樣自暴自棄的人連自己都不愛,誰會愛你”。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并沒有看到背后的你先是一驚,最后滿是復雜的表情低下頭去。
電話那邊的你依然喋喋不休,要是換作其它的男生,我一定會鄙夷的認為那是在騷擾,然后很不耐煩的想要掛斷電話。可是你不會,我甚至覺得你的聲音百聽不厭。
我們的關系有了進一步的發展,當然不是男女朋友的那種關系,而是變成了彼此的紅顏藍顏。就是有什么話都會和對方說,而對方也一定會洗耳恭聽的那種。但是喜歡你很久的這個事實,還是不敢輕易對你說出口。我怕你對我心無芥蒂的心因為我摻合的雜質使二條平行線再次平行。
再次迎來新生到校的時候,林易插入我們當中。他是個個子小還長著一張娃娃臉的男孩,因為接待照顧的關系,他總喜歡屁顛屁顛的跟著我叫我師姐。有次不知道為什么,本來和你一起討論問題的我卻被林易時不時叫住,硬是把我們的交流干擾得堅持不下去。你不耐煩的走到他身邊質問他:“你想干什么?”
林易天真無邪的笑著,沒有殺傷力的笑容卻說出了下面的話“我喜歡師姐,現在開始我要追求她,所以我想干什么,你應該明白。”我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后面你說的話卻讓我心如死灰。“這是好事啊!”說完笑著看了看我,然后走了出去。
我趴在桌上淚水就這樣洶涌而來,號啕大哭的樣子像極了得不到糖果的孩子。原來我在你眼里的百轉千回你不曾看見,在你身邊的兜兜轉轉你不會懂得。我可以做到好了傷疤忘了疼,卻做不到千瘡百孔,那樣麻木得不堪一擊。
我拒絕了林易的告白。在你交了新的女朋友之后和你漸行漸遠。那之后過去的時間很冗長,可是為什么我對你的感情,你給我的回憶,還是保留原地?
畢業之后我去了蘇州旅游。因為這是你出生的地方,所以你的父母給你取了“蘇洲”這個名字。我一路行走,像是要找到有你氣息的印記,徒勞無功的失敗再次將悲傷襲來。我也再次大哭了一場,可是我想這次哭過之后。
蘇洲,你會成為時間之后的過客。
我們都只是對方的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