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會成為別人口中那個“愚蠢”的人

我一直覺得愚蠢的一種表現是自己成為曾經最為不屑的那種人,仿佛被掌摑千萬次般,毫無辯解的勇氣。但今天看了林達先生的書,才發現,其實我難以避免的會成為別人口中那個“愚蠢”的人,因為我們終究斗不過時間。
書中林達先生敘述了美國建國之初,開國元勛們為了廢除黑奴制度作出了驚人的努力,雖然最后是以妥協告終,但不得不有種的敬佩他們在作為一群成長于奴仆社會中的人們思想上的超越,善于思考永遠是革命先驅們最不可或缺的能力。但是,書中話鋒一轉,也明明白白的指出了,作為開國元勛的華盛頓和杰弗遜確確實實至死都保留著自己的家仆,而杰弗遜甚至在與世長辭之時也未還給他的仆人們自由。這也就有了林達先生書中紀錄片里的那位黑人朋友口中的“遺憾”——那些鐫刻于歷史中的偉人們在大義凜然的做出義舉背后卻管不住自己的私心,成為一個自掌耳光的愚蠢之輩。看到這里,我自然而然的會用人性去下定論——或許是為他們找借口,但是那位黑人朋友卻給了我另外一種理解:在他漸漸的的理解什么是歷史的局限性后,他依然認為,托馬斯.杰弗遜是思想為黑人的解放起了根本性的作用。他選擇了理解當時矛盾的杰弗遜,他也選擇去接受在那樣一個歷史時期所能達到的成果的局限性,一場革命不能一蹴而就,恰恰是因為它是循序漸進,充滿艱辛,才令它能夠深入人心,影響至今。
而再回到開始的那個話題,我們有時候或許不可避免的會成為一個“愚蠢”之人,即使我做的是在當時那個情況下最好的決定,我們也可能在不久的將來被人們口誅筆伐,我們敗給的不是正義,不是真理,而是時間的局限性。于是乎,我在想:或許“愚蠢”并不是一個貶義詞,這只是歷史的一部分,當一件新事物取代舊事物之時,在歷史發展的新陳代謝之下,“愚蠢”的那一部分被更替,卻不影響他們曾經作為歷史的一部分而繼續存在著,因為它們也曾經這樣出現,它們的價值不容忽略。
雖然還未而立,但我也時常會在回憶起兒時那些“愚蠢”的行為后苦笑不已:曾經為何那么愚蠢?但在今天我突然想通了一點:也許在不遠的將來我也會為今天的自作聰明而自嘲不已。這不正是回憶的趣味嗎?在記憶中不斷成長的自己,在不斷的做出蠢事之后,今天依然還在做著一些“愚蠢”的行為。但這并不丟人,因為這是歷史的必然性,這是成長的必然性,這也是人生的必然性,何不少點苛刻,多少原諒自己一點?
正是因為曾經的“愚蠢”才有了今天還在反省,同時還在進步的我們,當我們再次閱讀歷史中那些難以理解的古人之為,我們何不試著站在他們的立場去思考:如果身處其位,我們會怎么做,能不能有更好的選擇?這其中不是簡單的選擇題,而是要站在當事人所處的地位,環境以及社會條件下去思考,一本書大概也講不完。少一些批判,多一些理解和包容,或許我們能夠思考出不一樣的新世界。
“愚蠢”并不可恥,可恥的是不敢承認自己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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