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聽人說起父愛如山,但究竟是怎樣的呢?
這好像是我活了二十來年最遺憾的事情。
映像中的父親
小時候父母離婚,雖然我判給了父親撫養。但父親總是在外面打工。
我寄宿在三伯家十年,見父親的次數大概就是半個月左右。
父親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我想我也遺傳了這個‘小缺點’,他總是一副嚴肅的樣子。即使在叛逆期的我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喘。或許是因為接觸太少,又或許他總是一副微笑臉和我說事情。
中學叛逆的我,總是喜歡和同學打架。有次父親被老師通知到學校,辦公室里站在父親、我還有被我打出鼻血的同學和他家長。老師問打架原因,我很生氣還帶著哭腔說:他罵我是野孩子,我當然要打他啊!因為他說的不對!我爸不是在這嗎!
那個同學還想狡辯,我又想沖上去打他。被父親瞪了一眼只能憋回去。
后來同學道了歉,這事也就過去了。
以前我總是想著‘既然你不要我,不管我。我還懶得理你。’
但這是我我第一次覺得有爸爸真好,不用當‘野孩子’。
08 年地震,學校說只有家人來接才能回家,所有同學都在大操場上著急的等著,電話不通、人心惶惶。
而我想的是怎么才能逃出學校趕緊回家,那時候家里就只有年邁的婆婆和已經身患糖尿病的父親。
我和一群同學從學校倒塌的圍墻出去,一路上被好人心幫助,回到了家所在的鎮上。我下車看到父親在鎮上的場口對著我笑。那種期盼的表情,我到現在的清晰的記在心底。那也是我人生中為數不多感受到那么一點點父愛。
后來當我工作,父親病情惡化了很多,已經時日不多了。我從工作地趕回去,見到父親的第一眼,父親直勾勾的盯著我,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幾天后父親離去,那是我很痛苦,我痛苦的不是父親離去,而是想拼命的把父親的樣子印在自己的腦海。我怕在為數不多接觸的人生里,他在我的腦海里會越來越淡。
至親離去,幾乎所有的人都會哭泣。我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我那一刻甚至覺得自己是冷血動物。
父親的離去對我的打擊沒有想象的那么大,但我卻慢慢至那以后開始對很多事情冷漠,對生死也看得更淡然。
想象中的父愛
父愛是什么樣的呢?這輩子我都無緣了解了。
大多數孩子眼里,父親都是很厲害的,我也不例外。父親會很多技能,也很有做生意的頭腦。做過酒生意、鹵菜生意、賣過水產、開過茶館,如果父親還在,說不定我現在已經在他的影響下做起了生意。
小時候父親希望我成為一名律師,這樣長大后我就可以保護我自己和媽媽。
以前我不懂為什么不能保護爸爸呢?他笑著說:爸爸不需要你保護,是爸爸要保護你。
很多和睦的家庭里,父親更像是子女的朋友,很向往那樣的畫面...
我和爸爸一起釣魚,一起爬山,一起喝酒聊天。
給他說說他帥氣的兒子初中多么招女同學的喜歡,給他說說這個成績不好的兒子現在的工作與生活。
但現在只能在夢里...
如今,所有的回憶都在:小時候父親抱著我母親拉著我的手,一張老舊的照片。
父愛是什么樣的呢?
對我而言,充滿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