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當我把自己這些年走過的路掰開了,揉碎了來想,我的那些決定真的不是因為我受過什么刺激,我只是不認命?!?/b>
這是羅玉鳳,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鳳姐,在其公眾號里發布的最新文章《羅玉鳳:求祝福,求鼓勵》里的一段話。
以前只知道她是鳳凰新聞客戶端簽約主筆,文章自然、真誠、樸實,不曾想她開了自己的公眾號,閱讀量100000+,點贊4萬多,留言大多是對她的認可、鼓勵和贊賞,沒有誹謗、諷刺和歧視。推文里,她回顧了以前就讀師范,在家鄉當老師,不認命遠到上海打工,發布博人眼球的征婚廣告后在網絡上爆紅,人稱“鳳姐”,隨之各種流言蜚語、嘲諷鄙夷襲來,最后通過尋求政治庇護移民美國。起起伏伏的幾大事件構成了羅玉鳳30年來的小半生寫照。
一件件掰開,揉碎了想,其實羅玉鳳并不讓人討厭。
2009年她在上海征婚,內容可以說是天方夜譚,隨便拎出一兩條,“神經病”“想紅想瘋了”這兩頂帽子也能妥妥地扣在她頭上。網上爆紅后,家里人斷絕了跟她的聯系,躲的遠遠的。記者去她家采訪時,她媽媽說“她之前沒有受過啥刺激,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昂芏嗳舜蟾乓彩峭瑯拥南敕ǎX得她受刺激了,瘋了。鳳姐火的時候,那時我在重慶念書,旁邊就是她曾就讀的重慶教育學院,聽了關于她的很多事,諸如被學校保安趕出來,認為她讓學校蒙羞之類的八卦消息。網上第一次看到羅玉鳳的照片時,真的是不漂亮的,甚至有些難看,即使在今天,我仍舊這么認為,但這只是基于個人審美而表達的看法,并無惡言相加、嘲諷之意。
近8年過去了,網紅來了一波又走了一波,而鳳姐仍舊活在我們的網絡生活里。開始覺得她有些了不起。因為不認命,她做了一系列在我們常人看來很出格的事,最后以尋求政治庇護的理由遠赴美國。住地下室,沒有暖氣,做著最底層的工作,中餐館端盤子,美甲店做美甲服務。還開了個人公眾號寫文章。很多時候別人問她,為什么公眾號或者微博里發布的都是一些很low的工作,為什么不稍微顯擺下,回擊那些曾鄙夷過她的人。她說:我到美國后確實沒有大福大貴,沒有進華爾街,走上人生巔峰,我還在生活線上掙扎,這無可掩飾。但就我內心而已,我比在國內幸福,這里甚少有嘲諷、歧視,只要你努力,生活就會變好。這里給予我自由。
設想下,如果她不走出這一步,也許只是家鄉的一個小老師,沒有變成草根網紅,不是簽約主筆,不是閱讀量100000+的公眾號寫手,也不會踏上美國。我們常常沒有她孤注一擲的勇氣,哪怕她獲得關注的手段是不討人喜歡的,那也是因為想成為理想中的自己的執念是如此迫切。不違法,不違規,沒有傷害到他人。
是不是欲望夠強大,執念夠深,我們才會去追尋自己內心的渴望,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不再恐懼,使用什么手段、方法又有什么關系?只要能抵達,其他的都不重要,時間終會改變偏見。就如羅玉鳳在文章里寫到:
“雖然在美國的日子很艱辛,很累,但我覺得我到美國這個決定做得沒錯,我在國內的時候被母校的保安趕出校門,但是我到了美國后,母校的校長在畢業講話時拿我做例子鼓勵學弟學妹們,有媒體找我開專欄,很多名人開始認可我,比如著名矮大緊高曉松,又比如很多人認為我的文章寫的比王石他媳婦田樸珺強,越來越多的人認為我現代詩寫的還行…我還是那個我,我也不是到了美國才開始學寫詩學寫文章的,唯一改變的是只是舞臺?!?/p>
曾經嘲諷、侮辱她的人,覺得她就像是跳梁小丑,侮辱了和她同屬社會中低層的社會人群形象,竭盡所能地把她撇的開開的。這類人群,沒有豐富的經濟來源,沒有很好的平臺,沒有堅挺的權勢支撐,能靠的只有自己。日常途徑無法達成目標,也沒有羅玉鳳般曲線救國的堅定和狠勁,想跳脫出“某種隱秘的,難以形容的,無可名狀的規則”,自由生長,可往往到最后迫于社會人群壓力,無奈走上他們的老路。
這些年看到羅玉鳳的文章和微博,真心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即使未來幾年,她仍然是目前的狀態,做著底層的工作,我也并不覺得這個女人是失敗的。她的內心是豐盈飽滿的,一直不認命地做自己,結果好與壞,她都甘之如飴,欣然承受。或者幾年后,她找到了那個真心愛她的Mr.right,我也覺得,這也是她應得的,千般回首,方遇到對的人。
1999年張藝謀導演的《一個都不能少》,女主角魏敏芝,上映的時候大家都說她是所有謀女郎里長的最難看,如果沒有遇見張藝謀,她可能早早失學、嫁人,在山窩窩里過一輩子。張藝謀改變了她的未來。之后,她進入外國語學校念書,遇到貴人,出國留學,做了導演,嫁給了現在的丈夫。如果按照常規性的發展,她沒有遇到到張藝謀或是她沒有出國,這一切會不會不一樣呢?或者那時候她也因為不認命,像羅玉鳳那樣來到上海,發出博人眼球的征婚廣告,進而成為網紅魏敏芝。把兩個人身份互換一下,大家是不是也就沒那么討厭當年的羅玉鳳了。
命運就是這么奇妙,反轉之間有時就差一點時機。也許N年之后還會冒出羅玉鳳的進階版李玉鳳、張玉鳳、王玉鳳。我們先不要急著冷嘲熱諷,多想想她背后的原因,也許是跟自己的命運一直在較勁,在掙扎,也許只是想毫不費力的炒作,走捷徑,是前者還是后者,她自由選擇,只要她能承受。吾日三省,可能面前的那個她,就是藏在深處,用盡掩飾自己另一面的自己。
“只要不認命,沒有飛不上枝頭賽鳳凰的麻雀,哪怕最開始低賤到塵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