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喧囂一如眼前的厚厚的復習資料揮之不去,我的座位是在教室的靠近窗臺的中間,很便利地,我能輕松地看看窗外的世界。
風欲來,雨欲落的一個中午,好朋友打來電話,“很久都沒見到你了,下午放學見見你。”從她的聲音里我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她是激動地笑著說的,我甚至可以想到,她在打電話的時候,會兩手握在一起哈哈氣,再俏著笑臉。
“好呀,多久了都,我也想了。”頓時心里莫名的溫暖流經全身,我知道,那是感動,繼而又是愧疚,她在二號樓,我在一號樓,竟然相隔月余未曾見面,也沒有說一句話。
“嗯,放學等我。”頓了一下,“拜拜。”
電話掛了,我還在回味她的聲音,良久,我朝窗外的天空笑了笑。
四天前,我早上發了短信:“苗苗,祝你生日快樂,十八歲的天空更美麗。”
時間飛快,盡管人們和它一起走,可在人們的感覺里卻像是被時間甩得老遠,甚至有被打的意思。
今天的百日誓師大會就已經向六月的明陽宣告了我們將全力奮戰!每個人的心都被繃得緊緊的,很難得有一個沒有考試的周末,最后一節課的鈴聲變得那么的悅耳動聽。顯然,我也很特別,不為別的,就為能早一點站在教室外等等她,一直在我心中的小妹妹也已經十八歲了。
“終于見到你了。”苗苗出現在樓上的欄桿邊,目光相交,我先說話。
“嗯,你上來吧。”她招招手,一如既往的笑總是在她的臉頰上綻放著。
“好!”我點頭,上樓,過天橋。現在一樓人流大。
她看著我,笑;我也笑著,一手插在褲兜里,一手在外晃晃。“苗苗先說話。”每次我都以這種方式開始我們的言談,她也沒覺得不是或不適。
“嗯……星期一媽媽跟我說,‘過了今天,你就是十八歲了,長大了;學習緊,就去和朋友過個生日吧。’易華,我好高興哦,所以我想和你們幾個去小小的慶祝一下,之前的幾天,都在考試,就拖到現在,怎們樣,驚喜吧?”她雙手結在后面,稍微的向前傾著,一臉幸福地對我說,額頭前的劉海微微飄動。
“真的,我還以為……嗯嗯,很好呀,苗苗現在已經十八歲了,你可從沒有和我們過過生日哦!”
“驚喜不?”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煞是靈動好看。
“當然啦,那我……”
“別啦,你等一下,他們馬上就到了。”說完她又跑進了教室。
站在二樓天橋可以看到校門口還是人頭涌動,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很快,熙元、琎,紫燕、蕭琴、云霞都來了,我們都是要好的朋友,從初中開始一直是。
“呵,你倒是挺積極的啊,早在這里等了。”琎一拳擊向我的胸前。其人遠不如其名,胖胖的,大咧咧的,和我是同一個村的,關系很好。
“那當然了,要不然,我哪有驚喜啦。”我自然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開了。
“驚喜?哈哈,驚喜當然是你的嘍!”蕭琴笑呵呵地拍著我的肩頭,這姑娘就愛和我侃侃。
“你們早知道?”這讓我有點意外,敢情是我最后知道。
“是呀,我們前天就知道了,誰讓你就一個理科生呀,還在一樓,我們商量著最后告訴你,怎么著,你還有意見啊?”蕭琴又是一臉的得意。
“你別怪苗苗啊,真是我們想給你一個驚喜。”云霞是個比較內向的女孩,我從未見過她開過玩笑。
“沒事兒的,真的,謝謝你們,那我去訂一個蛋糕?”我看他們都是空著手的。
“現在?你去?能有那么快嗎?”熙元單馬橫立,他是琎的同班同學,是個文藝青年,和我們很玩得來。“不就是一個蛋糕么,我還不行,哼,我保證完成任務!”我向他們很稀罕地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轉身就向樓下跑。
“易華,你怎么啦?”這時候苗苗的聲音來了,我停了下來。
“喂,易華,不用啦,琎已經訂好了,就等去取了。”紫燕已經笑得彎下腰了。
“啊?真的,那我……”
“那你就等著吃吧,你今天有些怪怪的哦,沒見過你這樣的。”熙元小聲跟我說。“一會我去取就行。”
“你們在笑什么呀,都成這樣啦?”苗苗顯然還不知道剛才的事情。
“哦,沒什么的,是我說話太急了。”我返身走回搖手說道。
“你說話太急?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哦!”苗苗也不知信不信。
“那么大的驚喜,他還不說話太急?”蕭琴在哄哄。
“的確如此,那我們……”琎向我遞了一個眼色。
“呵呵,易華你這么高興呀,嘻嘻”蕭琴還在唯恐天下不亂。
“都來了,我們就走吧,好不好?”熙元打著場合。
“嗯嗯,走吧,我們去朝陽西路的景源飯莊。”琎說話。
于是,四個女孩走在前面,三個男生走在后面。
“真謝謝你們,我什么都沒做。”我向熙元說道。
“行啦,就這么點兒事兒,苗苗本來要告訴你的,我們說是最后跟你說。”琎說道。
“其實是想跟你開個玩笑的。”熙元解釋道。
“開玩笑?什么玩笑?”我疑惑著。
“沒什么呀,時間過了,就不是玩笑嘍!”琎笑瞇瞇地說。
“是呀,都被苗苗破壞了。”熙元說。
“那是我,苗苗可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我說。
“就你?得了吧,啊。”琎翻了一白眼。
我們一前一后,說說笑笑的走向校門口。
其實,朋友之間,并不需要多么深切的語言來維系,就這么平常的話語就已經將心底的友情抖落出來,給你無限的溫暖。
天辰
丙申小寒
于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