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落落余暉,輕輕斜下,暈染了天際的云霞,街區小巷倒不寂寥,門庭若市,還雜糅了些此起彼伏的吆喝聲;“水蜜桃便宜賣了!十塊錢三斤,十塊錢三斤”。“臭豆腐,新鮮的臭豆腐。”“清倉大甩賣,買一送一,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質量保證,三天內可退換?!?/p>
我漫無目地的走著,就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市場,那兒人十分稀落,只有幾個在那擺著攤,大多是些老人,在家閑著無聊,他們面前的菜也是黃唧唧的,皺巴著一張臉,窮苦兒的模樣,這種菜,怎么可能賣的出去?
但是,最角落里,有一個孩子,十一二歲光景,個兒不高,面色蠟黃蠟黃的,有著不符合年齡的穩重,身著粗布衣衫,最引人注意的是那雙丹鳳眼,如同兩汪碧潭,清晰見底,好像能看穿心靈。她前面擺著一排排小蔥,青翠可人,小家碧玉。
是什么原因使得這些蔥賣不出去呢?在與女孩的攀談中得知,她家境困難,趁著暑假出來賣蔥是為了攢學費,自己在說話上有口吃的毛病、賣蔥時,有人問她價錢,口吃加上緊張,還沒等報出價錢,別人已經走了,只能苦苦的在這里等啊,等啊,可惜,一直等到傍晚日落時分,依舊沒有賣的出去。
她的口吃很嚴重,每說一句話,都十分吃力,像咿咿呀呀初次學說話的嬰兒,口齒含糊,她的臉上布上了霧靄,灰撲撲的,眼中劃過愧疚和悲傷,蒙上了一層水霧、星星點點的淚花在眼眶中,翻滾著,涌動著,閃亮著。
那雙眼,就像是清晨里一只受傷的兔崽子,迷茫,懵懂,又濕漉漉的。面對這個女孩,我不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離開,一個比我小的孩子,身上背負了很多,很多:貧窮,嘲笑,學業成績,賣菜賺錢.........
即使,小蔥對我來說,并沒有那么大的用處,但是,我仍然買了一把,她的眼睛好像有一種神奇特殊的魔力,讓我忍不住就這樣做,面對著她,我難以拒絕,同樣的,我也不會拒絕,也許,這就是人性,也是本性。
小蔥在夕陽的斜射下鍍了一層金,閃閃發亮,像是女孩眼中星星點點的淚光那樣璀璨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