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晚安 晚安》(五)散場是難免的,盡興而歸就夠了

最累的時候,從不孤單。


《晚安? 晚安》


吃完飯回到教室,聽他們說,美術聯考的他們回來了。

已經沒有時間去擁抱他們了。應該都考得不錯吧。

距離高考還剩50天。

突然開始不知所措?!皬埬?,門口保衛處有你的快遞。”同桌丟下這句話就復習她的了。大家都開始為習題而活。如果高考都是從平時的習題里出題的話,我也愿意把所有習題記住,只為了考多幾分。

12點32分。還是下去把快遞拿上吧。要是有手機的話可以看看有誰在樓下,順便幫忙拿了。七樓,好高呢。

和時間賽跑的日子,我要發揮我的飛毛腿特長了?!皬埬?,你要做逃兵嗎?”出門不利,剛跑到六樓就碰到陳極。

“等會我再教訓你!”留下這么一句話我飛奔而去。我為什么會有快遞的呢?這沒手機的人,還能有快遞嗎?

剛到門衛處就迎面走來了何大明。他不是才剛回來嗎?竟然這就能遇上,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張念,你就這么著急來見我嗎?”他張開雙臂沖過來,“待會腿都打斷給你!”我直接推開他走進去拿快遞。

“張念,是什么來的?”拜托不要問我,我也是剛來的,什么都不知道好嗎?我也好奇是什么啊?三除兩下就把快遞徒手打開了。是習題,整理得非常好的筆記本。

“你有新歡了,張念!”

“可是你連舊愛都不算!”我抱著厚厚的筆記本走回教室去。我知道是誰,就算沒有留名字,看到字我就知道了。

張紀。

只有你這么有空了。這不是在害我嗎?考差肯定會挨罵啦。

50天,我將會在哪里?

就算我再差,家里人永遠是我的強大后盾。

回到教室,翻著張紀的筆記本,每個都很清晰,包括很簡單的公式,都寫得一清二楚,每一個需要轉變的小細節,都給我用紅色標注上。

為什么要這么好?

合上本子那一刻,我眼角都要濕潤了。最累的時候,從不孤單。

“你看,這道題要求的是當a=1的時候,求f(x)的單調區間......”

“張念,我回來了。”陳極還在給我講題的時候,李靜跑了過來,打斷了我們的對話。不對,應該是我的沉思。

“李靜,你知道還剩多少天嗎?”陳極直接打了一下李靜的腦袋,“回去自己的教室?!?/p>

“那你又不回去你自己的教室,老賴在別人的教室干嘛!”李靜竟然這么嘴貧了?!皬埬睿腋阏f廣州的事情...”

“靜,我先把這道題做了,待會再聽你說?!?/p>

李靜有點不開心地看著我,“那待會陪你去看球賽?”我覺得有點掃她的興了。

“好呀,你知道十號仔今晚有比賽嗎?你的隊長大人也在?!?/p>

......

最后還是把題做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復習二戰后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的新發展,就被李靜拖走了。

“你看十號仔,好有型??!”李靜開始瘋狂地叫著,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就要上戰場的高三狗。

“還是覺得隊長大人最型?!?/p>

“隊長大人已經要畢業了,不一樣啦。還是年輕的十號仔最酷。”她真的是越發越開心一樣。有什么事嗎?怎么突然這樣呢?以前都不愛看球賽的,也不關心什么十號仔的。

“靜,你在廣州的聯考怎樣了?”想起她去廣州的聯考。

突然她安靜下來,看著我,空氣都被凍住,“張念......”她抱住我。

“沒事,有我在?!?/p>

“嗯。我只是不想表現出來??墒沁€是沒有瞞住你?!?/p>

“我們是戰友。”

“你還是當我戰死沙場吧!”

“有我在的一刻,我是不會讓你戰死的。因為我是張念!”

最后筆記本給了李靜,只為了她不要回來之后無所事事。我想,我應該沒有浪費張紀的筆記,畢竟我的水平已經上去了,早就不是當時考60分的張念了,是考70分的了。

“明天就是最后一次模擬考試,希望大家都能在這個時候查漏補缺,比較弱的知識面,一定要抓緊了?!闭Z文老師又開始嘮叨了,他該有多擔心我們了?!按蠹液煤脧土暟伞!闭f完這句話,他就開始在班上每一個角落走動。

“張念?!蔽揖椭浪麜^來我這邊的,“2009的那個高考作文,常識。你寫得還不錯?!?/p>

我抬起頭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捌鋵嵞愕奈墓P還OK,就是容易審題走偏了。高考千萬別冒險,知道嗎?”

“嗯。那老師,兩篇閱讀題,我選第二篇會好點嗎?”

“怎么總是不聽話呢?非得要跟我過不去呢?,F在是高考,不是平時!”他已經開始有點生氣了,直接走上講臺?!拔以俅螐娬{,兩篇閱讀,都選第一篇,第一篇。就算你再厲害,也是選第一篇!現在是高考,不要跟分數過不去!”

我低著頭,默默在注意事項本子上寫著,語文閱讀選擇第一篇,不可抗逆!

高考,無論我們怎么怕你,你終究還是會來的,不是嗎?

歷史老師說,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都不緊張。

有一個同學應他,“這叫不見棺材不落淚,英雄氣概!”

“你們見了棺材也不見得流淚??!”

麻木。

出去吃飯回來,一堆紙片飄落下來。樓上的人歡呼著,樓下的人驚嘆著。

全都是我們曾經努力做過的題?,F在成為了他們興奮的物品。

高考讓我們經歷了人生百態,緊張,迷茫,麻木,興奮......

真好,我還是我自己。


語文老師說,愛過不是一個詞。


《晚安? 晚安》


就這樣,心跳加速過著,時間也不怠慢我們。飛快地走到高考的重點。最后一節課,“希望大家都能盡心盡責地對待青春!”

“老師,明天見不到你了對嗎?”在語文老師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喊住了他。

“我只能陪你們到這了。”他搖搖頭,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有點怕,他不在,我們肯定會闖禍的。就這么放心地走嗎?語文老頭!我內心呼喊著,你給我回來!

“老師,你愛過我們嗎?”一個女同學特大膽地喊出來!大家都一片安靜,原本在收拾東西的陳曉也跟著說,“對啊,老師你愛過我們嗎?”

然后大家就開始嚷嚷,“老師,你愛過我們嗎?”好像小學生,竟然問愛不愛?

人一旦沒有了安全感就開始質問嗎?我環視著教室,教室后面的便利貼魚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拿光了,班里遭賊了嗎?

曾經教室后面大家為了加油,奮戰高考,寫了和多便利貼。后來不知道是誰,把亂哄哄的便利貼弄成一條魚。

不知道魚有沒有煮熟。

反正我一個都沒有分到!

語文老師站著,想了想,“愛過,不是一個詞!”

“老師,別鬧了!誰把魚分了,不給我就一個!”我直接就站了起來!然后大家都笑了。

煽情的畫面不適合我們。

“張念,又開始調皮啦?”語文老師看著我,我趕緊坐下!怎么一緊張就做出一些奇怪的反應?“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怎么舒服怎么來,好好考試。愛自己就可以了!”

“好了,說最后一句!”老師清清嗓子?!澳銈兪俏規н^最差的一屆學生!”

“切……”大家開始起哄了,“老師我們愛你!”起哄聲中,聽到這個聲音,大家就跟著附和。整個校園都彌漫著,“老師我們愛你!”

愛過,不是一個詞!

“張念,你的畢業照!”同桌在收拾東西發現我的畢業照放在她的書里?!澳阙s緊再看看,我還有什么在你那的?”

“張念,你不要趁機占便宜!”

“哈哈哈……”

教室,可能以后遇不到那么溫暖的了。你可以倒我杯子里的熱水,也可以拿我抽屜里的香腸,我們還可以一起跑去洗手間!

好不容易把書本收拾好!何大明突然出現在教室,整個人控制不住速度,直接沖向我的書?!芭尽钡囊宦暰揄?。

大家驚呆了??赡軟]想到要在最后一刻,還可以看到我出丑!

“何大明!”我一聲哄,大家能跑就跑!

“張念,對不起!我原本是想來幫你搬書回宿舍的。我現在馬上收拾!”何大明馬上蹲下收拾書本,我也不想生氣了,趕緊一起收拾!畢竟待會要封教室了。

“張念,你又闖禍啦?”陳極悠閑地溜著,像隔壁的大爺在散步。“還不幫忙嗎?”我瞪了他一眼,趕緊爽快地收拾著。

三個人一前一后地抱著書走回宿舍。

我想,以后再也沒有這種時光了吧?怎么以前總覺得跟他們一起很煩,現在都已經覺得就要離開他們我就要哭了。

“張念,你不要走在后面又想出什么餿主意整蠱我們!”

“對啊,快點走到前面來!”

“你走后面我們太危險了!”

我剛才一定是腦子抽筋了!畢業最好,分開自由!“那你們給我讓開,兩個大男人的!”

要不是我拿著書,我一定大開殺戒,把這兩個人給放倒!一定!


就像大家說的,心態決定一切!


《晚安? 晚安》


我以為高考會多心驚膽戰的。童話里都是騙人的!哦耶,臺下十年功,臺上十分鐘。兩天的高考在我的冷淡中度過。

“妹妹,你覺得考得怎樣?”考完試爸爸過來接我,順便把手機還了我。

“沒怎么樣?!蔽铱戳丝词謾C,不對勁啊,“爸,你們不是說了會給我買新的嗎?”

“你媽給她自己買了,就把你的還你!”老爸收拾著我的行李,“怎么那么多東西,你是不是拿了同學的?”

“爸!我讀了三年的高中,這些東西算什么!”

“叔叔好!”一考完試就看到何大明,真是掃興!還裝得那么乖!陳極也跑了過來!不巧,陳曉,李靜都來了。這是要見家長的節奏!

剛好,隊長大人也跑了過來!天呀,這是什么情況!

“那個,你們趕緊回去忙你們的!”我直接推走他們。

“妹妹,都是同學嗎?”老爸也放下東西,“對啊,叔叔,我們都是念念的好朋友呢。在學校最好的!”

“好,一群同學玩多好啊!有空都到家里吃飯去啊?!蔽抑韵胪谱咚麄?,就是怕我爸又開始各種熱情邀請了。果然還是我了解我爸!

“好呀叔叔,我們有空就去!”

“考完試了,還有什么忙的!”

“爸!我想跟他們進宿舍再收拾收拾!你等會!”我直接拖走這一群人!“干嘛你們,想去見家長嗎?嫁我哥還是娶我?”

隊長大人在一旁笑了。我都忘了他也在,天呀,我都是說了些什么!“張念,我想邀請你今晚一起參加聚會!時間地點我已經發你的手機了,然后我今晚可以在學校門口等你一起過去!”

什么,邀請我?“那個,是什么聚會?”

“我們也是想說這個呢。杜宇源他們班可以帶朋友的。我們一起去吧?!崩铎o超級興奮的。

“所以說,我是最后一個被邀請的咯。切,害得我白開心,以為就我!”我直接擺擺手,跑過去幫我爸搬東西了。

“張念!”

差點就破壞形象,興奮不得已。今晚很有可能有機會跟男神表白。表白?光是這兩個字都能讓我興奮!

“妹妹,快點過來!”老爸總能讓我回到現實!“發什么呆!”

“爸!我要趕緊回家,今晚有聚會呢?!痹谖野置媲埃铱偰苋鰦?!

“好,好,好……”

考完試的我,覺得看什么都是超級可愛的。先回家跟我媽算賬,說好的新手機呢?

“開門!”

“不開!自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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