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 ? ? ? ? ? ? ? ? ? ? @逯森煊
? 早上煮白水蛋的時候,水剛煮開一會,突然就停電了。索性拔了插銷,草草的去上班了。等晚上回來試探性的敲開那顆未完成的白水蛋,卻發現它倔強地凝固在已經失溫的水里。
? ?剛上大學的時候,一條愛心提示席卷了我的所有社交平臺:“冬天天氣轉冷,流浪貓都喜歡窩在汽車的發動機下面的輪胎里取暖,如果您開車上班請注意一下這些流浪貓。”我沒有轉發,因為我沒有車。有車的人看到了,也沒有轉發,因為他們是受這條提示呼吁的執行者,他們只需要真的按照提示里說的那樣做就好。而轉發的最多的,是那些沒有車卻又關愛流浪貓的群體。
我家最高記錄是同時養了7只品種不同的狗,其中有一只吉娃娃。它身形羸弱卻生性跋扈,喜歡對其他所有狗宣誓主權,一吵起來就是奶聲奶氣卻又刺耳的吠嚎,一切不和諧的特性讓我對它完全喜歡不起來。直到有一天我睡起來,發現它在我的床角蜷縮著身子,因為一時憐憫,我竟沒有把它踢下床。于是,此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晚上它都砰然跳到我的床上,在我的腳下安眠,這仿佛成了我與它僅有的羈絆。
?后來它得了犬科腦炎,多次去醫院治療無果終究被獸醫拒診。它再也無法麻利地跳上我的床角,無法對其他大狗宣誓主權,無法對其他大狗頤指氣使,甚至不能完整地嚎叫一聲。又是一個清晨,我睡醒,發現她竟然復刻場景般的睡在我的床角,只是這次它已經死了。
?很少有人知道該怎么對待一段正在慢慢失溫的關系,不論愛情友情,因為你經歷過Ta對你好的日子,所以你才更明確知道Ta現在對你不好。但很多人都是癡想將歡宴后的殘羹冷炙憑一人之力重做佳肴。當一切熟悉的情話變成萬惡的“哦”“啊”“嗯”;當她寧可和朋友逛街八卦也要跟你說她在忙;當他寧可面看著《曉松奇談》里高曉松那張臉也不愿意和剛畫好妝的你出來見面;當她把你的關心當成嘮叨麻煩;當他把你的小脾氣小傲嬌歸咎為生性跋扈,當她再不需要你讓著她,當他再不想要讓著你……這樣的日復一日,在窗戶紙兩側的異夢風馬,就是你要的嗎?
?有人曾說:“人都生而渴望被理解,向往被關懷,可同樣,人都生來孤獨,即使身體上可以相互依賴,而觸摸不到的內心深處卻都有一個孤獨的靈魂。”一個孤獨的你能否用殘留的余溫去融化另一個孤獨的人熟悉的軀體進而捕捉那個已經不再熟悉的靈魂?
亞當?斯密也曾在《道德情操論》里寫到:“強烈地表達那些源于身體某處處境或意向的激情,都是不合宜的,因為被表達的對象并不具有與你相同的意向,不能指望他們對這些激情產生同感。”
? ? ?時過境遷多次,你才明白:
? ? ? ?也許在整個冬季,帶給那些食不果腹的流浪貓溫暖的,不是汽車發動機停止后轉瞬即逝的殘熱,而是那顆對弱小生靈懷有憐憫的心。
? 也許在那只吉娃娃最后一刻歆享的,不是冬天里溫暖的床角,而是那個因為一念憐憫沒有把它踢下床的我的體溫。我不知道在它彌留之際,是怎樣傾盡全力跳上我的床角。我不知道在它垂死之時,它會不會因為我自行酣睡沒有把它抱在懷里而怪我。但我知道,從此以后我開始憐愛所有的貓貓狗狗,讓它們享受那只吉娃娃沒能得到的余溫。
?也許在每一段關系中,不愿放棄的那個人,他們想用最后的余溫去喚醒記憶深處些許快樂的時光;他們想用執拗的心跳跟自己較勁,讓自己打贏這場一個人的戰爭;他們想把最后的溫度頃刻燃燒,哪怕化成冰冷的灰燼;他們想掌握最后一次的主動權,哪怕代價是以后的形同陌路;他們想在風雪中擁抱你的冰冷的背影,讓你回頭再看一眼他們誠熱的眸子;他們……他們什么也做不了。
?余溫的盡頭,卻是裹著棉被的你,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自己。
?多經歷幾次易變的人心洗禮,才知道每一段關系的意義僅僅是在多年后的某個夜晚回想往事的一瞬溫熱;才知道淚流滿面以后真的給自己下了一碗加煎蛋的排骨面;才知道路過熟悉的街邊小店默默回想里面曾經的燈火通明而不是冒失的成為一個不速之客…才知道原來余溫最后溫熱的,是另一個寡情又堅強的你。
?來!朋友,讓我們干了這杯暖暖身子,不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