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道又黑又窄,煙霧繚繞,令人窒息。德雷克艱難地捂住口鼻,呼吸急促,幸好有阿爾萊德背負著他,使他腳踝因受傷的疼痛稍作緩解,而金瑞一直攙扶著朱迪。除了幾聲奔跑的腳步聲和沉重的呼吸聲,還有詹姆士時不時的祈求眾人停下來等待他,暗道內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憑借金瑞的助力,阿爾萊德撬動了一根神秘的杠桿,發出一連串咔嚓聲。然后一扇鐵門緩緩地打開了。——這扇門通向一條通往城外半英里處山洞的暗道,可以讓人們在無人察覺之下逃離,這是奧利弗大人為了應對危機而秘密建造的逃生通道。
當眾人剛離開山洞時,一支馬歇爾的巡邏隊突然包圍了他們。這些馬歇爾的士兵兇惡如餓狼,箭矢緊繃,隨時準備射擊。阿爾萊德示意大家保持冷靜,不要輕舉妄動。巡邏隊長一揮手,示意士兵們將眾人綁起來。阿爾萊德抽出佩劍,他可以輕松斬殺這支隊伍,但他無法確保孩子們的安全。最終,他放下了佩劍。就在這時,樹林里傳來了一陣陣馬蹄聲,奧利弗的騎兵如同暴風雨般沖了出來,對著馬歇爾的人展開了瘋狂的屠殺。德雷克目睹了一幕慘烈的場景,一名騎兵的長槍從巡邏隊隊長的左眼刺入,然后從后腦勺穿出。死神降臨之迅速,讓這個可憐人毫無預兆地走向了永恒,避免了太多的折磨。
“你沒事吧,夫人?”騎兵隊長問道。朱迪抬起頭,看向隊長,搖了搖頭,隨即轉回視線,緊緊摟著懷中的嬰兒。
“現在的情況怎么樣?”阿爾萊德問道。
“和奧利弗大人所說一致,馬歇爾發動兵變了。我們得到命令提前在這里接應他的家人。”隊長回答。
“你們居然在這里待命等我們!”阿爾萊德驚訝地問。顯然,奧利弗的秘密計劃沒有透露給他。
“沒錯,大人。我們剛才遭到另一支部隊的攻擊,所以有些耽擱。現在離開可能更為保險。”
他說罷,向身后的士兵投去一道目光,示意他們下馬。幾個士兵立刻照辦,將馬匹牽到他們面前。阿爾萊德扶著朱迪騎上一匹馬,金瑞敏捷地躍上另一匹,詹姆士則是在三個士兵的攙扶下才艱難地爬上了馬背。當士兵將最后一匹馬牽到德雷克面前時,樹林里突然響起了新一輪的馬蹄聲,另一支馬歇爾的騎兵出現了。“這群可惡的兔崽子,居然跟蹤我們而來!”隊長憤怒地咆哮著,隨即響起了兵器相撞的聲音。
金瑞展現出優雅的駕馭技巧,熟練地掌控著馬匹,靈活地穿梭于戰場之中。而詹姆士雖然艱難地坐在馬背上,但他握著武器的手在不斷顫抖。
隊長率領著奧利弗的騎兵奮力抵抗,火光映照在他們堅毅的面龐上,劍光閃爍間,馬歇爾的士兵一個接一個倒下。血雨腥風中,一場關鍵的戰斗正在悄然展開,兩大勢力的沖突再度爆發,而他們背后的目標是保護自己所珍視的一切。
其中一個騎兵直沖向德雷克,阿爾萊德見狀趕緊把德雷克推回山洞,想要救他一命,自己卻被那匹戰馬撞得飛起來。德雷克被門檻絆了一跤,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腦勺猛烈撞擊地面,他只覺得眼前一黑,意識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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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德雷克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密道門口。他摸了摸后腦勺,感覺到一片濕潤。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阿爾萊德和其他人去了哪里。他艱難地站起來,走出了山洞。
德雷克的心情異常沉重,他的眼前是一片殘酷的現實,血腥的戰斗留下的景象讓他深感恐懼和無力。他每一步都伴隨著疼痛,但內心的渴望使他堅持前行。布爾納斯洛在遠處,看似遙不可及,但他知道那是唯一的希望。
德雷克一步步走近布爾納斯洛,城市的輪廓漸漸顯現在他的視野中。他感到疲憊不堪,但內心的力量驅使著他繼續前行。他想知道發生了什么,想找到家人,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終于,德雷克踏入了城門,城內的景象卻讓他再度震驚。城市一片混亂,煙霧彌漫,到處都是焦黑的痕跡。
德雷克深深吸了口氣,他踏入了城市的廢墟,心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眼前的景象讓他想起了家族的榮耀和辛勤建設的過程,如今卻化為一片廢墟和血腥。
他繼續前行,跨越倒塌的建筑,穿越灰燼和破碎的道路。
德雷克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他想象不出是什么力量能夠摧毀布爾納斯洛這樣的強大城市。他想到了馬歇爾,想到了自己家族與拉瓦歷斯家族的矛盾,但似乎還有更大的陰謀在背后。
隨著逐漸接近城市,德雷克的心情愈發沉重,前方所呈現出的景象令人觸目驚心。整個城市仿佛被大火吞噬過一般,建筑物都煙塵彌漫、焚燒殆盡,越是靠近市中心和碼頭的建筑,則損毀越為嚴重,甚至有些建筑只剩下斷壁殘垣。連帶周遭的樹木也被燒成了焦炭,而多數人的尸體也化為灰燼。這不可能是單純一人或一支軍隊所能造成。面對越來越多的謎團,德雷克加快步伐,他迫切地想尋找真相,找到父親和叔叔。
德雷克站在廢墟之中,望著這些充滿生命氣息的尸體,內心充滿了無限的悲傷和憤怒。他無法理解,為什么那些無辜的人會遭受這樣的厄運,為什么他們的生命會被無情地奪走。
終于,德雷克來到了城市的中心,那里曾經是繁華和熱鬧的地方,如今卻只剩下了一片血腥和恐懼,德雷克感到心頭一陣惡寒,面對這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他的胃顫抖著,差點嘔吐出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這些可怕的景象吸引,他看到的不僅是死亡,更是人性的扭曲和邪惡的呈現。
割開了喉嚨、刺穿了心臟、砍掉了頭顱,每一個尸體都是無辜生命的淪陷,是對生命的不尊重和褻瀆。血紅的地面,腐爛的氣味,以及蒼蠅蜂擁,構成了一副可怕的畫面,仿佛在訴說著這場災難的殘酷與荒誕。
他看到了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刻著歷代家族長子的名字,旁邊是一尊龍形雕像,此刻已經殘破不堪。
有幾個穿著黑袍的人在搬運尸體,他們的呆滯眼神,仿佛已經失去了靈魂。
德雷克踏過鮮血斑斑的地面,心頭涌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和憤怒。他試圖與那幾個穿著黑袍的人交流,但他們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無動于衷,就像機械一般。
惡心和無助交織在德雷克的心頭,他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地獄般的景象之中。他試圖快步離開這個可怕的場景,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另一排尸體所吸引。這些尸體整齊地擺放著,被白布緊緊蓋住,只露出蒼白的腳和手。
德雷克的步伐停滯了,他屏住呼吸,目光停留在那塊探出白布下的淡紫色絲綢裙擺上,他感到心跳加速,難以置信地凝視著那個熟悉的花紋。他的腦海中涌現出繼母朱迪的身影,朱迪,一個善良的女人,為了保護他和其他孩子,為了追求正義而奮斗。他靠近那具尸體,輕輕地掀開白布,下面露出朱迪的臉龐,可是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優雅美麗的女人了。她的皮膚蒼白如雪,眼睛翻白如死魚,嘴唇紫黑如墨。她的喉嚨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血液已經凝固成黑色的痂。
德雷克的心靈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他難以承受眼前所見的恐怖景象。他的雙腿無力,身體顫抖著,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外。尖叫聲在他的喉嚨里被扼殺,他的眼淚成了無聲的吶喊,代表著他內心深處的無盡痛苦和絕望。
還有幾具尸體與朱迪并排放著,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最大的尸體上,一片白布覆蓋著,但那醒目的棕發還是讓他不難認出,這是他的兄長金瑞。他生前的高大威武,此刻卻再也沒有了生氣,慢慢地,他轉向旁邊的那具尸體,那肥胖的身形無疑是詹姆士。但在朱迪的身邊,還有一小團白布。德雷克不敢去想那是什么東西,也不敢去揭開白布去確認自己的想法。
他用顫抖的手掩面,試圖遮擋住眼前的景象,但那可怕的圖像卻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腦海中,無法抹去。他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深淵,無法逃離,無法擺脫。失去了理智的他,只能讓淚水一滴滴地落在地面上,仿佛要將內心的痛楚和無助都釋放出來。
在那一刻,德雷克感覺自己仿佛被擊碎了,心靈被撕裂,他的世界崩塌了。他既無法改變過去,也無法預測未來,他只能在這片悲傷的片刻中,默默地與自己的情感對話,與這個殘酷的現實對話。
德雷克心中突然閃現出阿爾萊德和父親的面容,他們還沒有在這里遇難,或許他們還活著。這讓他感到內心的燃起了一線希望,猶如黑暗中的一束微弱光芒。他知道,現在他必須堅強,為了家族的榮譽,為了那些曾經愛他、關心他的人,他必須找到答案,還家族一個公正的交代。
他懷念與家人們在一起的時光,懷念金瑞和詹姆士的歡笑,懷念阿爾萊德的嚴肅與關懷,更懷念朱迪的溫柔與堅強。現在,他們的去向和安危成了他心中最大的謎團。
他拼盡全力掙扎著站起身體,雙腿微微顫抖,卻無法阻止他向府邸全速奔跑。每一步都似乎在踩在自己的痛楚之上,但他卻義無反顧地前行。風呼嘯而過,吹散他的發絲,淚水和血液在他臉上肆意交織。在這個殘酷的世界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泣什么,是為周圍的災難,是為自己的失落,還是為那唯一的、渺茫的希望。
當德雷克來到宅邸門口時,他看到了兩只狼躺在地上,它們的毛血跡斑斑,它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在它們后面,還有一只更大的狼,它正在啃咬一個士兵的腿,德雷克認出了這是那個殺死送飯仆人的腿。德雷克感到一陣惡心,他的胃翻滾著,想要吐出來,但是他什么也吐不出來。
突然,頭狼轉過頭來,放下了士兵的腿,露出了鋒利的利齒,它低沉地嗥叫著,警告德雷克不要靠近。他感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德雷克不敢挪動步伐,靜靜地站在原地,他的眼睛與那只狼的眼睛緊緊地交匯在一起,他能感受到它的野性和威嚴。
就在這時,府邸的大門被打開了,從宅邸的陰影中,走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此人身著一身綠色長袍,兜帽的帽尖直至鼻梁,將面部遮擋。雪白的秀發從兜帽里流出,順雙肩落到胸前,宛如兩條銀蛇。整體裝扮顯得格外神秘。
“你是誰?”他用心靈之聲問道,他的嘴唇沒有動,但是德雷克卻聽到了他那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像是從峽谷的深處傳來的。
“快進來吧。”他又說道,“不然你會死在這里。”
德雷克猶豫了一下,他不知道這個人是敵是友,但是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他看了一眼那只頭狼,它又貪婪地撕咬起那條殘腿,它的牙齒和毛皮都沾滿了鮮血。德雷克感到一陣恐懼,他明白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但他知道如果留在這里,他可能會遭到更大的威脅。于是,他跟著那個高大的人走進了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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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命運似乎并沒有想讓這個小男孩也隨這個國家一起消亡。德雷克進入宅邸廢墟的大門后,他意外地發現在大廳中央,躺著他的父親。幾位纏著繃帶的學士正在仔細檢查他的身體,而阿爾萊德則焦急地在一旁踱步。
一見德雷克,阿爾萊德愣了一下,緊接著便沖上前去,緊緊地將他攬入懷中。德雷克在阿爾萊德的懷中放聲大哭,情感難以抑制地涌出。
“再次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是我未能保護你們。” 阿爾萊德的聲音帶著深深自責和懊悔。
“陛下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這幾乎是……”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那位身體高大的人就大步上前,將手放在醫生的頭上,仿佛傳遞著一股神秘的力量。
“沒什么是不可能的。”高大的神秘人說道,醫生默然點頭,似乎默許了他的存在和能力。
聞言,阿爾萊德帶著德雷克走到奧利弗身邊。殘酷的現實在他們面前展開,德雷克凝視著他父親那被枝條和藤蔓纏繞的殘肢,心頭涌上一股深深的不安和痛楚。他的眼眶微微濕潤,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和情感。
“到底發生了什么?” 德雷克終于忍不住提出了心中積壓已久的問題。
"這是一場可怕的浩劫,德雷克。馬歇爾進攻了我們的王國,戰爭帶來了毀滅,城市淪為一片廢墟,家族的人員幾乎都遇難了。就在此時,火山突然噴發,它趕走了馬歇爾,但也毀了這個國家。"阿爾萊德說道,“德雷克,你是拉瓦歷斯家族的血脈傳人。因此我希望你能隨著森林大帝離開此地,他會領你前往比此更為安全的地方。這也是你父親的意愿。因為……”
“因為馬歇爾·拉瓦歷斯仍有可能東山再起,這里并不安全。”高大的神秘人接過了阿爾萊德的話語,他的聲音嘶啞而低沉,如同地獄深處傳來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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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雷克的內心矛盾重重,他理解父親和阿爾萊德的考慮,但他又不愿意放棄家族的責任和使命。
“森林大帝?”德雷克疑惑地看向阿爾萊德。
“沒錯,便是我。”身穿長袍的人微微點頭示意,神秘的眼神透露出一絲微笑。
德雷克的眉頭微微皺起,他試圖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殺害了我們眾多同胞,馬歇爾·拉瓦歷斯,我要為家人報仇!”德雷克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內心的憤怒和決意清晰可見。
森林大帝將手放在德雷克頭上,他突然僵住了,身體也顫抖了一下。隨后,他放松下來,只是揉了揉德雷克的頭,然后用沙啞低沉的聲音說:“我明白你想要復仇,而你不是生來就是一個殺手,德雷克。”
德雷克的眉頭微微皺起,他凝視著森林大帝,試圖從他的話語中找出更多的線索。
“難道你認為我不能戰勝他嗎?難道我無法為家族復仇嗎?”
森林大帝搖了搖頭,長袍下的身影微微晃動。“并非如此,德雷克。復仇不僅僅是需要擁有勇氣。成為殺手也并非你的宿命,你有能力選擇走上一條更高尚的道路。”
德雷克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澈起來,他似乎在森林大帝的話語中找到了一絲答案。“那么,您認為我應該怎么做?我如何能夠擊敗馬歇爾,為家人和國家復仇,同時又不背負殺戮的罪孽?”
森林大帝微微一笑,他的眼睛透露出一絲神秘。
“我會幫助你提升力量和技能,讓你更加強大,但這需要你的付出和努力。”森林大帝繼續說道,“你將在森林的荒野中接受嚴苛的訓練,成為真正的勇士。當你準備好之后,你將能夠面對馬歇爾·拉瓦歷斯,為你的家人、為布爾納斯洛復仇。”
“可我身為布爾納斯洛人。”德雷克凝視著大帝,“而布爾納斯洛此刻最需要我!”
“不,德雷克,布爾納斯洛還有我和阿爾萊德。”眾人這才注意到奧利弗已經醒了過來,奧利弗嘴角抽動著,艱難地用他那只僅剩的右手拽住德雷克的衣角,“聽我說,你必須跟著森林大帝走,他會訓練你成為更強大的人。有了森林大帝的幫助,我也會很快康復的。”
德雷克注視著父親的雙眼,那是充滿了堅韌和信任的眼神,令他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責任。他知道父親所言非虛,布爾納斯洛需要更多的英雄,更多的力量,尤其在如今動蕩的時刻。
“布爾納斯洛放心交給我們吧,德雷克。”阿爾萊德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要帶著布爾納斯洛的希望離去,成為我們的光明。無論前方的路有多么險阻,你都要堅定前行,因為你是我們的希望所在。”
“我明白了,我明白我不能只為自己,而是要為整個布爾納斯洛考慮。”德雷克說道,“我愿意接受訓練,我要變得更強,保護我的家人,守護布爾納斯洛。”
阿爾萊德伸出手掌,輕輕拍了拍德雷克的肩膀。“勇敢而堅定,德雷克,你已經邁出了第一步。”
奧利弗也松懈下來說道,“德雷克,你的決定是明智的,無論何時,布爾納斯洛都是你的家,你的歸宿。”
森林大帝靜靜地站在一旁,他的眼神中似乎閃爍著一絲微笑,仿佛已經看到了德雷克未來的成長和光輝。
森林大帝已經朝門走去,阿爾萊德此時也拉起德雷克的手,向外走去。德雷克的內心此時猶如驟起的暴風雨,千般不舍,卻只能遵循命運,跟隨森林大帝離開了布爾納斯洛。他回頭看了一眼這座曾最輝煌的宅邸,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生活了。三頭狼毫不在意這屋內的事,站起身來跟上了森林大帝的步伐。
就在這一天,德雷克心中的憤怒之火燃起,復仇的種子埋在了他的心里。他知道,他要走上一條更加艱難,兇險無比的道路,但這一刻他決定了要勇往直前,為自己的榮譽而戰。他已經踏上了成為真正的戰士之路,帶著對家人的思念、對布爾納斯洛的責任,他義無反顧地邁出了第一步。未來充滿了未知,但他相信,在他的努力和信念下,他終將成為布爾納斯洛的救世主,帶來新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