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一個朋友Z,今年三十七歲高齡依然是單身汪。
我們很少聯系,為數不多的幾次通話中,我每次都會問,什么時候我能隨份子錢。她每次都是脫口而出:明年??墒?,明年復明年,今年說明年,到了明年依然還是一個人。
說起她的故事來,可謂一波好幾折。她漂亮能干,長長的睫毛里忽閃著耐人尋味的東西。
據她說,她是曾有機會結婚的,那個談了幾年甜蜜戀愛的初戀男友,曾經苦苦求婚,男友家長也希望她早點過門,可是25歲的她自恃自己還很年輕,不想太早被婚姻束縛,有的是資本用來繼續在愛里恣意。男友苦求無果幾次后,心如死灰,他臨走時告訴她:我想跟你在一起,可是你沒有誠意。
Z不相信他會那么決絕,可是男人一旦心灰意冷,所有戀愛時的海誓山盟,都可化為灰燼??粗杏呀^塵而去的背影,Z卻又希望他能回頭,可是,他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如流星一般照亮過她的世界,卻又疾馳而出她的生活。
Z很快恢復過來,她一頭扎進了事業中。后來Z的初戀男友很快就結婚了,只是,Z說看起來不那么快樂。
事業風生水起的女人總是通體透著迷人,Z又一次陷入了愛情。男友是南方人,時常操著帶味兒的普通話哄她開心。也許是南北差異懸殊,他們好景不長。
人們說一旦女人染上了慣于分手的惡習,多半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不曾想,一語成戳。
接下來的劇情很狗血,隨著歲月漸長,Z開始有了緊迫感。
下任男友才情四溢,Z很迷戀。
但似乎有才的男人多半多情,當Z有一天發現有才男友還有一個大學生女友時火山爆發了,噴出的灼熱巖漿并沒有冷卻男友腳踏兩只船的熱情,而是,巖漿被潑出來的冰水澆了個透心涼。男友不但沒有改過自新,還將她暴打了一頓,一向強勢的她居然像只被馴服了的野獸一樣乖張的只剩下唯命是從,從此低到了塵埃里。甚至還要違心地帶著大學生實習,還在一次應酬時炫耀地跟別人說,我能跟我男朋友的前女友,和平共處,我是有多寬容。她說這話時我就坐在她的旁邊,她美麗的臉上沒有一點羞意,但是一桌子原本熱鬧勸酒的人們突然難為情地沉默了幾秒鐘。
我心里有些好笑,那個前女友真的是前女友嗎?一男兩女友的殘酷,她得有多寬廣的心胸才能平靜到在人前侃侃而談。她的有才男友最終還是跟著那個嫩如初芽的女大學生走了,留給她的是一地雞毛,連回憶都是扎人的。
再后來,她男友的標簽,由軍官換到了政客,還有離異的商人,盡管身份不同,可是相同的是,他們在交往不久后都匆匆逃開。
我很想知道,Z在換男友如換衣服時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還會有難過嗎?還是除了恐慌,大概只剩下麻木吧?
時光蹉跎后,Z苦笑:我現在只有兩種選擇,一種是離異的,一種是老男人。
在一次工作中,一個成功人士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從此,Z開始了兩地奔波,她樂此不疲的做著小三,或許是小四。她動了真心,曾經不遠幾百里只為送一件她覺得他穿上一定很帥的衣服,甚至常常放下她熱愛的工作,去赴一場約會。兩地久了,是會讓人累的?;蛟S從開始成功人士喜歡的也僅僅是她還算年輕的身體,一旦遇到了更年輕的身體,她逃不了的是對方的遠走高飛。
三十多歲的Z開始更加饑不擇食。
聽說初戀男友離婚了,她飛蛾撲火般撲了上去。兩個人嘗試了一段時間后,初戀也許覺察出Z已不再是以前那個美好單純的Z了,他選擇了老死不相往來。或許曾經相愛的兩個人,當中間隔了其他人后便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痛苦的Z無心工作,周遭給她的除了疑惑就是壓力。
她變得讓人不可思議,她居然將曾經的那個南方男友和那個有才男友一起聘回公司當了顧問,在兩個男人之間穿梭曖昧。
兩個男人爭風吃醋,甚而大打出手,最后卻握手言和,在金錢面前達成一致意見,合伙將Z踢出了公司。
自己一手創辦起來的公司被兩個男人探囊取物般奪得,Z越哭無淚。
Z后來的故事我幾乎一無所知,只在去年冬天一起吃飯時,她愁苦著還是沒找到那個愿意和她結婚的人。原本動人的臉上常因喝酒茂盛出多顆痘痘。北方干冷的冬天,她穿著薄透的絲襪和單薄的高跟鞋,沒有人心疼的提醒她天那么冷,要多穿點。
從飯店出來我們揮手告別,看著她踩著細細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在雪地上邁著小碎步,深一腳淺一腳地消失在寒風中……
我在毛茸茸的雪地靴里依然覺得風一陣緊似一陣,不住的裹緊圍巾想著她的故事。想必無數個午夜夢回里,是一枕淚痕陪她到天明吧?
她或許曾不止一次的在夜色闌珊時,懷念那個求婚未果的初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