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那年的暑假,算是少年的最后時光,兩個月的長假里,在家務與農(nóng)活中一天天度過。
初三的畢業(yè)生,經(jīng)歷過的都知道,那一年的緊張與魔鬼訓練。那個時候,老師們常說:
不經(jīng)歷初三的風雨,就不算真正的初中畢業(yè)生。
本來,我的少年時光也許會延續(xù)一年,因為老師曾讓我去復讀。
那一年,我語文,數(shù)學等都考的好,唯獨英語,理化落了后腿,導致只考了450分,而縣城重點高中最低分數(shù)線531分,那就只能與重點高中失之交臂。
其實,我本來也沒打算進重點高中,因為分在慢班的,就一個農(nóng)村普高的志愿名額。我是想讀高中的,怕被別人搶走了,所以當時不顧同學們鄙夷的眼神,順利把這個志愿拿到了。
在這樣的背景下,才有了老師找我復讀,少年時光有延續(xù)的機會。不過,由于種種原因,拒絕了老師的好心。
在暑假中,鄉(xiāng)親們還有親戚知道我考在這個農(nóng)村高中,都說這個高中差,建議父親,讓我出去打工算了。
父親給我說了鄉(xiāng)親們的想法,看我咋想的。
“打工?我這小身板能干啥?!我想上高中,如果不讓我上,那我也沒辦法!”我堅定地跟父親說。
最終,結(jié)束了那年的暑假,父親準備帶我去報名。
那是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我早早起床,從鄰居大嬸家借了輛自行車,父親帶了學費,騎了家里的自行車,我們一起向高中騎去。
微涼的晨風,如同通人性的精靈般,從衣領的縫隙溜了進去,自覺地洗刷著我五味陳雜的心情,讓內(nèi)心得到安靜;路邊的楊樹葉子,在晨光下,露出金黃色的魅力,如同告訴我,只有堅持付出,才會有美好的收獲一樣;它們在晨風中搖擺,如同歡迎我開始進入新生活的一支儀仗隊,英姿颯爽地站立在省道的兩邊;也猶如,因為我懂了它們所給予我的道理,而為我喝彩。
三十分鐘后,就來到高中的門口,父親對我說。
“你哥(堂哥)當年就是在這個高中讀書,最后喝酒打架,也沒弄啥名堂,看看你能搞個啥名堂,一心向上!”
“能不能混個啥名堂,我不知道,但我喜歡上學,這是肯定的!”我淡淡地說。
看我們進了學校,門衛(wèi)端碗稀飯,一邊吃著一邊迎了上來。
由于校長是我家鄰居奶奶的女婿,跟父親熟。按輩分的話,我應該稱校長為姑父,但我不認識的。
在跟門衛(wèi)一番客套后,知道校長不在。門衛(wèi)給我們指了報名的地方,我們順利地報完名,拿了收費條就回家了,等待第二天正式開學。
第二天,我一個人來到學校,走在寂寥的校園里,看著學校的一草一木。
校園的兩個花園里,鳥兒在鮮艷欲滴的月季花上面跳來跳去,如同一個個舞女在精彩的舞池里跳舞;小草在微風下輕輕點頭,如同羞澀的少女遇到了有情人;花園前矗立的英烈塑像,如同一位勇士,時刻在保護著那些有情人;也如同一本書,默默地講述著學校的昔日。
走在校園的水泥地面上,緩緩地來到旗桿下,看著高高的教學樓與斑駁的教師樓,無不透出歷史與時代進步的痕跡。
寬闊的校園,竟沒有看到成群結(jié)隊的學生,只有零零散散的一個,兩個,三個……,他們?nèi)缤瑒偨?jīng)歷了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一般,僥幸地活下來,來到這個學校。
這是一所有歷史的農(nóng)村高中,一所出過人才跟英烈的高中,也走出無數(shù)的流氓跟無賴的學校,我也成為學校里的無名后生之一。
然而,高一那年,我家又是多事之年。國慶節(jié)過后,我剛道學校不到一周,爺爺便去世了,當天直接簡簡單單地下葬。
半個月后,農(nóng)歷九月中旬了,然而溫度突然降低,冬天提前來了。天空中紛紛揚揚地飄下了雪花,剛開始還沒落到地面就化了,慢慢隨著西北風的吹動,天更冷了,雪花也就慢慢地凝結(jié)起來,在天地間筑起了一道道冰清玉潔的風景線。
美景下的天氣,對于老年人和莊稼人,卻不是好事。那些沒有來得及收的紅薯,白菜等,被凍壞糟踐了;身體欠佳的老年人,也被這天氣搞出一身病,甚至會把命收走。
奶奶在那場雪中,怕冷,天天在家里烤火,幾天后,天空再次放晴,又升溫了一個禮拜。
我到了學校后,參加完期中考試,放了三天假。時值九月底。在高中路口,上了回家的班車,意外遇到堂姐跟堂嫂,才知道奶奶剛剛?cè)ナ?,我一路木納地回到家。
奶奶冰冷的尸體,穿戴一新,躺在堂屋的地上,家人悲痛萬分。
天天漸漸地暗了,準備抬棺入殮的那些幫忙的鄉(xiāng)親們,也在隊長的招呼下走進來;桌子上的柴油燈也被父親點亮了,如同黑夜里的精靈在那里眨巴眼鏡,讓房間更加陰森;大伯拿了臺燈放在桌子上,房間瞬間亮了許多,照亮了每個鄉(xiāng)親們,那些煙酒過后如同豬肝般的臉龐;看清了姑姑,表姐她們那雙眼睛,如同帶痕的櫻桃般紅潤,可見她們哭的有多傷心。
鄉(xiāng)親們一起用力,奶奶就裝入棺材。所有親人哭完后,在鄉(xiāng)親的一聲吆喝下就封棺了,父親給鄉(xiāng)親塞了封棺錢;鄉(xiāng)親們開始準備往村外抬,趁晚上偷偷埋了,為我家省筆火化錢。
那天晚上,夜空里只有不斷眨眼睛的星星,淡淡的夜色下,我們一起跟隨在拉棺的車的后面,來到墓地。在眾鄉(xiāng)親幫忙下,奶奶入土為安。
最終,因為這場變故前后的考試,我遇到了新的情緣,成為這段青年時光里的美好回憶之一。
那么,在這段青年時光里,重大的家庭變故下,又留下了哪些美好的回憶呢?
看下回分解??!
? ? ? ? ? ? ? ? ? ? ? ? ? ? 2018.10.4? 泉州
? ? ? ? ? ? ? ? ? ? ? ? ? ? 2018.10.5 校正,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