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客棧。
清佐支著頭，看著顧之川一臉的好奇，眸中不斷有光芒流轉，顧之川忍不住別開頭去，看向客棧外來來往往的人群，“你能不能別看我了？”
姜萱看著一臉郁悶的顧之川，又看看懵懂如孩子一般的清佐，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什么話也沒說。
“你好像一個人。”清佐看著顧之川，愣愣地說了一句話，“但我肯定，你一定不是他。”
葉亭晚詫異地看著清佐，問道，“你為什么那么確定？”
“他是六界之間最好的人。”清佐答非所問。
“清佐？”南溟站在客棧門口，聽著清佐天真而又篤定的話語，心中微痛，他輕聲喊道，生怕嚇到了他心愛的姑娘，他提步，緩慢地走到清佐身旁，溫柔地說道，“清佐，還記得我嗎？”
“鬼王？”顧之川看著南溟，后退一步。
南溟并不理會所有人的震驚，只是溫柔地看著清佐，沒有說話。
“你是誰？”仔細看了他良久，清佐搖搖頭，不好意思地問道，她的聲音很輕。
縱使早已料到一切，但當聽到清佐問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候，心還是很難受，南溟微閉雙眼，遮住眸中的哀傷，他溫柔地說道，“我是南溟，你以前都是喊我南溟哥哥的。”
“是真的嗎？”
“是真的。”南溟點頭，“你可以和以前一樣喊我南溟哥哥。”
“南溟哥哥。”清佐甜甜地喊道，她看著南溟，眸中滿是依賴。
青瑯走了過去，看著正在說話的清佐和南溟，笑了笑，說道，“南溟，他們幾個要去街道上逛逛，看看街上的風俗人情。“
南溟扭頭，恰好看見顧之川幾人站在門口，正打算出去游玩，他還沒有說話，就聽見清佐眸中滿是光彩，“我要去！”她激動地喊道。
南溟正準備隨清佐走，就聽見青瑯淡淡地說道，“南溟，咱們也很久沒見了，不如趁此機會好好聊聊，”她含笑看著南溟，繼續道，“我也很久沒喝過醉仙酒了，陪我一醉，如何？”
南溟看了一眼青瑯，轉頭溫和地對清佐說道，“你和他們出去玩吧，想買什么就買什么，帳都記在輪回客棧的頭上，我和青瑯有事就不去了，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就喊我，我去找你，記住了嗎？”
“好。”清佐點頭，“你放心吧。”或許連她自己也沒發現她對他的依賴，以及信任。
南溟又看向顧之川，眸中帶著警告，“照顧好清佐。”
“嗯。”顧之川點頭，幾人轉身向街道走去，眼看著清佐蹦蹦跳跳的身影，南溟嘴角微揚，笑容溫柔。
“她也忘記了很多。”青瑯笑笑，“有時候忘記挺好的，不是嗎？”
“忘記是挺好的，那你為什么還要去尋找自己的記憶？”南溟調侃，他走進客棧的院子，在樹下刨出幾壺酒，遞到青瑯手里，走到石桌邊坐了下來，揚眉道，“這壺酒我自己喝了這么多年，都喝不出味道了，看看今天和古人一起喝酒，能不能喝出味道來？”
青瑯端著酒壺，“那你這么多年不也沒有忘記？”她笑道，聞著散發著濃郁香氣的醉仙酒，深吸了一口氣，仰頭喝下，半晌之后，她苦笑，“再也找不到以前的味道了。”明明是一樣的酒，聞著還是那么香，喝起來卻是變了味道，怎么不甜反倒有些苦呢？
“酒沒有變，變的是你的心。”南溟幽幽嘆道，“我喝著倒是很甜。”
“是啊，是我的心變了。”青瑯又喝了一大口，神色晦暗，“記得上一次喝醉仙酒的時候，我還和茯蒼在一起，這一次，竟是和你一起喝，真是世事無常。”
“顧之川那小子怎么回事？為什么和茯蒼長的一模一樣？”南溟想起在鬼王殿初次見顧之川的時候，內心很是不爽，猛喝了一口酒，再次說道，“要不是看在他那一張臉，我怎么可能同意明媚再入輪回！”
“我也不知道。”青瑯搖搖頭，“我是被他喚醒的，所以我想著他定是和茯蒼關系匪淺。”
“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不是茯蒼的轉世。”南溟篤定地說道。
青瑯不解，問道，“為什么？”
“當初在鬼王殿的時候，我曾借明媚威脅他，問他是誰指引他來的鬼王殿，他猶豫了，借此我了解到這個人曾告訴他不能告知指引人的名諱，但最終他還是告訴了我你的名字。”南溟解釋，“如果他真的是茯蒼的轉世，無論他轉世輪回多少次，喝過幾碗孟婆湯，就算是他真忘記了你，只要是答應你的事情，他都會做到，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青瑯笑了，“不愧是茯蒼的好兄弟。”
“可我們差點因為你，因為清佐反目。”南溟自嘲道。
聞言，青瑯也笑了，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其實，我把你忘記了，準確的說，我只記得茯蒼，之所以可以指引顧之川他們去鬼界，是因為有步九霄的存在，否則明媚那件事情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原來是他啊。”南溟恍然，“當年那個青澀的小子，現在都已經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不過話說回來，也只有他這么多年過去都沒什么變化，還是那么傻。”
青瑯沉默，想起步九霄霸道的樣子，不由笑笑，良久之后，她看著寬敞的院子，問道，“什么時候開的輪回客棧？”
“很久了，”南溟端著酒，慢條斯理地喝著，“每次來大漠的時候都沒有地方落腳，后來干脆開了家客棧，取名輪回，希望可以再來一個輪回，可以有機會讓我們兄弟幾個圍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會有的。”青瑯低聲道，“一定會有的。”
看著這樣的青瑯，南溟不由嘆了一口氣，“我曾經說過，此生再也不見你，你再也不能踏入鬼界一步，只是沒想到我這么快就打破了誓言，茯蒼說的對，我發的誓就跟那煙一樣，風一吹就散了，也就步九霄當回事，生怕我傷害了你。”他認真地看著青瑯，說道，“其實，步九霄很好，真的很好。”
青瑯笑笑，不愿再深談這個話題，“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你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問道。
“往事已矣，何必多談。”南溟擺擺手，“我知道你想恢復記憶，所以我建議你去陳國，陳國的鎖妖塔內有一池泉水，可以幫助你恢復記憶。”
青瑯點頭，還沒有說話，就聽見清佐清亮的聲音，“你們在聊什么？跟我說說唄。”
說著就見顧之川幾人走了進來，他們掂著各式各樣的東西，看來是滿載而歸。
南溟笑著站了起來，接清佐手中的東西，笑道，“在談論你。”他停了一下，又重復了一遍，“在談你什么時候隨我去鬼界玩玩。”
青瑯忍不住笑出聲來，看著南溟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想起了茯蒼，笑容逐漸散去，她看著站在一起低聲說話的清佐和南溟，眸中滿是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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