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文字只有到了一定年齡才可以懂,就像是有的音樂。那是在2004年跟著大佬去北京嘉里酒店的炫酷喝酒,這在當時也是北京很有名的酒吧。里面有一個黑人樂隊每天演奏Jazz。當時是怎么都不覺得好聽,沒有高潮沒有結尾?,F在再聽起來竟然津津有味了。
說回來史鐵生和他的文字,也是很多年前就讀過他的《我與地壇》,當時感觸并不深,也去過很多次地壇,有時候是書市,有時候是廟會,還有時候是秋天專門去看銀杏。但都沒有讓我想起史鐵生和他的文字。最近讀他的《原罪.宿命》,體會很深。重新找出來他的《我與地壇》又讀了一下,真想再去一趟地壇,這一次是專門因為史鐵生和他的文字。以前知道史鐵生是殘疾,看過他的《宿命》才知道了真相,他的經歷也正好印證了“人生無?!?。
他的殘疾來自一次偶然,他歸結為一個茄子,或者是一聲悶響。那一年他21歲,剛剛從延安插隊回來沒多久,在一所中學校當老師。已經準備好出國深造,機票和簽證都已經準備好了。他回憶了事情發生前10個小時的細節。事情可以從他在學校上課開始,這是當天的最后一節課。其中有個男同學坐在教室最后面靠窗的位子,這個男同學在上課的時候一直笑。史鐵生在多次追問無果后,讓這個男同學去教室外面冷靜了。準點下課后,在操場上面被這位男同學叫住,問是否準許他回家,史鐵生就又詢問了他發笑的理由,20分鐘還是無果。這時候校長老太太看到了,把當晚要演的《貨郎與小姐》的歌劇票送給了史鐵生,這樣他去看了歌劇。10點整結束,他騎車回家。再回家的路上排隊買了一個包子,本來想吃掉五個,可是最后一屜只剩下一個了。吃完包子繼續騎車回家,在途中碰到了一個熟人,并沒有下車,只是殺了一下車閘,停頓了1-5秒鐘,打了個招呼。繼續騎行了幾百米,“樹影婆娑,燈光昏暗的”慢行道上不知道誰丟掉了一個又大又結實的茄子,自行車前輪壓在了茄子上,將史鐵生甩在了馬路正中,這時候一個小貨車將史鐵生的脊椎撞斷,沒有其他外傷,重此史鐵生的人生軌跡發生了變化。史鐵生反復的推敲如果沒有這個男同學的傻笑,就沒有在操場的20分鐘,這樣他就可以直接回家,不需要看歌劇了。如果在路上沒有碰見熟人,沒有剎車那1-5秒,也就不會被車撞到??墒侨松鷽]有如果,沒人可以重新來過。
在10幾年后,史鐵生成了有名的作家。他再次見到當時發笑的男同學,問他為什么發笑,他還是不說。史鐵生換了種問法,問他看到了什么。這個男同學說看到了一只狗在走進校園時放了一個又響又悶的屁,一說到這這個男同學還是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他說出來別的同學都不信,最后史鐵生信了。他覺得這是上帝安排的一個響聲。
當史鐵生躺在病床上,用力掐自己的麻木的大腿,毫無感覺,覺得好像調戲了別人一樣,趕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做為旁觀者,看的很心痛,不敢說理解當事人的狀態。自己做痔瘡手術,做的是腰椎麻醉,就是下半身沒有知覺。手術用了5分鐘,可是恢復知覺用了3個小時。我也試著掐了一下自己的屁股,麻麻的,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也沒有了小便的感覺,也著實嚇了一身冷汗。就像史鐵生寫的,有噩夢做的人是幸福的,因為總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