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

跟你不一樣啊

你若要喜愛你自己的價值，你就得給世界創造價值。

▲歌德

前言

做自己，從來都是一項既需要勇氣，更考驗實力的技術活。大多數人不缺仰望星空的閑情逸致，而只有極少數人能對自己的內心召喚從一而終，披荊斬棘、腳踏實地。

此事本無論年齡、無關性別。凡人皆在肉體存活、感官刺激得到妥當滿足后，開始追求靈魂的勃發、自我的實現。這一合理訴求于男性而言，如氧氣之于生命般稀松平常，卻又不可或缺。而長期被視作“第二性”的廣大女性，在經年累月的經濟發展、文明演化與社會進步的共同發力下，孜孜以求的男女平等，總算在世人心中達成了共識。

然而，讓人作出表層理性的認同是容易的，讓人發自內心地首肯則是艱難的。縱然各路打著“關注自己、肯定自己、投資自己、活出自己”旗號的優質女性類公眾號早已雄霸新媒體，各類積極向上、溫暖治愈、雞血滿滿的精品好文早已刷爆朋友圈，然而想要全面深刻地改寫中國社會底層代碼依舊路漫漫其修遠兮。

遠有年初SK-II廣告大片《她最后去了相親角》引發都市女性強烈共鳴，近有身邊不到25歲的女性朋友開始被或明或暗地催戀逼婚。

當受過良好高等教育的年輕現代女性，遇上仍舊被傳統限制性信念重重束縛的父母、親戚乃至社會的各路干涉、各種洗腦，我們該何去何從？是該作繭自縛、聽天由命，還是該殺出重圍、掌握命運？

或許困惑重重、舉步維艱的我們，可以從一窺半個世紀前，美國女性圍繞自我意識覺醒與傳統角色扮演，所走過的曲折心路中，獲得點滴啟示與片刻點撥。

哪怕是在個人主義深入骨髓、個性意識充分舒展的美國社會，讓女人活得像個“人”，也是靠有識之士憑著“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歲千山只等閑”的堅定信念，讓這一合理訴求一天天、一年年在世人心中生根發芽、茁壯成長。而2003年上映的經典電影《蒙娜麗莎的微笑（Mona Lisa Smile）》，講述的就是這樣的故事。

- 01 -

-What微笑-

《蒙娜麗莎的微笑》

Julia Roberts扮演的女主角Katherine AnnWatson自加州名校UCLA畢業、并在奧克蘭市執教一年后，便幸運地被美國著名女子大學Wellesley College美術歷史系聘用為藝術史講師。

她懷抱著想要有所作為的一番抱負，興致勃勃地投入到Wellesley的懷抱中。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崇高美好，正如開學典禮上女校長與學生代表Joan之間的神圣對白：

-”Who knocks at the Door of Learning?”

-”I am every women.”

-”What do you seek?”

-”To Awaken my spirit through hard work,and dedicate my life to knowledge.”

-”Then you are welcome. All women who seekto follow you can enter here.”

位列教師隊伍中默默見證了這一莊嚴儀式的Katherine聽得自然是心潮澎湃，眼睛濕潤。

當時她內心的OS想必一定是：“啊，感謝上帝，終于有一片純潔美好的土地，得以讓我大展身手，讓我致力于通過知識的啟蒙喚醒更多沉睡的女性靈魂。”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Katherine很快就被撂開了溫情脈脈的面紗。

先是班上女生在課堂上給她來了個下馬威，她們早已通讀教材、倒背如流，隨便甩出各章節內的世界名畫幻燈片她們都能把名稱、作者、年代、風格、技巧、寓意講解得頭頭是道。

- 02 -

-Why長歪-

我是一顆長歪的苗子

Katherine在Wellesley的第一堂課就這樣在一眾家境優渥、天資聰穎的譏諷嘲弄、王之蔑視下強行被草草收場。

而隨后熱情友善的老油條同事們更是或明或暗地暗示她“太獨立的個性會讓他們感到不安”“在這里的生存技巧就是別被人注意到”。

同居室友、資深教師因派發避孕套給女學生一事，更是被校董會直接毫不留情地開除。

Katherine漸漸意識到Wellesley只是看起來很美，實際上它只是一所保守陳腐的“女子精修學校”，擔當不起“大學”的重名。

而匯集在這里的全美國最優秀的20歲女性，讓自己富有學識、儀態萬千，心心念念想的只有一件事——嫁個好人家。

于是，女生之間的話題離不開戀愛結婚，玩滾木圈游戲的投入動力是“獲勝的女孩將會第一個嫁出去”，深夜宿舍閑聊間最高級的人身攻擊是“沒有男人娶她”，放寒假前臨別贈語是“祝愿你戴上戒指”。

儀態訓練課悄然變成了婚姻演習班，老師理直氣壯地跟女生們聲言“幾年后你們唯一的職責便是照顧你們的丈夫和孩子”“可能在這里你們只是為了取得A，但是真正至關重要的分數是由他（丈夫）給你打的，而不是我”。

就連雍容華貴的優雅母親也直接向待嫁閨女不容置疑灌輸“一位好妻子應當讓她的丈夫覺得每件事都出自他的想法，甚至當不是的時候”這樣的歪理。

Katherine猛然發現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個不是還沒發芽，就是快要長歪的好苗子。

- 03 -

-What同一-

自我同一性是啥

一個人自我的發展并不是到了某個階段便戛然而止，而是至死方休。而著名心理學家埃里克森認為，

自我同一性（personal identity）

是終生發展的過程，其中18-25歲更是發展的關鍵階段。

自我同一性由“探索”(explore)和“承諾”(commitment)方面定義：探索指個體努力尋求適合自己的目標、價值和理想等的過程，承諾指個體為認識自己、實現自我，而對特定的目標、價值觀和理想做出的精力、毅力和時間等方面的個人投資和自我犧牲。

唯有通過這兩個途徑，一個人才能摸索出無論時間推移、環境變幻，自己始終是什么樣的人、想要成為什么樣的人、這輩子能做些什么。

而其中，自主性在同一性形成（identity achievement）的過程起到關鍵作用。

一個人只有尊重自己的情緒感受，生活目標明晰，自我力量強大，對事情具有掌控力，才有可能成為一個責任感強的人，相信自己能自行抉擇、能對結果負責，并始終能克服困難。

由此可見，能發現與眾不同的自己，并終身致力于走出獨一無二的人生之路、建構起雄踞一方的精神王國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鳳毛麟角。

而Katherine的理想，是希望讓自己的學生都能成為這樣的人。

- 04 -

-What選擇-

人生一直在選擇

“選擇”一詞，是全片中的關鍵詞，多次出現在重要臺詞或對白中。

Katherine通過梵高的生平事跡、藝術作品，潛移默化地強調了自主性的重要意義：“梵高他拒絕為了大眾品味改變他的理想，為了保持人格完整，拒絕妥協。所以選擇權在你們手上，女士們。你們可以按照別人的期望去做，也可以——“做自己。”

打斷她的學生是和她針鋒相對的Betty，一眾學生中的佼佼者：年輕貌美，成績優異，早早嫁給了門當戶對的青年才俊，宣稱“結婚的Wellesley College女孩在兼顧學業和婚姻生活上游刃有余”，甚至不惜撕破臉皮在校報社論上與Katherine針鋒相對。

而貌似幸福美滿的背后，是貌合神離的實質、孤獨寂寞的處境。

在她的丈夫又一次以到紐約出差為由沒有陪伴她出席重要場合后，她深夜跑回娘家卻被母親勸走：“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們大家的選擇。”Betty感覺當頭一盆冷水潑下，開始覺醒。

而最后，看似最為無可救藥的她，不顧母親反對，堅決與并不愛她甚至出軌的丈夫離婚，自立門戶，勇敢追求自己的新生活。

與此同時，被Katherine寄予厚望的女學生Joan，則在被Yale University提前錄取后，毅然放棄法律碩士學位的攻讀，與繼續深造的哈佛男友雙宿雙飛，早早成婚，組建家庭，陪伴他完成在賓夕法尼亞大學的研究生學業。

- 05 -

-How生活-

要知道自己是誰

Katherine聞罷感到非常失望，她很失落地覺得Joan淪為另一個Betty。但Joan的一席肺腑之言也讓她醍醐灌頂：

“這是我的選擇。我要一個家，這是我無法犧牲掉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后悔。你讓我們看幻燈片，但你自己卻從來沒看。對你來說，做家庭主婦就是出賣了自己的靈魂；她們膚淺、愚蠢、沒有趣味。是你說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而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Katherine終于明白，幫助他人找到自己，并不能代替他人選擇、強行輸出價值觀。

到最后，所有人都明白追求卓越與承擔女性生來注定擔當的社會角色，并不矛盾沖突。重點并不是念書工作，還是回歸家庭，抑或兩者兼顧。而是我們每個人要明白自己是永遠擁有作出選擇的權利，并具備承擔選擇后果的責任。

在電影臨近尾聲時，參加完畢業典禮、被Katherine深深啟發過的所有女生，騎著自行車歡笑送別乘著小轎車緩緩離去的Katherine。能在人生最寶貴的年華里，遇到鼓勵女性超越傳統、追求卓越、實現自我的好老師，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情。

屏幕前的我也和她們一道，備受鼓舞、飽受洗禮，讓我深深覺得：做自己，是多么值得拼盡全力、堅持到底的人生大業。唯有如此，才算真正活過。

與其口口聲聲、日日夜夜把男女平等掛在嘴邊，倒不如切切實實、明明白白地把該有的底氣修煉出來，該存的資本積攢起來，該過的人生活出來。在此過程中，你想要的欣賞與尊重，又怎會沒有人給？

- 06 -

-?End感謝您的閱讀-

?Reference

弓思源；胥興春. 始成年期自我同一性發展特點及影響因素. 《心理科學進展》2011年12期

徐薇；寇彧. 自我同一性研究的新模型——雙環模型. 《心理科學進展》2010年05期

[文丨會贏君]

-編輯丨紅貓、樺璃、LLL、涵叔-

-會贏君、Olivia-

本文由互撩原創出品轉載請授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