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是改不了老毛病,一發現中意的書,便忘記了之前爸爸教誨的讀書要細品,等不急似的看完了。
? ? 這本書本是無聊時翻看爸爸書櫥,愛了“雪擁藍關”這個題,便隨手取出,誰知卻意外的引人入勝。暴雨深夜,竟石像一般坐了四個小時,直至一冊完結,情節暫緩,方才發現窗外已車馬稀疏,燈火闌珊。
? ? 比平常睡覺已經晚了三個多小時,卻是毫無睡意。坐在窗臺看外面的景,眼前走馬燈般晃動著那一個個皂鞋蟒袍長翎飛揚的伶人。水袖輕抖,眼波如流,幾番唱念做打,前朝舊事忠義仁孝,千年時光在這三尺紅臺上倒了又回。
? ? 兩天的時間,算是看完了這套書。從此以后,再不會去想那現今流行的在纏綿情意中憂傷到看破紅塵的戲子。那三尺紅臺上,更多的是鐵骨錚錚,是幾千年文化里的忠義節烈,是千萬個伶人用生命用閱歷用風骨去注入那風干的歷史,才造就的光影下一個個個有血有肉的靈魂。與其說他們是唱戲,不如說他們把自己活成了戲。
? ? 書中男主一直鐘情于“雪擁藍關”這場戲,卻也只有在斷了親情,失了摯愛,破了家國之后,才在大雪紛飛之中,朦朧了雙眼,唱出了真意。
? ? 云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 ? 千古悠悠,滄海桑田。
? ? 不曾接觸過京劇,而今耳際卻一直縈繞著那裂帛似的開嗓,悠長咿呀的戲腔,軟糯甜潤的京白。它像一壇濃醇凜冽的老酒,厚重悠遠,一個不經意,轉眼就是千年。看客醉在酒里,伶人醉在戲里,觥籌交錯,哪里分得清唱的是自己還是古人。
? ? 突然想起剛幾年前縣城的小公園辦過一個畫展,有一幅畫名叫戲子。風翎翠盔,絢爛的水彩盈盈鋪滿了一米多寬的畫紙,形神兼具。可細看之后發現,真切落筆至實處的,不過那雙流轉生波的眼。
? ? 那濃重的粉墨,那拿捏穩準的腳步,那點翠的盔那顫動的球那飛揚的翎……一切的一切,都從我心底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開始緩緩地勾出一絲絲前世的鄉愁。
? ? 一雙似悲似喜的眼,和著這一紙紛亂迷離的水彩,就是一個戲子了。
? 看完這本書后一瞬間有個可笑的想法:
? 若能讓我活三生就好了
? ? 一生為伶人
? ? 一生做浪子
? ? 一生當個好女兒,好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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