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和一個剛剛畢業的美院小盆友聊到她的婚禮,聊到她的伴娘,然后她就無比感慨,多年前有一個玩得特別好的菇涼,用持久永恒情比金堅的鉆石形容毫不夸張,“我們是幼兒園就認識了啊!”她感嘆道。
不過畢業之際忙著論文忙著交友忙著工作一段時間沒再聯系,而當初兩小無猜的那個她也嫁入豪門,當起了令人羨慕的闊太。也不過是,當初允諾的,“我嫁人的時候你來做我伴娘可好”,就印證著彼此是純真友誼的唯一一方。在各奔東西各自炫耀的日子里,變得模糊疏遠。
“她結婚連通知我都沒有,更別說伴娘了。我們當初關系那么要好……”小盆友依然很不舍那段美好的記憶。
我突然想起自己也在漫天星光下拉著L的手說,我們的友誼萬古長青,永永遠遠。其實永遠有多遠,真的無法估量。我也會在吐露心事的年代給Z標上屬于我一個人閨蜜的標記,別人不許破壞插足我們倆這個金子般的友誼。吃同一盒飯穿同一件衣服,就是最好的凸顯。我還曾自以為是的把S的終身大事以及事業都包辦,不惜出自己最大的力氣,出謀劃策。可是,人家最后還是有了新的朋友。
處女座的我,總想把事事做得完美,把所有的苦難分享,讓自己成為所珍視的朋友心中的唯一。雖達不到伯牙子期高山流水的相應,但也妄圖構建心屬永恒的澄凈樂園。但是,所謂的赤裸裸的友誼,所謂的想你所想的唯一,也只能存在那個時刻。
這個世界,充滿競爭與張揚。你若不進,就被退后。而人與人之間的吸引交流與歸屬,都是達到同一個默契層,磁場相吸,走到了一起。通俗的說,你已博士后,每天關注財經外聯,留痕于世界各地,談吐著專業術語;而我卻揣著大專文憑,泡著肥皂劇,感嘆世界那么大離我那么遠,埋怨天埋怨地,日子沒有新意。
我們坐在了一起,我說著宋仲基好帥,你眼波流轉,腦海里思索韓國經濟飛速植入的原因;我訴苦家庭瑣事的煩,你眉目淡定,默默微笑堅定著日子會越來越好;我說還記得我們曾經坐在操場那個鐵架上一起許下的去北京的愿,而你已然深深扎根在了那個美好的愿景里。
剩下我坐在椅子上獨自暢想你已實現的曾屬于我們倆夢想的生活。
周圍有很多閨蜜,知己,好友。我從不分三六九等,什么排序,第一好,第二好。因為我再也找不到純粹的心。那么些年,她會在去參加競賽的某天提前把巧克力塞到精心設計的抽屜里,她會提前幫我引導學習的方向,她會用盡自己的人際掄回我的面子,會在各個我不知道的時刻,萬事都為我考慮。
在回復了小盆友的時候,帶出了一個問號:你覺得什么樣的朋友是最好的朋友。
她說,不就是關系最鐵,時間很長,然后一起走過很多歲月嗎?
我搖搖頭,真不是,至少我認為的知己好友,會什么都會為你考慮,會帶你進步,或者愿意跟你真正分享,不僅僅是分享信息。
比如H去某某國,我剛買的相機,剛刷新的旅行箱,都毫不余力的拿給她用,只因為她說要用。至少我所奉承的交友原則,我對你好,一定比其他人對你更好。
然而她邊發著朋友圈邊訴說著海島的浪漫,誘人的美食。甚至還物之際,甩給我一支遍地都有賣鼻通,邊把我當情緒垃圾桶:單位的誰讓我買的東西,我跑了好幾條街……那里的水果太廉價,你最喜歡的水果我都吃的不要不要噠……你推薦的那個景點真不錯。
卻不知道,我也很想像你同事那樣要求幫帶各種好物,也很想吃到便宜得不要不要的水果,也想哪怕是有那些景點的明信片。但,我知道一次遠行不易,輕松上陣最重要。
你很想聽我感嘆,哇,多羨慕你說走就走的一次旅行啊。但,滿滿的為你念想的心卻絲毫得不到回應,我就世俗唯物。說不出口,我的真心只獻給有心人。
我忍住怕被你懷疑是嫉妒的表情,擠出很燦爛的微笑,看著你背的我在你耳邊念念碎了一百遍某國就有賣的然而并不貴的包包,清理著被弄臟的旅行箱和被摩擦掉相機的邊邊。心里已然決定,再長的友誼,真的是說翻就翻。
H還會時不時給我說著她的各種焦慮,我也只是聽聽;不想再給更多的建議。H還會節假日給我微信,出去嗨吧;我心里想我們真玩不到一起去。H說發著哭臉,最近你都不找我玩。我呵呵兩下,因為忙。
不純粹的東西我不要。但,美好的日子里,我應該有過這么一個純真無比的友誼,有過就好。
她希望你不斷進取,獲得自己理想的生活;她在看到美的事物時,會給你帶來驚喜,而不是一個勁地炫耀,我有這個多好。她會知道你的自卑會知道你的驕傲,但從不指露。會教你用第一支洗面奶,如何變得漂亮;會在你點八分熟的牛排時,跟你交換吃而不驚愕;會說其實我倆真的一樣一樣的,而不會揶揄我有的你都有嘛。
細微末節出真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考驗友情的方子,真不是你在吃在喝在玩,我在旁看得心酸酸。而是無論你在哪里,都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有我一份,哪怕是一粒沙子,也是撿回來給你的專屬,純粹為你。
當然,可能我苛求的太多,至于很多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可是,所謂知己好友,純粹為你已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