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雪穗:靈魂沒有歸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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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完《白夜行》時,心情很沉重,想了很多,卻好像什么也想不到。后來又看了日版的電影(相比書情節和人物少了,但也算高度還原了原著),一些沒想明白的事情漸漸浮出水面。

十幾歲的年紀,幾十歲的滄桑

劇情進行到1/3,真相漸漸浮出水面,命案的真相、泯滅的人性一一展露出來,殘酷的現實連觀眾都不忍看下去。

桐源洋介死之后,警官去雪穗家調查,彼時的雪穗11歲,面對陌生警察卻冷靜的出奇,請他們進來坐下,暗中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手里看的是瑪格麗特·米契爾的《飄》。

從沒有人懷疑過她和這起命案有關,因為她是個沒有殺人動機的小孩子。直到后來亮司的母親無意說出“桐源洋介有戀童癖,他每次去西本文代家,找的不是西本文代,而是她的女兒。”

11歲的年紀經歷的是世間最慘痛的事,自己的母親像妓院老鴇一樣逼她接客,無恥的男性無休止的踐踏著一個孩子的身體和靈魂。

雪穗的經歷使她異常的早熟,從小她就懂察言觀色,心思縝密的為未來做打算,更會利用弱勢博取同情。唐澤禮子收養她,就是她步步為營獲得的。

十幾歲年紀,本該在父母的庇佑下,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可她卻要過著鋼絲上的生活,擔驚受怕,一不留神就會墜入地獄。

《飄》在書中出現了多次,主人公郝思嘉應該是雪穗最初想效仿的對象。年幼的她沒有公主夢,只想要在這“充滿罪惡”的世界上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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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極一生,都在“奪取”沒有過的東西

如果沒有作惡,沒有傷害他人,雪穗的成長史可以成為丑小鴨變白天鵝的勵志故事。可偏偏她成了個雙手沾滿鮮血之人。

雪穗的童年是殘缺的,在本該體驗親情的年紀,見到了人世間最黑暗的惡。成長的路上,她一直想要彌補這種殘缺。

雪穗想掌握自己的命運,可縱觀全書卻是命運操控著她。她的心里有個執念,這個執念不是金錢也不是權利,而是他人的關注和尊重。

西本文代死后雪穗被唐澤禮子收養,唐澤女士是個茶藝和插花師,舉止得體優雅,對雪穗疼愛有加,送她讀最好的學校,請老師幫她補習功課,盡心盡力照顧她。

可此時的雪穗已是“愛的絕緣體”,別人對她的愛她接受不了,她對別人也無法產生感情。此時她要的不是愛,而是他人的關注和羨慕以及尊重,她認為后者更能帶給她安全感。

她會傷害任何非議她、不尊重她的人,包括中學時的藤村都子,二婚后的繼女美佳,她不殺人,她只會掠取他人的靈魂,讓她們跟她一樣,活在黑暗里,從此只會依靠她,不敢再輕視她。

迫害江利子也是同樣的原因,一成追求江利子讓她變得耀眼這件事傷害到了雪穗脆弱的自尊,一成的無視,江利子的脫離掌控讓她無法忍受,所以她出手傷害江利子,毀了她的愛情和美夢。

從未擁有過,何談失去

雪穗的大阪服裝店開業前一晚,她對店員夏美說了這樣一段話:“我的天空里沒有太陽,總是黑夜,但并不暗,因為有東西代替了太陽。雖然沒有太陽那么明亮,但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憑借著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當成白天。我從來就沒有太陽,所以不怕失去。”

這段話是雪穗的內心展露,也解釋了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原因。她從小就沒有被愛過,親生母親帶給她的只有傷害,從一開始她就生活在黑暗里,沒有陽光沒有溫暖,她沒有舍不掉的東西,因此做什么都無所畏懼。

有人說代替太陽的是亮司的守候,我曾也如此以為,當最后她把亮司推上絕路時,才明白她不愛任何人,包括她自己,她活著只為出心中的一口怨氣,只為得到從未擁有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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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沒有落腳點,愛從何來

雪穗說“我不懂愛人”,她心里一直確信她不愛任何人,因為她沒有愛人的能力。所以她不愛亮司,直到他死在自己面前。

亮司死了,見過她真面目、理解她、幫助她的人消失了。此時她應該明白了什么,所以她失魂了,是不是像《飄》中的郝思嘉一樣失去之后才發現自己真實想法,作者并沒有說。

日版電影有這樣一個情節,雪穗母親死后,小亮司和小雪穗在河邊見面,亮司說“到此為止,我們以后不要見面了”,說完轉身就走,雪穗跟在后面彷徨無助、滿眼是淚的跟著他一直走。

亮司是雪穗這一生唯一曾依靠的人,但命運注定了他們無法在太陽底下攜手同行。故事的最后亮司死了,這世間只剩下她一個人在黑夜中前行,沒有人與她同行了。那一瞬間,她是不是突然失去了活著的意義,不得而知。

曾聽人說:穿越到每個人的童年,去傾聽他們殘缺心靈的內心獨白,那都是滔天巨浪。《白夜行》就是將這種殘缺無限放大之后所誕生的一個悲涼故事。童年的經歷讓她失去了靈魂,最終即使改變了命運,卻也泯滅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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