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秋天,在京郊一個小山村里,我們租了一個小院兒,帶著不到兩歲的小人兒住了過來。
我小時候的生活環境,遠離村莊。屋后是幾百畝的果樹園,屋前,是大片大片的荒地,田地,沙坑,和墳地,還有一個早已廢棄的磚窯。到了春天,果園里杏花,桃花,蘋果花,梨花次第盛開,喜鵲一群群飛過。草地里各色野花都開了,紅的,粉的,白的,黃的,紫的,起風了,各色的花兒跳起舞來。我喜歡坐在屋后正對著的那片果園里的某一棵樹上,看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里照進來,看葉子背面的蚜蟲成堆地爬——這一家果園的主人年紀大了,不怎么打理果園,于是我最喜歡這個園子。我更喜歡爬上門前那個高高的土窯,坐在上面看風吹麥浪,看遠處的狼牙山真的有很高很尖的山峰,看夕陽無數次如末路英雄般一點點下沉,腳下有各種雜草,蝸牛蛻下來的殼,蛇蛻下的皮,蹦來蹦去的螞蚱,或胖或瘦的蜘蛛偶爾爬過,和好吃的酸棗……
那里是我三十多年來印在記憶里最美好的畫面,那些在風里跳舞的花常常會浮現在我腦子里,還夾著下雨后泥土的香,和果園里陣陣的甜。那真是一種享受。
所以,我很早很早,早在這個小人兒還沒出生前,我就希望我孩子的童年也能像我一樣,是充滿了野花、小鳥、飛蟲的彩色的,充滿生命野趣的世界。
這個小山村,滿足了我所有的幻想,甚至超出了我的幻想,附帶很多驚喜。
我希望,我能在這里,在有限的時間里,帶著我的小人兒到大自然里走走。也許她以后會忘記這里,但我相信有一些東西會無形中在她身上留下烙印,我相信那些都是好的。
黃昏,月亮掛在山上,一起將歸于靜謐。
有了水,就有了靈性
當然,也有了魚。每天早上,漁船會載著魚歸來,我看到了,總是會變得很饞。
偶爾,也會有這種橫著走的家伙被撈出來
我第一次看到未成熟的栗子,然后第一時間猜對了,很是自豪了一把。
這只小兔子,樂樂給它起了個名字:草莓。是只個性溫良,愛吃核桃樹葉的兔子。草莓和另一只兔子剛進家門的時候,樂樂非常開心。后來小兔子意外死了,樂樂說,小草莓睡著了。我跟她說:小草莓餓壞了,它壞了。她終于像是明白了,然后說:噢,扔。在這之前我還在糾結怎么跟她解釋死亡這回事,后來我又開始擔憂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太喜新厭舊了。
我很高興,這個小姑娘終于開始喜歡花了,有了點女孩的愛好。
我一直認為,這是螞蚱媽媽背著螞蚱寶寶出來溜達。
中秋節那天,從山上採回兩棵野菊花,應個景。它們長得極其茂盛,粗野,這種花是不適合插在瓶子里的,太拘得慌。我打算明年給它們換個安排:聽人說野菊花可以裝枕頭,我覺得挺合適。
秋天來了,山上的柿子紅了。這樹是個大高個子,所以我想最高興的該是那些天上飛的小鳥吧?
村里大部分人家兒還保留著燒火坑的習慣,我的小院兒也沒有例外。
冬天,水面結了厚厚的冰,一叢蘆葦成了風景。
走在冰上的樂樂說:好危險。
房東贈送了一小塊兒地給我們,用了兩個半天的時間清除了雜草,也許明年就能吃上自己種的菜了。
到山里人家買雞蛋,自從到了這里,吃的都是這種散養在山上的土雞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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