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筆記:《基督山伯爵(上)》

如果說《三個火槍手》還能稱作是歷史小說的話,《基督山伯爵》就實在只能算是“當代小說”了——當然,是大仲馬所處的“當代”:作者本人只比他設定出的主角愛德蒙·唐泰斯小了六歲而已。

對于現代讀者來說,這誠然是一段歷史,但對大仲馬而言,他只是忠實地將他這個時代的情況,或者說,在他眼中這個時代的情況,描述出來了而已。誠然這部作品與“現實主義小說”相差甚遠,但時代在其中仍然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把長達一百余章的小說分成更細的部分有助于我們更好地理解劇情,那么第一部分,我想分為第一章至第十三章,可給它取個名字叫“馬賽篇”。

馬賽篇

故事發生在大名鼎鼎的拿破侖·波拿巴第一次被放逐中的一八一五年,時任法王路易十八嚴密監視著這位隨時登高一呼就能重新傾覆自己搖搖欲墜地位的可怕對手,而這種恐懼所帶來的就是對所謂“波拿巴黨人”的政治迫害。

正是拿破侖復辟這一在那個時代十分典型的事件,引出了本篇中最核心的線索:“信”。這封倒霉的信在第一章就出場了,在第三章又被提到,接著在第四章被作為陷害唐泰斯的關鍵,第七章中它的收信人才終于公開,而在唐泰斯已經鋃鐺入獄之后的第九至十一章中,我們才終于知道,這封主宰了我們主角命運的信里面到底寫了些什么。

這條線索是逐步展開,循序漸進的。這種設計成功地串聯起了主角以及之后將要擔任重要反面角色的三位“仇人”,相對的也能夠在連載中(我們知道,這本小說是在報紙上連載的)連續地吸引讀者的注意力,而不至于出現作者埋了一條長線伏筆,結果讀者還沒看到真相大白就棄坑了的尷尬情況。

除了依靠逐步展開的線索之外,作者在創作中使用了其他多種技巧,這是即使在將近兩百年之后的今天,對于小說作者,尤其是連載作者也十分有價值的:

其一是伏筆設置,除了第一章就出現的信的伏筆外,第六章作者特意蕩開一筆去寫維爾福因自己父親的身份遭到準岳母的偏見,也是有明顯目的的。

其二是懸念設置,在之前寫《解憂雜貨店》的筆記時,我提到東野圭吾巧妙設置伏筆的技巧,但現在我忽然發現,懸念和伏筆其實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伏筆埋下去的時候對讀者是毫無吸引力的(不如說讓讀者發現反而是一種失敗),只有當它揭開時才產生沖擊力,而懸念則是在設置的瞬間就會對讀者產生作用,而解開懸念時只要設計得當,同樣會獲得稱贊。

而在馬賽篇中作者設置的懸念,最主要的就是信件的內容——是的,這封信作為關鍵線索的力量就在于此,它在第一章到第七章的階段里是一個伏筆,而當第七章將這個伏筆揭開時,它又忽然上升為了一個懸念,讀者會好奇,為什么這封寄給他父親的信對維爾福產生了如此巨大的影響,信里到底寫了什么?

在設置好了伏筆和懸念的同時,何時揭開又是一個重要的問題,而作者的回答是:伏筆務長,懸念務短。從第一章開始設置的伏筆,到第七章才完全揭開,可第七章設下的懸念,到了第九章立即給出了暗示,接下來的十和十一章便完完全全展示了出來,同時,第十一章還提出一個“圣雅克街事件”的懸念,可第十二章,與之顯然有關的維爾福的父親馬上就出場了,可以說是相當滿足了讀者對擺在明面上的問題強烈的求知欲。

但千萬不要以為大仲馬是一個直腸子,他充分地利用那些意想不到的轉折調動著讀者的情緒,這也是他的第四個重要技巧:唐泰斯訂婚前只有半個小時,警察來把他帶走了;維爾福和唐泰斯聊得好好的幾乎就要放人,突然他看到了收信人是自己老爸;維爾福覲見路易十八完全得不到信任,警務大臣下一章馬上實力助攻;拿破侖復辟之后唐泰斯總該放出來了吧?又是萬能的維爾福扼殺了大家的希望……

在連續的懸念,轉折,伏筆揭開,懸念揭開(各位可以看到,這四個東西正是小說吸引讀者“讀下去”的關鍵之處)之下,作品圓融貫通,一氣呵成,讀者讀起來也是行云流水,酣暢淋漓——棄坑?不存在的。

當然,小說創作,尤其是連載“爽文”——此處為中性詞,畢竟伯爵是“人類最古的龍傲天”(笑)——絕不能一直像馬賽篇這樣寫。

為啥?

咱們來看這一串串的轉折:從婚宴到被捕,從希望到絕望,陷害者從不被信任轉而得寵,最后的出獄機會也被扼殺——所有的轉折都在朝向不利于我們主角的方向發展著,這對于習慣帶入主角的讀者來說絕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作者很快帶領我們進入了第二大部分“伊夫堡篇”。

伊夫堡篇

在這一部分的開頭,作者很殘忍地給了主角一個虛假的希望,同時“順便”介紹了一下“發瘋”的法里亞神甫和他的寶藏——注意,這種一換地圖立馬埋伏筆的方式可以保證這個伏筆埋的時間盡量長,符合作者的原則。但可惜的是,幾乎每一個關于本書的簡介里都會提(ju)到(tou)神甫的寶藏,所以后文弄假成真的快感,新讀者恐怕是體驗不到了……

接下來的一章有大量的心理描寫,渲染唐泰斯的孤獨,虛無的心境,以至于想要自殺,文字量之大,氣氛之陰暗壓抑,真的有逼人棄坑的調調……當然,這一章都寫出來了,怎么也得看完不是?于是從這一章的后半段開始,作者開始調動讀者的情緒朝正面的方向前進了——

唐泰斯聽到了隔壁在挖墻的聲音。(↑)

接著他想試探對方是不是犯人,敲了敲墻并得到了希望的答案。(↑)

隨后,隔壁的那位不挖了……(↓)

唐泰斯不管,繼續挖。(↑)

唐泰斯發現自己沒有工具。(↓)

他發現了獄卒送湯用的平底鍋。(↑)

獄卒居然把平底鍋送給他了!(↑)

他挖到了一根橫梁。(↓)

從橫梁的另一邊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并且約好見面。(↑)

看!又是大仲馬拿手的連環轉折!這一次更長,更糾結,而且關鍵在于,結果是好的,故事終于開始朝著有利于我們主角的方向展開了!

這里必須私心說一句,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筆者已經習慣了在作品中看到搞笑的段落才笑得出來,而當我看到獄卒把平底鍋送給主角時,居然久違地,發自內心地,為主角的幸運而喜悅地,笑了。

隨著下一章中全能老龍傲天法里亞神甫的登場,這一部分的關鍵線索也就出現了——不同于第一部分的“信”,這一部分的核心線索就是神甫本人。神甫為唐泰斯帶來的東西,首先是求生的希望,這一點自不待言;其次是正義的信念:神甫否決了唐泰斯殺死看守的計劃,始終維護著他所信仰的天主的正道;第三是等待的耐心,這一點只用了一段,很容易在大片大片的文字中被忽略,但以唐泰斯之后的所為來看,毫無疑問他深刻地記著神甫的教誨。

這三點,可以說是全文的精神主旨,“等待”和“希望”在小說末尾(雖然我并沒有看完,但是這句話實在是太有名了)已經由作者點出,而他沒有點出的這個詞“正義”,則貫穿在全書的字里行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不是正義,什么才是呢?

除了三個精神上的恩賜,神甫當然也給唐泰斯留下了更加看得見摸得著的財富——這些則是故事進展所必須的條件:與看起來有些牽強的“全才教育”和“兇手推理”比起來,讀者更關心的,自然是基督山島的寶藏。

關于寶藏,作者用了一個小故事展開,著名的“毒藥公爵”博爾吉亞在其中出場。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個短短一章不到的故事彌漫著陰冷的氣氛(這氣氛甚至可以說是被凱撒·博爾吉亞這個名字帶來的,對熟悉他生平的人可以起到更佳的效果),也設計了一個有趣的懸念,伴著揭開前文的伏筆與揭開小故事的懸念的雙重刺激,這個神秘的寶藏第一次展現在讀者面前。

當大仲馬給法里亞神甫安排的任務都完整地完成之后,這一部分最為戲劇性的一幕也來到了——還是作者教科書式的情緒調動戰術:

法里亞神甫替唐泰斯制定了越獄計劃。(↑)

法里亞神甫病倒了。(↓)

法里亞神甫道出了寶藏的秘密。(↑)

地基加固,越獄計劃付之東流。(↓)

法里亞神甫去世了。(↓)

唐泰斯在法里亞神甫的裹尸袋里躲著,逃獄成功!(↑)

法里亞神甫賜予了唐泰斯如此多的東西,甚至在最后還以自己的死還唐泰斯以自由,對于劇情發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他出場短暫,又德才兼備過于全能,使這個人物本身顯得虛幻了些——正如阿拉丁的神燈,或是張無忌的九陽神功,令狐沖的獨孤九劍(風清揚也頗有法里亞神甫的感覺),只是一個推動劇情的道具,而不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了。

歸來篇

拋去這個古往今來的故事中都不能免俗的“奇遇”,我們的主角唐泰斯終于自由了。十四年的囚禁生活改變了他的面容(這整容相對來講還是太容易了點,你瞅瞅梅長蘇,好歹也得全身換層皮嘛),也為他的復仇和報恩提供了條件,當然,首先,他得把寶藏挖出來。

挖出寶藏的二十四章可說是繼逃獄成功的二十一章之后的又一個高潮,而后來居上的二十四章顯然更勝一籌:

作者通過精湛的筆法和慣用的轉折手段來回挑弄著讀者的情緒,對主角進行幾乎可與意識流小說相提并論的大量心理描寫,將其對寶藏的期待,恐懼失望,遲疑,猶豫而又掙扎著前進的過程描繪得真實可觸,再加上大篇幅的景色渲染與小小的手段(那只巖羊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換了我心臟病都要被你嚇出來),最終只有像唐泰斯一樣能抑制自己的情緒一步一步前進的人,才能從中獲得至高的閱讀體驗。

找到寶藏后,唐泰斯做了一件以上帝視角看起來有些不謹慎的事:他買下了父親去世的那棟樓,并將那個房間空了出來。這對于之后蟄伏九年意圖報仇,思維縝密的伯爵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漏洞,在劇情展開與吸引讀者上也沒有什么意義,但卻擁有著打動人心的力量:它讓我們明白,愛德蒙·唐泰斯終究是一個富有感情的人,而不是之后他表現出的那樣,仿佛復仇的惡鬼。

這之后,作者似乎要打壓一下讀者過于高昂的情緒了,他借著卡德魯斯之口,敘說了我們在第一部分出場的各位的結局,很現實:唐泰斯的老父在思念中絕食而死,善良的莫雷爾瀕臨破產,梅爾塞苔絲郁郁寡歡,三個仇人春風得意。

這一段并不像博爾吉亞與寶藏的故事,它沒有什么突出的性質,但也起到了解開懸念和埋下伏筆的作用,同時持續吸引著讀者繼續關注故事的展開:唐泰斯送給卡德魯斯的鉆石讓讀者明白,他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最精彩的故事,這才要開始!

莫雷爾先生的窘境繼續維持著讀者低垂的情緒,就算大家清楚地知道唐泰斯會一掃頹勢,還是不免為這個誠實守信的商人即將迎來第一次違約的事實感到悲傷,而公司里所有人的表現,法老號的沉沒,莫雷爾先生自殺的準備,無一不將這種絕望的情緒推向高潮。

在最后的時刻,莫雷爾的女兒朱麗如所有讀者預料的一樣帶回了“水手辛巴德”送來的錢,正當大家(不僅是書中的人,也是讀者)為此松了口氣時,大仲馬以一個意想不到的手段沖擊了眾人的心。

法老號的歸還相比唐泰斯送來的錢也許不值一提,但這是一個象征,這件事本身向莫雷爾家族傳遞的力量,要遠遠大于船本身的價值。同樣的,這個情節對于讀者的心靈震撼也遠遠大于大家預料之中的“送錢”這件事——正如我在之前的讀書筆記里提到過的,意外帶來的沖擊會撞開心房的大門,令感動讀者的情節變得比往常更容易成功。

這一部分我叫它“歸來篇”,整個部分讀者的情緒不同于“馬賽篇”的波動下降,也不同于“伊夫堡篇”的波動上升,而是呈現出以找到寶藏的高潮,殘酷現實的低谷,報恩的高潮三個大段落形成的“U”形情緒波段。

另外再私心說一句,《九州志·獅牙之卷》里云天公子江棣的自殺,倒頗有和老莫雷爾自殺時同樣的考慮,他們的自殺并非因破產而絕望——相反,他們是懷著對東山再起的希望而邁向死亡的。當然,九州志中強調了積極的一面,而在本書中則凸顯了死別之情以渲染悲劇氣氛,這是兩個作品各自的寫作目的決定的。

“歸來篇”的結尾,唐泰斯發出了可怕的宣言,預告了他復仇的開始,也提醒我們,《基督山伯爵》將進入一個新的時代。

羅馬篇

換了一章之后,連敘述主體都換人了,貴公子弗朗茲的出現讓讀者頗有些一頭霧水——章節之間的銜接不上同樣是連載作品的大忌,幸好,很快我們的主角就出場了,他的化名是“水手辛巴德”。

這向我們解釋了一個問題:為什么唐泰斯在前一章中明明是以“英國人”身份出場,寄錢時卻沒有用他為這一身份取的假名“威爾莫勛爵”,而使用了水手的假名呢——兩個名字都是假的,何必突然再取一個?正是因為,他在下一章需要以水手身份出場,為了讀者能夠一眼看出兩章節的聯系,只有如此安排——精明的大仲馬,他為自己的讀者考慮到了這種程度,不火,還有天理嗎?

在這一部分(三十一至三十八章,我們稱它“羅馬篇”)中,作者似乎對埋伏筆設懸念,來回挑逗讀者情緒的手法玩膩了,他開始嘗試一種新的敘述手段——大量的鋪陳描寫。這種手法在唐泰斯獲得基督山寶藏前進行過,不過當時的情景描寫也有配合主角情緒的目的,但在本篇中,他幾乎是強行地,過度地,無止境地,運用著這種手法:

由此,我們看到了基督山島上神秘的“魔宮”,我們看到了羅馬城著名的斗獸場,高雅的戲劇院,瘋狂的死刑臺,熱鬧的狂歡節,每一個地方,都像是讀者親臨一般真實可觸,考慮到大仲馬是在描寫他同時代的事物而非單純的想象,我們可以推知他一定有著豐富的經歷,甚至可以拿這本書為那個時代畫像。

洋洋灑灑的鋪陳在中國文學史上是漢賦習慣的手法,華麗之余,敘述的精確卻也容易被其掩蓋,我們在欣賞華麗辭藻的同時,劇情的進展卻并不迅速——我想我在若干年后想起這一段來,能記得伯爵發表關于復仇的宣言,年輕強盜萬帕的往事,以及阿爾貝在賊巢呼呼大睡的趣事,僅此三件而已。

這一部分也沒有真正的懸念掛起,對應的則是讀者早已有所預料的事實,即對伯爵身份的猜測。伏筆上,強盜的故事與阿爾貝獵艷的目的渲染充分,所以最終被色誘打劫也是水到渠成。缺憾大概是兩者都無法造成讀者情緒的波動,使這一篇章失于(情感上的)平淡。

巴黎篇

由于伯爵(此時這位分裂狂人的主人格,顯然已經是“基督山伯爵”這個身份了)救下阿爾貝的恩情,故事自然而然地轉到了阿爾貝邀請他來到巴黎之后。從三十九到四十八章(就叫它“巴黎篇”好了),已經“面目全非”的主角依次見到了他已經有錢有勢的仇人們,并精彩地用自己的舌頭令其先吃了個暗虧。在若干故人中唯一能認出他來的,只有昔日的愛人梅爾塞苔絲。

這部分的亮點,首先是重拾了懸念設置戰術的作者在四十二到四十五章中的故事,貝爾圖喬的欲言又止吊足了讀者胃口,而他的故事也沒有讓我們失望:維爾福與卡德魯斯的往事被串聯起來,其中蘊含著“貪婪”所帶來的罪孽,令人不寒而栗——僅憑這一點,作為一個小故事已經是成功的了,但大仲馬顯然不滿于此,他還在其中埋下了伏筆:維爾福之子必將在后續的故事中起到作用,這是可以預料的。

再者則是伏筆的功勞:伯爵利用兩匹馬一舉結交了兩大目標,更引起巴黎上流圈子的注意,這一段的劇情設計也是精彩萬分的——看似無理爭勝的買馬行為竟能綻放出如此絢爛的花朵,而唐格拉爾夫人僅僅隨口提了一句次日維爾福夫人要借馬的事(這點我甚至沒有注意,看到后文覺得奇怪為什么伯爵會預料到這一點,翻回去一看,才發現已有伏筆)便被伯爵銘記在心善加利用,更加令讀者嘖嘖稱奇(在這里,作者回收伏筆相當迅速,大概是前一部分的過量鋪陳令我閱讀時有些漫不經心,漏掉了伏筆的同時還被作者打臉——伏筆回收根本不在乎長短,只要伏筆足夠隱蔽,即使馬上回收也可以精彩萬分)。

而本篇在劇情發展上的貢獻也不容忽視,我們知道,伯爵已經在“羅馬篇”中成功結交了莫爾塞夫一家,也就是說在“巴黎篇”過后,他已經為自己的復仇大計,邁出了完整的第一步。

對了,本篇中對巴黎上流社會的描寫實在是清晰可觸,以至于我想起有人詬病江南在《龍族》中大量描繪奢侈品“裝逼”,以我的觀點來看的話:江南是在講故事的時候偶爾裝逼,而大仲馬則是在全程裝逼的空余時間推進劇情啊!

二代篇(?)

四十九章往后,則是這若干個家族(三位仇人,一位恩人,也許還包含我們短暫地當了幾章主角的弗朗茲)的第二代的關系介紹。第五十章提及老莫雷爾的遺言令人動容:他竟然始終銘記著唐泰斯。而后維爾福家的長女與莫雷爾家的長子之間互訴衷腸的同時,也告訴了我們:在第六章曾出場過的,維爾福的那個擁有仁慈之心的未婚妻,此時已經去世了——這讓我頗有些惋惜:如果維爾福夫人是她,怎么能教出那么個熊孩子。

而對這位新的維爾福夫人,伯爵再次利用其知識在她的心中播下了惡毒的種子,雖然到我看到的部分為止尚未開花結果,卻不難推斷出她將在伯爵的復仇大計中充當一顆怎樣的棋子。

我寫完這篇筆記的時候,僅僅看完上半部而已。我可以輕易地猜出現在已經完全出場了的各個人物中,哪些將在復仇大劇中成為祭品,而哪些可以幸存,但我仍舊迫不及待地想看下去——因為作者精妙的劇情設計,永遠會超出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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