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聲明：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我們終于迎來了盛大的“四月八”牛王誕非遺慶典。

度假村大堂里，同學們三五成群正在那里攀談著，個個臉上洋溢著久別重逢的喜悅，更多的是互相比較調侃著別人的變化，幾個女同學則互相吹捧著對方的衣服和發型的時尚漂亮。班主任、數學老師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樺樹下交談。我們幾個同學走去，向他們打招呼。談了一會兒近況后，大家就各自去斗牛會場了。

高考前，作為班長的我提議十年后約在一起聚一聚，當時得到了大多數同數的贊同。今年就是十年之約的日子，我就想何不趁著鎮里再舉辦牛王誕非遺慶典的機會，讓大家聚起來？當我在群里提議在慶典日聚一聚，大家就馬上同意，于是就有了這次聚會。

廣場早已布置起來，因為每年都要舉辦斗慶典，好多年前鎮里就砌了一個能容六七百人的階梯看臺。看臺后面，東側有一個用磚砌成圍起的候場區，南側是醫療點和廁所，北側是領獎處。西側出入口，則是商販的陣地，賣煎餅的，賣燒烤的，賣飲料的，一字排開，支起了花花綠綠的攤子。場內各角，還備了艾草，預備著熏蚊子。廣場的每根燈柱下都飄著彩旗，彩旗印有廣告，宣傳著鎮里的各色綠色產口。佇立在廣場中央的高音喇叭，一早就開始播送勁爆樂曲，提前預熱。

為了搶占觀看慶典中最刺激斗牛的好位置，人們早上就開始占座了。占座的方式多種多樣，有的用人，如孩子們；有的用物，如衣物或是鞋子，自然都是不值錢的；還有的用狗。只是狗再聽話，畢竟坐不住凳子，往往主人一走，它們就跳下看臺，撒歡兒去了。當然，孩子們坐久了也受不了，今年的春分后日頭毒辣，他們看著看著，就離座奔涼茶攤兒去了，而等他們回來，座位往往成了別人的了。所以斗牛節上，因為爭座兒，常有口角。

十點一刻，高音喇叭停止了廣播，場內剎那間安靜下來，很快，一列身著壯族服飾的小姑娘，打著歡快的長腰鼓，從東側上場。他們引導的，是參加斗牛節的領導們。

我們一群人也坐了下來，只見男人們坐在看臺上，手持啤酒瓶，邊喝邊吃烤串兒。女人和孩子們呢，嘴也沒閑著，女人嗑著瓜子，孩子們舔冰棒、吃爆米花。

上場的斗牛被主人打扮得千姿百態。有的將牛角涂上一縷彎曲的藍色，看上去像閃電又像溪流；有的給牛耳朵染成綠色，讓人以為一只青蛙跳了上去了；有的把斗牛當新郎官打扮，在牛角上掛了朵絹制的小紅花；還有的給牛尾巴染黃了，這樣的斗牛就仿佛拖著一抹斜陽。當然最眩目的，是給斗牛穿上刺繡的花背心。而楊東培的黑牛，毫無修飾，他覺得它自身的光澤，足以打動人心。

楊喜來的花牛一上場后，像老運動員先要熱身一樣，繞著場地跑了一圈，未等人們反應過來，突然奔向楊東培的黑牛，一頭撞向比自己矮很多的小牛，它以為一抵就會擊垮黑牛，誰知這小黑牛蠻力十足，相持兩三分鐘后，倒將它頂得步步后退。花牛哆嗦著腿，終于支持不住，主動抽出角來，繳械認輸了。

我悄悄地告訴身旁的楊中和，楊東培小黑牛獲勝的原因。二月的時候，三村五村的村民，聽說在三月三要舉辦斗牛節了，興高彩烈。準備參加斗牛的人家，開始訓練他們的牛了，期待拿到好名次。在參加斗牛的人中，最興奮的當屬楊東培了，他去年千挑萬選了一只公牛，精心飼養和訓練，調教出了在他眼里天下無敵的斗牛，本想正月時拉上角斗場，一展雄風，但鎮里取消了正月的斗牛，令他十分沮喪。好消息一傳來，他馬上精神抖擻，吩咐老婆給他做好的，還說只有他體力充沛了，才能掌控好牛，讓它在場上有絕佳的發揮。他相信這頭牛，是雪藏的一把寶劍，一旦出鞘，定會絕殺眾牛。如今果然拔得了頭籌，楊東培真是喜出望外。

我是此次聚會的組織者，也是這個鎮上的派出所所長，我決定先讓班主任和數學老師講話后，聚會的主角就由九零年出生的何吉林擔當，雖然他現在是一名搬磚工。但從二零一六年開始，在福建、廣東等地務工，他靠扛樓、搬磚、砌墻，九年攢下二百萬，引發網友關注。

當然，我得提前與何吉林見面后，得到他的首肯，我才能決定。

一個星期前，我剛好到了何吉林家的附近，于是就去看了他，與他一起站在滿目生機盎然的春日鄉村田野，看著麥苗抽穗、油菜結籽，享受著難得的片刻休閑。我的手機相片冊里有一張照片，何吉林一身夾克墨鏡，他牽著小兒子站在新房前對鏡頭微笑比耶。

春節返鄉后還沒出去務工，盡管這是何吉林這些年最長的“假期”。但建房、裝修，他依然是和磚頭打交道。

我臨走前，何吉林說五一后要前往珠海繼續搬磚。他還說，努力工作掙錢的同時，也要從內心出發，尋找精神上更多的開心和力量。我閉上眼睛，仿佛看見他在工地，埋頭彎腰，赤膊找著磚頭，一梯梯攀爬在樓道里，搬磚、砌墻，日復一日。

讀高中的時候，我就非常了解何吉林的性格，只要他認定的一件事，他就會堅持到底。當年他決定出去闖一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一定會熟能生巧，舍得下力氣，在大多是五十歲的勞力市場，年輕的他很快成長起來。工作第二年，他還學會了砌磚。搬磚加砌磚，一天能掙八九百元。他每天早上五點一過就起床，前往工地開始搬磚；中午找個墻角席地而坐吃盒飯，簡單休息下繼續工作；一般能干到晚上九點十點。

我知道，工地搬磚并不是何吉林兒時夢想，但現實生活的“骨感”，讓他在二十多歲外出掙錢，成為一名搬運工。支撐他的，是想改善家人的生活條件。正如他自己所說的：“年輕人嘛，就有種不甘心的想法，別人有的，我也想擁有，所以就拼命干活掙錢。”

何吉林前幾年離婚了，我猜想這與他的工作也有很大關系，因為他幾乎每天都在上班，也不抽煙、不喝酒，就是日復一日不停工作、不停干活，也沒有什么社交活動，而錢就一點點攢起來，積少成多。自從離婚后，大女兒跟著前妻，小兒子跟著何吉林，這讓他更拼命干活。

攢錢后，何吉林在老家建房。那是一幢兩層高的川北民居樓房，白墻紅頂，在青山綠水間，看起來簡潔又大氣。房子是全新建的，邊掙錢邊建，春節回來到現在，把裝修弄完的。當然，自家的房子，很多也是承包給專業裝修隊，他能做的就是砌墻等，只要在家，就是自己動手。

觀賞了斗牛后，我們一起回度假村吃午餐。餐前，請老師們講了活。餐后，我們準備開懷暢聊。

“下面，讓掌聲有請何吉林說說他的發家史的。”

“不敢當，不敢當，只能說是我的血淚史！”何吉林笑容滿面地站起來說。

我擺了擺手，示意何吉林坐下來說。

“剛去外省務工時，我做的就是最基礎的找樓、搬磚。那個時候不適應高強度的工作，一天最多搬五六百塊磚。后來，慢慢適應體力強度，搬磚數量一點點提高，到現在一天能搬兩千多塊磚。”

“天呀，你的力氣真大！要我搬，恐怕連二十塊都搬不起！”李輝揚嚷嚷道。

“瞧你那身板子，怎么能與何吉林相提并論呢？”一個聲音帶著醉意說道。

大家哄堂大笑起來，我連連擺手說：“大家不要打岔，讓何吉林說下去，我們也取取經！”

“楊所長果然是領導派頭，我不說了，不說了，何吉林，趕緊繼續！”楊中和趕緊中斷話語。

“都是隨時結賬的力氣活路，多勞多得，我們這行，只要肯下力氣，這個收入并不算高。就是拼命地干，在我們這行，只要拼命干，這個收入很正常。我們做搬運工，就是拼命干，我一天最多能搬兩千多塊磚，掙八九百元。”

何吉林停頓了一下，繼續說：“當然，搬磚既是力氣活，也是技術活。一般是把磚頭背在背上，后來向老人們取經，經自己摸索，怎么借助布帶等工具，布帶怎么選、怎么纏、磚怎么放，都有技巧。不同的工地、不同規格的磚、不同樓層的高度，價格不一樣，反正就是一句話——要舍得下力氣，要肯干！苦肯定是很苦的，但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只要習慣了，身體和精神也就順其自然了。”

“你的新房建好了，你是留在家還是打算繼續出外干活？”楊潔玲好奇地問。

“自然是外出干活了。我準備五一趁高速免費，回珠海繼續上班，還是做搬運和砌磚。現在已經比早年好很多，雖然是散工，但積累了一些合作的工頭，有搬磚、砌磚的活路都會喊我。我在同齡人里確實算拼了，但我個人覺得這種拼命的做法并不值得學習，因人而異。我其實也很羨慕很多九零后、零零后的精彩生活，但每個人具體情況不同，我只能一步一步去努力。”

如今何吉林建了房，也買了車。看到他辛苦努力，一點點改善家里環境，我知道他實現了自己的第一階段目標。但長期體力勞力帶來的腰肌勞損等問題，也讓他思考更多，但在沒有其他選擇前，他會先做好這份工。我也知道對他來說，高樓林立的工地、麥苗油綠的老家，這是他的工作和生活，也是奮斗和守護。

“謝謝何吉林與我們分享他寶貴的人生經歷，下面誰來聊聊自己的事？”我朗聲說道。

“干嘛要聊自己？自己沒什么好聊，我來聊聊大家感興趣的人。猜猜看，我要聊哪個？”李輝揚帶著點醉意說。

“我知道，你肯定是要聊你的女神了！”楊中和笑嘻嘻地應和著。

大家都知道，楊潔如是李輝揚的暗戀，其實她也是我們班的女神，她一米六八的個頭，高頸細腰，胸臀凸立，苗條而性感。她柳葉眉下的眼睛是雙會說話的丹鳳眼。一個女生有魅人的身段和撩人的眼睛，已經令人心旌搖蕩了，偏偏她還有白皙的皮膚作為五官的底襯，有秀挺的鼻子作為面部驕傲的領航者，有下巴優美的弧線作為妖嬈的收筆，真是把女生的風光占盡了。

正當我沉思時，李輝揚的聲音響起：“那時我的女神，喜歡在節日時穿著鮮艷的壯族服飾，當她在舞臺上歡快地獨舞時，我覺得她就是落在大地上的彩云。她結婚前，練就了一手刺繡的好手藝，她開始縫制婚服，招攬顧客。她拈著繡花針，在柔軟光滑的絲綢上描龍繡鳳。荷花鴛鴦、牡丹蝴蝶、喜鵲紅梅、碧草蜻蜓、明月彩云、溪流紅魚，都是她熱衷勾勒，那些都是深得新人喜歡的圖景。”

“只可惜女神嫁了周正良，沒有享受過生活，只因周正良好吃懶做。”李輝揚幽幽的聲音又響起。

我知道周正良，他是我們鄰村的，父母四十多歲時生的，因此相當得寵，父母即使自己省吃儉用也要讓他吃好穿好，他卻養成了有書不讀、好吃懶做、東游西蕩的毛病。他初中畢業沒考上高中，不愿在老家和父母種田，有時去市里打幾天工，受不了苦又回到父母那里混吃混喝，沒錢時也喜歡到姐姐那里討幾個。姐姐姐夫雖然不高興，但念在是自己的親弟弟，指望他慢慢會懂事，也就經常接濟他一下。我真沒想到這家伙這么懶，家里全靠楊潔如。讓我更沒想到的是，酒醉后的周正良居然會毆打楊潔如，如果不是那次去調解，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

“你心疼你的女神了？”楊中和笑嘻嘻地問李輝揚。

“那是自然的，一個大美女，幾年時間就變成了面黃肌瘦的黃臉婆。連我見了她，都覺得難過。”楊潔玲說完后，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青春的血液在同學們的身體里流淌，我一看陣勢涇渭分明，立即提議分兩隊激戰一番，于是一陣對壘戰、單挑戰、攻堅戰后，三大桶酒很快就喝完了，好幾個同學都被灌得頭重腳輕，哇哇往衛生間跑，連一向沉穩不愛喝酒的何吉林也受情緒感染，放開手腳喝，結果吐了幾次。

下午的節目是游湖。

天鵝湖旁的桃樹、杏樹、梨樹都結了果。我閉上眼，想象著花開的時節，桃、杏、李開滿了花趕趟兒。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帶著甜味兒；閉了眼，樹上仿佛已經滿是桃兒、杏兒、梨兒。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鬧著，大小的蝴蝶飛來飛去。野花遍地是：雜樣兒，有名字的，沒名字的，散在草叢里，像眼睛，像星星，還眨呀眨的。

這時的天空微陰，細雨蒙蒙，這是我的女神鐘麗華喜歡的味道。我留意到樹木開始泛綠了，蔥綠，豆綠，冬瓜綠。期間也夾雜著一些紅。那紅，也是樹葉，看上去卻像花。有的樹從不開花，但一直紅艷如花；有的樹一直開花，卻微小到無人察覺。

那時的鐘麗華算不上很漂亮，但她的臉腮緋紅，像月季花瓣。一對深深的酒窩隨著那從不歇止的笑容閃閃跳動。一對美麗明亮的大眼睛像能說話似的閃著快樂的光亮。兩條不長的小辮子垂掛在耳旁。前額和鬢角上飄浮著毛茸茸的短發，活像隨風浮動的芙蓉花。她雖長得精巧玲瓏，但很結實。她還有一個十分清脆而圓潤的嗓子，善歌又善舞，舞起來體輕似鳥，唱起來委婉如琴。她到了哪里，哪里便是一片歌聲一片笑。她走起路來輕爽而靈巧。她真是班上男生心目中的一朵花。因為她身穿白色法醫服，性格又是那樣明快樂觀，每天又總是不知多少遍地哼著她最喜愛的和她那性格一樣的“飛飛飛”的歌子，所以同事們都叫叫小白鴿。

我第一次見鐘麗華時，那一刻我已聽不見同事們雄壯嘹亮的歌聲，聽不見幽雅歡噪的鳥鳴，看不見賞不完的奇山美景。我這個少男赤純的心哪！第一次泛起愛情的浪花。我眼前這個溫柔清純、可愛俏皮的姑娘，像一顆美麗的花籽一樣，深深地種在我那顆悸動的心里。

只可惜，我心中的女神在家庭的壓力下，被迫嫁給了一位領導的公子。幸好，我娶到了一個愿意全心全意為我著想的妻子林惠芳。

天上飛過鴿群，掠過哨音，飄過云朵。淡淡的云影掠過樹木，掠過我們的耳旁，掠過游船的頂棚。我將終生記住那一刻的安寧，記住那安寧中光線的變幻，記住那光線中的變幻中有一縷溫香暗暗彌漫。

只是我仿佛會時時想起那聲音，忘不了鐘麗華與我分手后驀然回首時那一臉憂怨的神情。藍天白云之下，紅桃綠柳之間，她就那么一動不動地站著，微風飄起她一身素白的衣裙·····那情景至今也還常常走進我的夢中。

“想什么這么入神，老班長？”楊中和的打岔，才讓我的思緒回到了現實。

“沒想什么！”我笑笑回答道。

于是，回去的途中，我們靜靜地坐在船頭欣賞著這難得的深山夕陽下的景致，只見兩岸高山開始呈現出黑黝黝的奇形怪狀，充滿神秘感，令人浮想聯翩；迎面吹來陣陣山野的芳香，沁人心脾，消除了中午的酷熱和早上的車馬勞頓；船的馬達聲噠噠作響，一些被驚醒了美夢的飛禽走獸發出一陣陣凄厲的叫聲。

夜幕降臨時，我們來到餐廳旁邊的娛樂室，那里布置得像一個歌舞廳，燈光迷離，空中掛著兩個電視，何吉林正對著屏幕里唱著《少年壯志不言愁》。同學們三五成群坐在一塊，一邊喝著茶一邊聊天。

我、楊中和、李輝揚和楊潔玲都是在派出所工作的，就聊起了各自的工作心得。

十年前，我們四人懷著懲惡揚善的夢想，懷著對公安事業的無限熱愛，一群預備警官走到了一起，經歷了嚴格的訓練，掌握了基礎理論知識，凝結了深厚的同學情誼。分別六年后，我們各自在真實殘酷的工作中歷練，承受了痛苦，豐富了經歷，感悟了人生。盡管前進道路上的荊棘雷雨，但我們還保留著當年入校時的理想，無所畏懼，嫉惡如仇，本著忠誠、正義、誠實、拼搏的初心，一步步砥礪前行。

楊中和說：“我這幾年的工作體會有兩點，一是做人要低調，二是工作要高調。要尊重領導、友愛同事，處理好人際關系，輕易不要得罪人。尤其我們這些年輕人，在上升期，更應該夾著尾巴做人、低頭做事，把自身業務和上下左右關系搞好，韜光養晦，一旦有了進步的機會就要抓住；年輕就是我們拼搏的資本，工作要敢于冒頭，敢于擔當，讓領導和同事認可你的能力，不要縮手縮腳，拈輕怕重，盡量給領導留下好印象，否則當有職位要安排的時候，領導都不敢用你。”

李輝揚說：“我一直在基層一線工作，我覺得首先要學會忍受工作環境的惡劣。在派出所住的是低矮破舊的小樓，冬天冷、夏天熱，這正好是人生的一次經歷，吃得苦中苦，方能珍惜眼下的幸福；第二要忍受群眾的不解和謾罵。工作中經常要對雙方進行調解，有的人對我們有誤會，認為你偏袒對方，明里暗里罵你照顧關系戶，甚至向上級領導告狀，你能和他吵嗎？不能，只能做解釋，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吞；第三要忍受單位同事對你的指責。在單位，同事之間因為個人性格、愛好、經歷、看問題的角度不同，不時會產生分歧和矛盾，甚至有時火藥味很濃，你能對著干嗎？真沒必要，傷了和氣、傷了身體、傷了感情，忍一忍海闊天空。”

李潔玲說：“我的工作體會也有兩點，一是工作要主動。領導安排的工作要積極，爭取在第一時間完成，領導沒安排的要勤動腦，主動出謀劃策。基層的同事加班加點很多，很辛苦，經常有突擊任務和緊急材料撰寫，不要去抱怨，抱怨沒有用，反而會影響領導對你的印象；二是要搞好服務。既要服務領導、服務單位年長的同事。工作看起來輕松，其實很辛苦，很微妙，我從端茶倒水、跑腿掃地開始，到收發文件、擬寫小通知，直到現在負責全處年初計劃、年終總結的撰寫，經過年六小心翼翼的努力，成了處領導倚重的一支筆，得到了領導的肯定。”

我是最后發言的：“基層十年，廢寢忘食，披星戴月，我從一個幼稚的學生娃一步步成為一個讓群眾滿意、讓不良分子害怕的所長，提高了分析處理問題的能力，練就了敢打敢拼的氣魄，培養了對鄉親的感情，深化了對警民關系的思考。在青春美好、充滿夢想的階段，我經歷過磨難和艱險，享受過成功和喜悅，總算沒有虛度年華，沒有碌碌無為，沒有辜負時代。”

夜色突然覆蓋了整個鎮子。但是藍空卻有一片紅的天。紅色的火光舐著天幕。火光升起來，落下去，又升起來。這時風勢已經減弱了。?

有警情！滴灑未沾的我馬上載著三個派出所的同學往出事地方向奔去。

我們趕到那房子時，涼風吹過后，屋梁、墻頭忽然發出巨響，山崩似的向著新的廢墟倒下來。

大火仍在燃燒，火星差不多要飛到我衣服上面。我們穿過一間尚在焚燒的房子，發出熱氣的墻壁和還在燃燒的房梁使我的額頭冒汗了。樹木堵塞了平時的道路，我們是踏著火焰走過去的。

后來，經了解我才得知，因為今天是斗牛節，房子主人是個孤寡老人，晚上吃飯時高興多喝了幾杯，忘記了灶上還在燒水，灶旁又堆了很多樹枝和木柴，結果把廚房都燒了。如果不是一場突如而來的大雨，后果就不堪設想。

起風了，初始較小，慢慢大了起來，吹大樹的枝葉蘆葦似的搖蕩。風起來后，雷聲弱了，閃電收兵了，我的座駕似乎很得意這場背后襲來的風，加快步伐。山路兩側松樹和樺樹的枝條，像多情的手，不停地撫摸車子的臉，留下清香，也留下了綠意。

雖然十年之約就在意外中結束了，但我仍然很開心，因為我們大多數都赴了約，我們分享了自己的工作經驗，為將來更好工作提供了寶貴的參考。最重要的是，我們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近了！

這些年，我經常思念和流連過去那種純真、童稚的胸懷。我曾是一個有著浪漫理想的小左呀；我癡情地羨慕、崇拜過小說、電影里的那些個英雄人物呀；我從小要強，不甘居于人之下，所以，做一個英雄人物的幻想也曾是多么強烈地刺激過好快呀，那時候，真要叫我上戰場我大概也不會含糊的。只是，我是生活在現實的社會上，我也明白，英雄人物就在身邊，英雄的道路就是自己造就的，想做英雄，就要踏實地追逐自己的夢！因為現實，好像是一部更大更真實的小說，會把人改造、教育成現在的樣子，但如果我們自己不去繼續追逐自己的夢想，不去奮斗，社會就什么也不會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