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 你在我身旁 ? ?我要 你為我梳妝
這夜的風兒吹 吹得心癢癢,我的情郎
我在他鄉,望著月亮
我要 美麗的衣裳 ? ?為你 對鏡貼花黃
這夜色太緊張 時間太漫長,我的情郎
你在何方,眼看天亮
都怪這夜色,撩人的瘋狂
都怪這guitar,彈得太凄涼
我要唱著歌,默默把你想,我的情郎
這夜的風兒吹,吹得心癢癢,我的情郎
你在何方,眼看天亮
? ? ? ? ? ? ? ? ? ? ? ? ? ? ? ? ?——《我要你》
前方劇透,介意者慎入。
我們干農村教育的初衷就是要改變農民的“貧、愚、弱、私”,一群懷揣理想的知識分子在缺水的農村干的熱火朝天。電影開頭,校長提議通過發放補貼提高學生入學率,當周鐵男和張一曼同意拿出自己的獎金發放補貼時,裴魁山反對說“這樣就助長了農民的貪欲,違背了我們治私的初衷”,周鐵男嗆聲“你不就是心疼你工資么?”張一曼呲他“你就硬不起來唄。”圓滑的孫校長、耿直的周鐵男、自私的裴魁山、浪蕩的張一曼。四個有污點的知識分子和一個杜撰出來的得水老師講了一個笑話,弄哭了我。
張一曼:“昆明沒有雪。”
也許整部劇里,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句“你們都別管了,我來睡服他”。張一曼所追求的只有自由二字,從身體到心靈。她的身體是自由,所以在1942年的民國,她可以睡裴魁山、睡銅匠,睡一切她想睡的男人,用本能驅動身體。她的心靈是自由的,所以在男權的民國,被唾棄為婊子的一曼面對裴魁山的表白,說“你覺得我是能跟你過一輩子的人么?”裴魁山說“跟我去西南聯大吧,昆明天氣也好”,一曼揚起手里的蒜皮“可是昆明沒有雪。”逃離城市跟隨校長來到農村,一曼渴望的是逃離道德不同不相為謀的流言蜚語,在意的是“在這兒多好啊,多自在啊。”
她任由自己的本能驅使,給了裴魁山身體,卻不給裴魁山愛情,惟愿自由的她不想跟任何人生活,也不想破壞別人的生活。所以她即便看出銅匠離開的不舍,也只是剪了一撮象征美的頭發留下念想;承諾銅匠不跟銅匠老婆承認她和銅匠發生過關系,卻在答應校長趕走銅匠時說所有男人在她眼里就是牲口,她想和誰睡就和誰睡。張一曼無意于傷害任何人,所以影片中的張一曼在和男人的對話中總是顧左右而言他,當裴魁山說想帶她一起去昆明時,她說昆明沒有雪,當銅匠說喜歡她時,她說我的頭發好看吧。可是張一曼卻因為自己的隨性而傷害了每一個喜歡過她的人。受了傷,就要還擊。張一曼承受了自己撒出去又飛回來的刀,刀刀致命。裴魁山說“你就是個婊子,你以為你在城里干的那些破事兒沒人知道,你就是個公共廁所。”銅匠說“我要你剪了她的頭發。”曾經被一曼視為美的象征而贈送給銅匠的頭發,在銅匠的注視下剪成了刺猬頭,在看到鏡子里滿頭碎發的自己時,張一曼心中的自我也碎成了渣渣。
裴魁山:“你就是個婊子!”
一曼和裴魁山玩兒瞪眼睛的游戲,一邊輕蔑的說幼稚的裴魁山,一邊又在一曼數完“一二三”的時候瞪起了眼鏡。裴魁山只是一個自私而脆弱,市儈而簡單的普通人。可以在電影之初,因為懷著改變農民面貌的理想,因為和一曼、鐵男的友誼,而同意捐出自己一個月的工資用于教育事業。可以在明知一曼身上的流言蜚語,依然堅信她只是單純才會被人所利用,才會被流言所擊傷,依然愿意說“我喜歡你,我想和你過一輩子。”然而隨著看到一曼睡服銅匠的一幕,一曼是單純可愛的理想破滅,想娶一曼的理想破滅。《紅色》里柳如絲說“你愛我,你就是我的命,你不愛我,那我就愛錢。”當裴魁山生活里的小確幸被一一刺破,錢成了他唯一能寄托的信仰,所以他對鐵男吼道“你憑什么拿你的道德標準來綁架我的利益”。
裴魁山的悲劇在于,為農村教育奉獻并不足以成為他的支柱,教書育人于他而言無非是一份糊口的工作,所以當謊言即將被戳破時,他聯系了西南聯大的同學,并且邀請心上人隨行;當被愛情拋棄,留在愛人身邊咬牙的堅持變成了齜牙咧嘴的笑話,所以當銅匠要求所有人羞辱張一曼的時候,他用最下流的話,最骯臟的詞砸在愛過的人臉上,揚起身上的刺,來保護自己的脆弱。通透的張一曼之所以問裴魁山“你覺得我是能跟你過一輩子的人么?”就在于她了解他們之間的不同,一個是香蕉一個是芒果,雖然都是黃色的外表,可是種類不同,怎么相容。所以張一曼說“完了,完了,壞事兒了。”裴魁山其實也是生活中的你和我,奮斗,不過為了活的不太差,所以在三伏天穿上貂皮大衣,錦衣怎么能夜行。
周鐵男:“你有槍么?”
周鐵男是一根腸子通屁眼兒的人,屢次說要不我們就承認錯誤吧。也是在銅匠要所有人羞辱張一曼時,唯一一個站出來反抗的人,“我沒罵你,我罵的是在座的各位,我們都是混蛋。”一曼的每一巴掌,其實打在了所有人的臉上。當銅匠要剪掉一曼的頭發時,鐵男操起剪刀,扯著嗓子吼了一句,誰敢剪我就弄死誰;當巡視員要人去抓佳佳時,為了保護心上人,鐵男一躍擋在門口,錚錚鐵骨。直到“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擦著鐵男的耳朵呼嘯而過,一直繃得筆直的鐵男騰得撲倒在巡視員腳邊,磕頭求饒。這一槍擊碎的除了鐵男的勇氣,還有他勇字當頭的信念,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拳頭更厲害的子彈。后來佳佳說他就是慫,這時的鐵男脖子一梗:“我不是慫,我原來比你還橫,可是他們有槍,你有槍么?我要混進他們里面,等有權了再收拾他們。”這樣的周鐵男,那一槍打偏的不是方向,而是心。
孫校長:“干大事不拘小節。”
從影片開頭,驢棚著火,校長就說“別著急,一切聽我指揮。”結果驢棚里的火越燃越旺,最終整個驢棚消失殆盡;當得知特派員次日便要到達學校時,校長又說“別著急,一切聽我指揮。”企圖通過忽悠躲過特派員的巡視,結果謊言越滾越大,把銅匠變成了呂得水老師,把佳佳變成了呂得水老師的未婚妻,把張一曼變成了槍口下的亡魂。校長的典型的知識分子,思想柔軟,隨方就圓。校長想帶領這群老師,實現改變農民面貌的理想,在實現理想的過程中不斷妥協,一點點喪失了底線,最終結出了惡果。
銅匠:“我去美國!”
出場時銅匠,黝黑淳樸,唱歌表達歡愉,堅信照相攝魂。周鐵男用珍貴的水洗去銅匠身上的泥垢,裴魁山用衣衫遮蓋銅匠的愚昧,張一曼用身體勾起銅匠的欲望,校長用人之初性本惡啟發銅匠的心智,一發不可收拾,學校的四個人合謀把本來蒙昧的銅匠上送了天堂,見到了差距。當后來這幾個人處心積慮的要趕走銅匠時,張一曼羞辱他是牲口的時候,銅匠墜入了地獄,被勾起了心中的惡,初識時有多純潔,報復時就有多丑惡。此時的銅匠在乎的不是錢,而是尊嚴。
他說“我沒有文化才會被人看不起,我把這個錢留給教育部,讓我的后代接受教育,讓他不會被人叫做牲口。”被侮辱的銅匠報復的辦法就是侮辱回去,得不到的就毀滅。變成呂得水之后的銅匠知道了誰可以依靠,見過了好的東西才知道改變的好處,所以本來應該演死人銅匠死而復生對美國人說“我去美國。”
孫佳佳去了延安,半路上抖落山坡的那一箱子夜光球,摔落的是教育改變農民落后的愿望,還是周鐵男曾經又橫又直的正義?伴隨著孫校長、裴魁山、周鐵男“團結、樂觀、奮斗”的口號,槍響了,張一曼不在了,團結、樂觀被擊碎了,鬧劇之后,奮斗還能剩下么?
這人吶,有時候就是不能太較真兒,什么原則,在大局面前都是狗屁。
都是我的錯,我把人教壞了。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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