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借著閑暇看完了德國作家大衛˙瓦格納的小說《生命》,合上書的那一刻,我竟有些發怵,內心卻感慨萬千。
這似乎不是本小說,而是作者關于生命的一本日記,日記中記錄著作者生病及器官移植的故事。那無數個漫長醫院里的日日夜夜,身邊不停變換的病友,那些生生死死,在作者的筆下顯得如此平靜。
有人評價說,從沒有人這么平靜地寫過死。而我卻認為,作者竟能這么寬容的對待生。作者在很小的時候就得了自身免疫型肝病,自己的免疫系統把自生的肝細胞當作異體對待,不停的侵蝕肝臟,造成肝臟的損傷。
他很小就開始一日三餐地吃免疫抑制劑,并由此引起一系列的副作用,為治療副作用又接著吃其他的藥。他的青春就在吃藥、住院和對抗疾病中度過。最后這個肝并沒有因為作者的積極治療而變得好起來,反而在作他三十多歲的時候即將罷工。
在作者的筆下沒有讀出哀怨、悲傷和消極,沒有讀出憤世嫉俗。他仿佛是作為一個看客,在寫著別人的故事,別人的經歷。
也許換做我們,會覺得這樣的人生意義何在。作者在幾次嘔血的生死關頭,也想到過就這樣結束吧,傷痛、悲歡一切化為烏有。但他每每想到自己幼小女兒的成長不能沒有他,于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最后作者換肝雖然面臨種種困難,但也算皆大歡喜。
我時常在思考人生的意義,特別是腳下的路特別難走的時候,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往往在此時并不受用。有時,我們迷茫、混沌,毫無目標,特別想弄清楚我們活著的意義,似乎那是盞明燈,能為我們指引導航。
有天在圖書館翻書時無意中看到一句話:人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我的心一驚,好似被什么刺痛一般,尋著字句好奇的往下文看去。
說這話的是作家畢淑敏,她在一次演講中收到許多學生遞上來的問題,其中提得最多的就是“人生有什么意義?”
畢淑敏看完后,沉默了會便對大家說:“我在西藏阿里的雪山之上,面對著浩瀚的蒼穹和壁立的冰川,如同一個茹毛飲血的原始人,反復地思索過這個問題。我相信,一個人在他年輕的時候,是會無數次地叩問自己——我的一生,到底要追索怎樣的意義?”
“我想了無數個晚上和白天,終于得到一個答案,那就是:人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說完這句話,會場出現了短暫的寂靜,但緊接著響起了暴雨般的掌聲。作者緊接著說,“我說人生是沒有意義的,這不錯,但是——我們每一個人要為自己確立一個意義!”
我們每個人都是被動選擇才來到這個世界,從小被灌輸各種思想。父母會不停地對你說長大后要怎樣怎樣;鄰居,老師,親朋,無數個聲音都在告訴你,你要怎樣,你不能怎樣。
帶著這些希冀包袱,我們蹣跚著前進,突然有一天,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我們活著是為了什么?
活著是件美好又痛苦的事,美好的是我們有思想,可以發現各種不同的美,美食,美景,美人;痛苦的同樣是我們有思想,可以體驗各種痛,傷病,失戀,失意。
當某一天,痛苦遠遠大于美好時,我們找不到心里的那根支柱,抑郁應運而生,人生似乎不再有意義。
那些所謂的人生意義,充斥在我們周圍,它們看似正確無比,但它不曾進入我們的內心,那它永遠都是身外之物。
正如畢淑敏說的我們每個人的人生都一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關鍵在于我們如何為它設定一個意義,而這個意義將支撐我們走完漫長的人生。
這個意義不用多么高大宏偉,就像阿甘一樣,他把自己僅有的智慧、信念、勇氣集中在一點,他什么都不顧,只知道憑著直覺在路上不停地跑,他跑過了兒時同學的歧視,跑過了大學的足球場,跑遍了全美國,最后跑到了他的終點。
阿甘在別人看來,是智商低下,但他卻用自己的信念,簡單的堅持,傻傻地執行,于他是快樂的,圓滿的人生。
也如小說《人生》的主人公一樣,他的人生充斥了痛苦悲傷,吃不完的藥、跑不完的醫院,但他依然積極樂觀,在他看來人生還有許多有意義的事。
無論我們為自己設定一個什么人生意義,如果它能指引我們前行,帶我們穿越荊棘,引領我們走向光明,那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