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形形色色的生活中,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儀式感」,成了一個自媒體文章熱詞。
其實,我們每天都需要「儀式感」。
細心發現,常有些人一個人吃飯時,要給它起個名字,叫「一人食」。還要配上素色或者格子圖案的桌布,木筷子一擺,加上費盡心思淘來的和風小碗,用90度拍下照片,選好光線加點濾鏡,在發到朋友圈。前奏雖長但能瞬間拉升你的格調,何樂而不為呢?
比如我在學校喜歡去圖書館,看書讀書的時候,選個偏僻沒人的角落,然后要關掉手機,斷網,從包里掏出事先泡好的菊花茶或者咖啡放到桌上,一定要是紙質書,翻開一頁,慢慢品味。
我周圍還有很多沉浸在愛情里的「儀式感」:戀愛紀念日,約會紀念日,520,七夕,圣誕節,鮮花,高檔西餐廳和明亮得纖塵不染的燈光……
雖然說,兩個人相愛到最后選擇結婚,終還是要過上柴米油鹽、為家庭、孩子操心擔憂諸如此類,平平淡淡的小日子??赡苣銜г拐剳賽鄣臅r候有多好,其實你是在抱怨少了那種「儀式感」讓你缺乏了戀愛的生機。
我不是要抨擊儀式感。我自己在生活中,也是會去尋求某種「儀式感」的人。
比如,寫作的時候,我不會一直坐在電腦前碼字,我喜歡去陽臺,或者在宿舍里來來回回的踱步,抑或和舍友聊天,整理桌面,一邊做事,一邊讓腦海里的概念和想法自由浮現、在重新組合,直到出現一個滿意的模型時,再把它寫下來。
看過很多電視劇,走入職場是每個人的必要之道。比如你常常會看到女主角抱著一大堆資料去會議室,公司每周五的下午,慣例都要開個周會,放下所有的事情,所有人聚在一起,看看數據,聽聽CEO講話的畫面。
也有類似主角新人剛報到,總會由 HR 帶著巡一遍樓,巡到的部門要起立鼓掌。
或許離職的時候,離開的人會在大群里發個紅包,寫一句「在這里的日子很開心,很感謝大家對我的關心照顧……」,然后大家紛紛送上一句「前程順利!」—— 盡管可能壓根沒幾個人認識他。
我的輔導員之前是一個特別隨意的人,以前點名都不用到場直接在QQ上就好了,省事兒又大家都方便。在學校的強行要求下每周周日晚必須開班會到場點名,輔導員屈服了,他也開始追求這類「儀式感」,而去教室的路上就要花十分鐘,以前一分鐘就可以搞定。而這樣的「儀式感」避免有人發虛假信息。
或許在你看來這樣的行為沒太大實際意義,但的確會讓每一個人感到:你是活在一個集體里面,你在跟大家一起,做著一些正當、重要、有某種象征意義的事情。
我想,大多數在日常生活中,追尋「儀式感」的人,其實也是一樣的:
通過這些沒有實際意義的「儀式」,讓日常生活呈現出某種與眾不同的重要性。
人為什么需要儀式感呢?
學術上,可以為「儀式」找到源頭。
法國人類學家 Arnold van Gennep 的代表作《通過儀式》,提出了儀式的三重結構和「閾限」理論。
蘇格蘭人類學家 Victor Turner,則在他的基礎上,將儀式的研究發揚光大,形成了「特納學派」。
在我們宿舍里,一共六個人。晚上十一點多十二點左右當我們還精力充沛在大聲討論今天的趣事時,有一個舍友也能立馬呼呼大睡,怎么都叫不醒。而還有一個舍友常抱怨自己兩三點翻來覆去睡不著,怎么睡都睡不夠,被折磨得兩眼掛上了重重的黑眼圈。
有時候我們想睡卻睡不著,躺了好久好久腦子還是很清醒有精力,眼睛卻睜不開。這個時候,真的很痛苦。
這是你想要的睡眠嗎?
當然我們都不想要。
后來我才發現那個能快速入睡的姑娘,她睡前從不玩手機、喜歡整理桌面準備明天上課的科目或者預習。而說睡不著的姑娘常常手機不離手,有手機能躺一天在床上。
你發現什么不同了嗎?
前者所做的一系列動作就是我今天所說的睡眠「儀式感」,我們在入睡前給自己一個不被打擾清空大腦讓大腦放松的行為。
所以,我們借由儀式無非是,通過這些儀式,重新找回自己對生活的掌控,重新讓自己感到:我能掌控自己的作息。
特納認為,人性在儀式、宗教和藝術中得以發展。他認為,西方上世紀中葉的嬉皮士文化,正是擴展了「閾限」,抹除了社會結構,強調人性至上。在這樣的背景下,人性迸發出創造力和能量,再造了社會文化,使陳腐的、死板的社會,再次獲得生機。
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所發展出來的種種「儀式感」,也正是一種內省和沉思。
在我讀書的時候,我不是任何人,我只是一個讀者。
在我睡眠的時候,我沒有做任何事,我只是睡著了。
諸如此類。
所以,如果你有睡眠不好的困擾或者想要更好的睡眠,不妨睡前給自己一個「儀式」讓自己更好的進入狀態。
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