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先生說,公公和大姐發生了口角。剛忙好裝修的先生趕緊讓女兒和我們一起去看望公公。
公公今年86歲了,身體還算硬朗,耳也不背,就是眼睛有點花。公公和婆婆一起生活,婆婆脾氣特別好,老兩口的生活完全自理,這讓我們也省了不少心。
他們有四個孩子,我先生是最小的,上面是三個姐姐。如今,三個姐姐的孩子都已成家,三姐已經做了外婆,帶起了外孫。本來我先生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再加上我們結婚晚,所以我們的孩子才上高中。
大家每周都輪流回去看他們,一般情況下,周六是二姐和三姐去,周日是大姐和我們去。昨天我還發微信問大姐要不要一起去,結果大姐說不確定。看來,大姐的心中已經有了芥蒂。
一大清早我們就出發了。由于是下雨天,又加上是周末,感覺整個世界都是沉睡在雨中的,非常安靜祥和。馬路兩旁的梧桐樹葉,被雨水沖洗得干干凈凈,綠得發亮。微涼的晨風,帶著泥土的氣息撲面而來,攜帶了大量的氧離子,讓人吸后精神為之一振。
高速上的車輛很少,我透過車窗向外望,雨中的景色有些朦朧,似披了一層薄紗。一路上,先生不停地關照女兒,到了要和爺爺多聊天,逗爺爺開心。
淅淅瀝瀝的小雨沒有要停歇的意思。一直下,一直下,我們很快到了公公家。我抱了個大西瓜,足有二十斤重,女兒拎了一袋我買的菜和梨。先生說婆婆喜歡吃梨,秋天吃梨好,潤肺,我就買了。
先生敲門,開門的竟然是三姐,大姐果然沒來。
我們放下東西,先生示意女兒和爺爺聊天,沒想到公公盯著先生追問大姐的事,問先生是否知道,先生只好點頭。
公公就把事情的來攏去脈說了一遍,我才知道,大姐和公公發生口角,完全是因先生而起。
那天,大姐打電話給先生,說鄉下的親戚去世了,問先生回不回去。先生因為裝修走不開,人也很累,所以就說不回去了,讓大姐代付份子錢。
結果公公就怪大姐沒把先生叫回去。說是自己的任何事情都是小事,可以放放,親戚朋友的事才是大事。說先生不回去,就是不把親戚的事放在眼里。
結果大姐不買賬,替先生說話,反駁公公。說不可能為了別人,連自己的事情也不做了,自己的身體也不顧了(先生年前開過刀,身體還在恢復中)。
她還說,這么多年,你一直替別人考慮,從不替自己的孩子考慮,大家也都是盡力迎合你的要求。但現在,你的孩子也都年紀不輕了,身體也不好(應先生的要求一致對父母隱瞞了先生的病情),一家子有一家子的事,壓力也都很大的。能照顧好自己的父母已經很不容易了,別再因為別人的事而要求大家全都要出面了。年紀大了,管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公公一向以家長自居,大家都不約而同地迎合他,沒有人會回嘴。這次,大姐挑戰了他的一家之主的權力,讓他好不生氣。
之后發生的事,沒有細說,依公公的脾氣我能想像,大姐當然被公公狠狠地罵了一頓。她心中肯定特委屈。
聽說當天大姐發著寒熱,在公公的要求下,還是幫親戚做了許多事。公公自己說,因為這件事,這幾天夜里都睡不好覺。
原來,三姐來也是特別為了這件事。要先生當面和公公說清楚。當聽到先生解釋當時的情況后,公公也覺得是自己錯怪大姐了。說那天大姐一個人做了許多事。三姐趁機說:“事情說清楚了,這件事也就翻篇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公公只是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人老了,不中用了。”
看事情說得差不多了,先生趁機叫女兒給爺爺看在美國拍的照片。公公拿出放大鏡,對著手機看了又看,女兒向爺爺說著美國的見聞,不一會,公公又笑呵呵的了。
吃好中飯,三姐有事先走了。我們東一句西一句陪著他們聊天。聊我們身邊的新鮮事,聊聊工作中的事,聊聊生活。總之,不能讓老人太寂寞,每次去都帶著新鮮事。
因為臺風,暴雨黃色預警,我們也提前回家了。車子開出好遠,還看見兩位老人站在大門口,不停地向我們揮手。
高速上,在瓢潑大雨中,只能看見前面的車閃著曖昧的尾燈。我們的車也是小心回應前行。回到家,先生累得不行,睡了兩個多小時。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決定去看望因先生而受委屈的大姐。
大姐是聰明人,一看見我們就笑了。說事情已經過去了,昨天我們走時她正在去的高速上,雨大,只開了二十碼。兩個人現在已經盡釋前嫌了。
大姐又說:“無論如何,我做孩子的總不能記父親的仇吧?畢竟他那么大年紀了!”
“是啊!是啊!大姐最辛苦了!”我們附和著。
至此,這場風波才算圓滿解決。我們心中的石頭也就落地了。
希望每一家人都能夠相互體諒,相互包容,和和睦睦,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