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記得你,然后幸福。
文/蘇顏莫
“沐沐,周陽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聽到陳鶴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正一臉閑適的窩在被子里聽著吉普賽之歌。
也許耳機音量太大,我聽錯了,也許,是陳鶴說錯話了。
我猛的打開被子,“陳鶴,你說什么?”
陳鶴許是被我的動作嚇到,怔住,“周陽下個月結婚。”
我摘了耳機,坐在床上,抱著被子,一遍又一遍重復著陳鶴的那句話,周陽下個月結婚…
我有些茫然無措。
許是我現在失魂落魄的模樣太過嚇人,陳鶴走到我的身邊抱住我,安慰著,“沐沐,沒事了。”
我很少放縱自己哭泣流淚。失去父親的孩子總要學著堅強無所畏懼。
可這一次,我終究敵不過眼淚來的快速。抱著陳鶴淌下淚來。
認識周陽是在高一開學典禮上。
潔白的襯衫,有些陳舊,卻依舊掩飾不了主席臺上的他眉間清揚,笑容淺淺。
六月的天格外的熱,一層一層汗津津的水順著脖子流淌下來。
我抬起手擦了擦,“陳鶴,那是誰啊?這么帥。”
“周陽。這校的校草。怎么,沐沐不會看上了吧?”陳鶴拿著紙板一個勁兒的揮舞著。
我自動忽略了她的調侃,反復默念著他的名字,周陽。
準確的說,認識他是在高二下學期。之前的一切不過四處打聽才慢慢了解他。
周陽,高二理科系,學生會主席,也是全校公認的校草。
十月,風有些凌冽,帶著北方的干燥,生生刮在耳邊。
我縮了縮脖子,抱著一大疊的作業走進了辦公室。
不想卻和周陽撞個滿懷。作業散落一地。
我有些生氣,“沒長眼啊?”
“喲,小小年紀火氣這么大?”
我抬頭,清清爽爽的模樣印進我的視線,仿佛那刻所有光明都是為了他而存在。
“怎么?不準備撿起來嗎?”周陽似乎習慣別人這般花癡狀的看著他,自顧自的蹲下身一本兩本的撿起作業。
我愣了愣,教室沒有老師。
除了呼呼啦啦的聲音響著,我聽見的便是我的心跳聲。一下兩下…
“小學妹,火氣太大可不好。”周陽說完這句話就瀟灑的走出了辦公室。獨留我一個人在風里凌亂。
喜歡周陽是始料未及的,也是我不曾想過的。在陽光肆意的早晨,我醒來的時候才意識到周陽真的走進了我的心底,并以一顆參天大樹為目標肆無忌憚的發芽生長。
我把喜歡周陽這件事告訴了陳鶴。可她的反應著實讓我心驚。
“你怎么了?干嘛這么看著我?”
陳鶴一臉嫌棄的表情,“沐沐,你丫咋想的?他是誰?跟個神明似的,就你這模樣能得到她的青睞?”
陳鶴的一番話慘無忍睹的直接打擊到我的內心。
我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悻悻的看著窗外。
有時,美好的事情來的太快就會讓人產生錯覺。
周陽找到我的那天,我正在路邊的攤位上大朵快頤。
“沐沐。”
我順著聲音向后望,看見他的那刻我有些發呆,連唇邊的油漬都來不及擦。
周陽自然而然的拿出紙巾彎下腰一點一點輕輕地擦拭掉我唇邊的油漬。我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我不由臉紅,睜大眼睛盯著他,生怕一眨眼就會消失一樣。
周陽笑開,“干嘛這么驚恐的看著我?”
我低下頭,看著沾滿油漬的雙手,有些氣餒,搖了搖頭。
周陽反而做到我的身邊,握著我的手,再慢慢擦掉,“沐沐,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我被他的話鎮住,一點反應都沒有。
直到如今我也迷惑當初的我太好騙了。
那天過后,我成了周陽的女朋友。
周陽是我的初戀,我將他視作珍寶,可我是不是他的初戀,是他的第幾任我一無所知。
“沐沐,你是不是瘋了?周陽那花花公子能靠譜嗎?”陳鶴對周陽的態度似乎從來沒有好過。
我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她和周陽的關系,“陳鶴,放心啦,他對我很好呢。”說著說著我便臉紅了。
是很好呢。把我保護的好好的,從未帶我見過他的朋友兄弟們,也從未向對外宣布和我在一起過。
周陽說這樣簡單的在一起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我就會給他。
周末,周陽邀我去了北禾酒吧。
在此之前,我從沒有進過酒吧,聽過里面魚龍混雜,讓人沉溺的地方。
我拽緊周陽的袖子,有些害怕。
霓虹燈在頭頂閃爍,似鬼魅般來回閃動,熱火朝天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間極盡媚態的扭動著身子,喧囂的音樂沖擊著耳膜。
“周陽,我們回去吧。”我有些怕。
周陽握了握我的手,安撫著,“沒事,有我呢。”
我看著他明媚的眼睛,覺得一切恐懼都不再是恐懼了。
他帶我進了一個包廂。里面大約有二十幾個人。男男女女。
“哇喔,周哥帶嫂子來咯…”
一群人跟著起哄。
我還適應不過來猛的撲進周陽的懷里,周陽抱著我,“別鬧了,她第一次來,不適應。”
周陽的話很起作用,我抬起頭張望著那群人。
似乎,帥哥永遠只和帥哥聚堆,美女也愛和帥哥聚堆。我站在他們中間,無疑像個丑小鴨般。
我無意一撇竟然看見了陳鶴。
我有些啞然。而陳鶴始終沒有回應我。默默地坐在角落喝著酒。
那晚,鬧得很歡。
我馱著周陽出店門的時候,一陣冷風撲面而來。我頓時一個激靈。
真的很晚了。
回到宿舍時并沒有看見陳鶴。有些失落。洗洗簌簌時陳鶴回來了。
“沐沐…”
我擦了擦臉,“今天叫你你怎么不理我啊?”
陳鶴青著臉,拉過我的手,“沐沐,和周陽分手吧。”
又如晴天霹靂。我接受不了。
“為什么?”我推開陳鶴的手。轉過身不愿看她。
陳鶴告訴我,周陽曾經有個青梅竹馬的女友,因為一些小事所以才分道揚鑣。和我在一起不過玩玩。
玩玩?
那一晚,我躲在被子里。
許是,那一晚,風吹的太過,竟一病不起。連燒三天。
夢里一片模糊,滿臉淚水的我,還有一臉笑容的周陽,還有一個素未謀面的女生。周陽說了分手牽著那女生離開。
反反復復,一個夢境做了又做,夢了又夢。
許是夢里太過悲傷,我竟醒了。抬手動時看見周陽趴在我的床邊。淚水瞬間淹沒心底。
“沐沐,你醒了?”周陽問。
“嗯。”
在所有人不看好我和周陽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堅定不移的在一起。卻又在所有人堅定不移看好我和周陽在一起的時候,分手了。
我高三,周陽大一。不同校不同省。
高三快高考前兩個月,周陽打來電話說,“沐沐,我們分手吧。”
我坐在燈前,看著一大堆的數學試卷,頭昏腦漲,聽著電話那頭心愛之人的分手話,我瞬間覺得世界末日似乎提前到了。
“嗯。”
我單字音回了他便掛了電話。
我不想知道分手的理由,也不想知道他是不是愛過我,更不想知道以后能不能做朋友。
我只知道,兩個月后,我就高考了。
對于母親,我總有太多歉疚,母親于我而言勝過了周陽。所以,我放棄他。畢竟,那么遠的城市那么好的學府,我終究只是夢想,一夢一想就過去了。
我把我和周陽分手的事告訴了陳鶴,陳鶴毅然決然的陪我報考了同一所大學,依舊同宿舍同伴而行。
我很慶幸,我的身邊總有一個良師益友。
如今,我快大學畢業時,竟聽到周陽快結婚的消息。我著實心疼一把。也落淚幾回。可終究逃不過現實給的壓力。
我和他的那場愛情,終究葬在了那年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