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奶奶習慣叫自己孫子的小名兒,每每聽得我心泛淚光。心心念念想著,如果我也有奶奶能夠如此稱呼我,是該多好?畢竟我的小名已經被遺忘在歲月的長河里,長達二十個春秋了。但諷刺的是,她老人家的親孫子(我曾經的同學),聞其聲,似便可怒發沖冠;聽其語,又或會揚長而去。在多少人看來,當初取其名為“必為”,期待其能夠有所作為,而如今似乎最大的作為,便就是竭盡所有的氣力與家人“對抗一切”了吧。。。
相識12載,我成長的每一個重要環節干奶奶都不曾缺失過,我儼然已將她老人家視作我的親人。但我和必為是為朋友,也是家人。每每奶奶打心底里為我一點點成就所開心,或者想要將我向他們這個龐大的家族網介紹的時候。或許都是必為和我的關系的一次降溫。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證明別人的不行,更加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是有多差勁。所以每每身處這樣的比較中,無論是朝著哪個方向來評估我,我的心都是惶惶不能安的。我試圖向奶奶表達過我內心的想法,我和必為發展的方向迥然相異,追求的生活更是有質的差別。如果每次我的出現都會成為“激勵、鞭笞”必為的關鍵要素。那么我便在無形中擔當了一個“攪局者”的角色了。可誠如“羅馬非一日建成”般,成長教育中的影響因素是方方面面的,又怎是我的一席夾雜微薄觀點話能夠左右分毫的呢?
如果必為小一點,我想奶奶或是他人或許還會把他的行為理解成一個“熊孩子的皮鬧”。不巧的是,我們長著長著就到了父母長輩們期待我們懂事成人、立業成家的年紀了。我想這不是我們自己能選擇的,更加不是我們愿意這樣的。如果說二十幾年前,我們比別人晚學會叫爸爸媽媽,晚學會走路等等,奶奶又或父母能夠給予的耐心幾乎是冠絕古今的。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二十多年以后,面對參差發展的孩子們,走在后面的人就自覺地要過上有“負罪感”的生活了。這么多年和必為以及奶奶之間的相處,有些話藏于肺腑間,卻是不能在回去的那一兩日道得盡言得明的。就如而今,必為身邊那么多的長輩親人都以關切之名責怪奶奶把必為寵得驕縱了。所有的人都用以愛之名而衍生的教育,其實就是和必為之間的對抗。如果說必為是一個不成熟的孩子,那么,成熟的一方應該由誰來扮演呢?成熟的事情,又該由誰去做呢?
很多很多時候,大道理鋪陳開來講,被記住的是少之又少。我常常在想,難道父母長輩在竭力地向孩子灌輸正確的三觀認識就是錯的嗎?猶如必為,在所有人的道理中掙脫跳躍,仿佛他住著的,和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在所有人都覺得應該懂事的時候放肆;在所有人都覺得應該戀愛的年紀追求自由;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不羈。那么,他內心真正想要的世界是怎樣的?又有誰愿意聆聽?!
當我們聽到孩子說,我想當科學家,我想當宇航員,我想要...的時候。走過的橋比孩子們走過的路還多的你會怎樣說?吃過的鹽比孩子們吃過的飯還多的長輩們又會如何看待呢?是鼓勵也好,是教孩子認清“所謂的事實”進而“腳踏實地”也罷。都不會有人覺得有什么。但你一不小心要是長到了“成熟的年紀”還在說著“不成熟的話”,那撲面而來的“教育”還能否給你一絲喘息的余地呢?必為在我眼里就是活在這樣的世界里的,我都不能想象如果我持有他的想法,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會不會比他做的更好。那么,面對家里的期待,面對家庭的安排會做做種種排斥反應,便也是不難理解的了。
每個人都應該擁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我如果愿意奮發努力,改善自己,惠及他人自然是值得鼓勵稱贊的。我如果只想偏居一隅,安穩度日,快樂自己,不礙他人定也不是性格中的原罪。我嘗試跟必為溝通過他內心中真正所求的到底是什么?他還不是很能放得開自己來交流心中所想。是他沒有話想說還是這么多年來他根本沒有表達自己的契機呢?現在的必為應該是不知所措的,他不知道“I want”和“I need”的界限,他不知道如何通過不清楚的表達來清楚表達自己的內心。他跟我袒露:他只是想簡簡單單地做他自己,開心的時候沒人分享,傷心的時候也不會找人傾訴。他認為,朋友在一起,就應該開開心心地分享,他不愿意在朋友面前提及他不開的事情使得兩個人都不開心,他更不愿意大家聚在一起談不開心的事。他真誠而簡單地希望人與人之間可以這么地簡單,只有歡樂,沒有傷悲。而那些傷悲他自己并不知道該如何消化,他慶幸的是他還可以通過網絡來找到釋放壓力的出口,來找到緩解情緒的方法。他不是沒有為更好的家庭和人際關系作過努力,僅僅是他做的,跟身邊人的期待大有不同。如果說他錯了,他錯就錯在沒有活在大家的期待里,活成大家期待的樣子。他還有什么錯呢?你可以指責他近“而立之年”,仍不愿背負責任的懈怠,除此以外,他只是沒有活成你這樣,僅此而已。
跌跌撞撞的未來或許才能讓必為告別紙上談兵的曾經。此刻訴與必為再多的道理,都不如讓經歷教會他該如何來圓夢。奶奶的手還是把必為攥得太緊,甚至有點疼了。必為想掙脫奶奶的手,卻尚未嘗試過如何獨立前行。奶奶看著搖曳在風中的孫子于心難忍,深怕其摔倒受傷,便又將手伸了出去。此番往復不斷,必為自是少了體驗疼痛的滋味、體驗生活的困苦、體驗得來的不易、體驗沒有了關切,又是何等滋味!這不是哪一個人的錯,但卻需要所有人共同思考,思考在教育中“聽”和“說”的重要性。思考必為真正需要的或許并不是來自四面八方的道理,而是能有一個能夠靜得下來,聽得進他心聲的人。如果你是這樣的人,或許你會和我同感:粗略讀,誰人都浮沉;仔細讀,無人不厚重。畢竟,這個世界沒有一個不厚重的靈魂。如果有不同,差別僅僅在于,你了解了多少,了解的又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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