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會無期

本來都已經熄燈躺在床上了,卻又突然睡不著了。因為就在剛才下鋪那個兄弟哭成了傻逼。我從來都不曾想過,一個堂堂七尺男兒,也可以因為畢業分離泣不成聲。

我只是聽見他喊了我一聲,我聽不太清楚,然后我回了一句“干啥?”,其實他已經開始哭了。

“老子TM的舍不得你們啊,”其中夾雜這啜泣聲,“這四年有太多的回憶。”啜泣聲中還帶著逞強似的笑聲“老子TM的也是個性情中人了。”

本來沒什么感覺的我,也突然被他帶進了情緒中,開始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人生難的是歡聚,唯有離別多。

想想高中畢業之后,有些人已經四年沒再見過,也許以后也不可能再見,更不用說眼前的大學同學,天南海北,此處一別,也許就是一輩子。可曾幾何時,他們充斥著我們整個的生活。然后忽然就消失了,他們不再出現,我們不再過問,過去就過去了,都過去了。就行空間里的兩條不平行的兩條線,在經過彼此距離最短的地方之后,便各自奔向遠方。

還記得開學那一天,剛進大學門就看見主干道兩旁的迎新隊伍,不同的專業排列開來。電氣學院在前幾個。走到跟前,說道是電氣工程2班的,然后一個學姐對另一個學姐說“是你們班的呢”。我當時沒明白,就算她也是二班的也應該這樣個說法吧,也許都是這樣說的?反正之后的日子里沒聽過。

交了檔案,領了學生卡和住宿證去找寢室了。主干道的左手邊就是宿舍,紅色的磚墻,還以為是復古呢,其實根本不用復。建校初期的筒子樓,比一中崇文樓后邊最破么得那棟宿舍樓都破。進宿舍樓,在旁邊桌子上的名單上找到自己的名字,然后簽上名字。無意中瞥見同寢室還有一個北京的,心里想,北京的還來這地方?草草的簽完之后,走進來一個穿藍色運動T恤的戴著眼鏡,有點胖的學生(付成洋),后邊是他的家長跟著,我上樓梯的時候看見他正在剛才的那張紙上簽字。

樓梯的棱角都被踢得圓滑了,可見這棟樓的歷史。推開415的門,原來是六人間,沒有上下鋪,此刻寢室內并沒有人,看了看床鋪已經有4個人已經入住了。進門兩邊是直至天花板的柜子我曾在一中那個最破的寢室樓見過這種格局的寢室,那時沒住上,看來是留到現在了。柜子只剩緊貼房頂的的兩個,我把行李仍在了一個緊靠柜子的上鋪,在這上邊姑且可以夠到那個柜子。整理床鋪期間,那個藍T恤和他的家長進來了,最后一張床了,沒得挑。

因為從家出發的時候天還沒亮,整理完宿舍時間還早,便去食堂吃了個飯,稀飯包子,用的是校園卡中學校給預存的50塊錢。

回到宿舍之后,寢室又剩我一人。百無聊賴地坐在下鋪床上翻手機。一會兒,有一個同學(呂曉陽)進來了,是下鋪靠窗的位置,應該是前兩個來的吧。后來得知是第一個來的,兩三天前來的。

“你是哪的人啊?”

“我媽是安陽的。”哦,他一定就是那個北京來的,北京西城區。之后的很長時間,宿舍里都調侃說他是來下鄉的。來的時候第一個來的,走的時候也是第一個。領完學位證當天就走了,他一直都不屬于這個地方。

他拿了一支煙放在嘴里,問:“抽煙嗎?”

“不抽。”于是他一個人去寢室外抽煙去了。寢室又剩我一人了。

中午的時候才見到了另外兩個人劉奇和萬棟梁。劉靠窗下鋪,萬是他的上鋪。后來我們還有付,四個人去吃了飯,我記得是刀削面。唯獨我的下鋪直到晚上才見到。南陽人,崔金杭。后來我們給他取了個外號“高富”,三字缺一字,剩下的兩個字還一實一虛,這外號,可以給滿分。

后來才知道,萬棟梁不是我們專業的,分錯了寢室。因此宿舍還差一人,王瑞安,洛陽人。他因腳傷,免去了軍訓,直到十一之后才來。我因此搬到劉奇上鋪。

寢室最初有一個奇怪的現象,付成洋河南濮陽人,崔金杭南陽鄧州人(后又因在寢室大跳張杰的逆戰MV舞蹈等多種行為,被稱為DZboy(鄧州男孩)),這兩人同是河南人因為都說各地方言,以至于他們互相聽不懂說寫什么。于是,在他們說都說普通話之前的一段時間內,有我充當他們的翻譯,也因此,我更堅信魯山話是河南話的正統。

四年,宛如一瞬。五年,十年,又何嘗不是。

我還記得小學一天,早上像往常一樣,媽媽目送我出門,然后到學校之后發現只有角落里有幾個孩子在玩彈珠,才發現原來是周六啊,背著書包的我尷尬的想趕緊找個縫鉆進去。又如當年初一,早上或者中午,我坐在窗口旁,從窗口接過張珂遞進來的書包,放在右手邊她的座位上,然后目光隨著她走過前門一直到座位上在我旁邊坐下;數學課上,我總是大聲地搶答問題,總是吵到她,直到她向我抱怨能不能小聲點。初二,那個令我恨透了的班主任兼英語老師,第一次讓我請了家長,因為一些她認為很嚴重的事情,我并不服,是她有病。還有初三,那次我把雙人板凳弄倒了,而且那個還比其他的更寬厚一些,正好砸在王楠腳上,她疼得蹲下,頭埋在膝蓋上哭了,現在我想說聲,真的抱歉,一定很疼吧。

高中軍訓,每次結束,都會跟呂萌陽去打水或者小賣部。因為暑假在學校補課的時候,我倆一個寢室。而如今他已經工作半年多了,還時不時地來英雄聯盟坑我幾局(@謝月,請不要在玩游戲的時候跟他打電話,這貨真的會把游戲扔在一邊的)。也是軍訓的第一天晚上,就有一個傻逼的手機被馬飛收走了,姬雋澤,你可真是逗逼,哈哈哈,然而他現在還是大三的學弟呢。可是,開學沒多久,我的手機就被小郭沒收了,還做了全班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檢討,在班上念。現在來看,高中的事,很多是不堪說的。現在很是感激那些陪我一起在最后一排坐過的人。

那些歷歷在目的,都是永遠回不去的曾經。當時的人一去不復返,想說的話再也沒機會說。前幾天,就已經看到有同學已經畢業離校。看見她說的“有緣再見”這個字眼,感覺到一種無奈與可悲。相處四年的同學,以后相見,只能靠緣分二字,這難道不是可悲的么。無奈生活就是這樣,直到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也只能在離別時蒼白而無力地說一聲:

沒有不散的筵席,來日方長,后會無期。

2016年6月7日1時48分

圖片來源 ?姬雋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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