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所為何來?這恐怕是個曠古的命題。人作為動物,來到這個世界,不過是自然界的一種正常現象,正像其他動物的綿延繁殖,或者像花草的生長凋落,有了新陳代謝,才有大自然的流動變化。然而,人是具有思維能力的動物,他的社會屬性決定了他對人生意義的必然思考。
人生的意義何在?生老病死,人生就是一次艱難的旅行,目的地是死亡。難不成來到世上一遭,就是為了體驗如何走向死亡?如果僅是如此,又何必明知結果,還要去無謂地經歷痛苦。
生死問題,一向是哲學的最高命題,是人類的終極拷問,然而并沒有什么哲學家能給出令人滿意的答案。尼采曾信心十足地宣稱:上帝死了。可在臨終前,他卻哀求:上帝,救救我吧!面對死亡,也許有人能做到鎮定自若,那不過是憑一時之勇,或一心之安。又有幾人能洞悉生死奧秘,從而直面死亡呢?塵世是繁華的,滾滾人流,深深欲望,浩浩名利,交織混合,席卷著一切。誰都不愿哪怕稍許地停留,去傾聽死亡的聲音。俗世當然有俗世的法則,名利獲取后的快樂,欲望充填后的滿足,都足以讓人精神百倍,留戀紅塵。然而咀嚼吞吐名利,無疑是飲鴆止渴,終有一天,我們得轉身面對死亡,不管你是誰。只有真正地關照它,才能從死亡中找到生的力量,才能真正明了今生所為何來。
人生所為何來?浮名終究要歸于幻滅,金銀終究要化為塵土。成功無非名利的疊加,得意只是心靈的短暫慰藉。所謂的財富,是對俗者的欲望麻醉;所謂的寄托,是對清流的精神虛化。這一切,都無法解釋人生所為何來,而我們卻津津有味地活在蒙昧之中,像其他生物一樣,自然生長于地球之上。
也許只有佛的開示,能帶領我們找到生命的意義,闡釋我們到底所為何來。在《金剛經》中,佛曰:“須菩提!若有人言:如來若來若去、若坐若臥,是人不解我所說義。何以故?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我們既沒有從哪里來,也沒有到哪里去。原本在此,也無須他往。佛已經徹證宇宙人生的真相,證得了圓滿的法身,而法身突破了時間和空間這兩個假象,是無時不在、無處不在。從萬物的本體這個角度來說,時間和空間都是一種抽象的概念,是不存在的。既然沒有空間,當然無所謂從此到彼;既然沒有時間,當然也無所謂從過去到現在到未來。
法力所至,時空皆破。時間和空間只是用來約束凡人的,生死問題也只是用來煩擾凡人的。真能無視于時空,不受時空影響,哪里還有生死問題,更沒有名利之爭。只是最大的問題就變成了:如何修成佛身。所為何來?不過是普通人對人生意義的思索。而如何證得法身,卻是智慧者修行的方向。孰高孰低,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