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30日? 周六? 晴
車窗外,一陣風吹來,潮熱已經退去。鈴聲響起,一群孩子嬉笑打鬧著排成歪歪斜斜的隊列推搡著走出教室來。
我停好車,快步走到幼兒園門口,張望了半天終于在隊列的最后面看到了皮皮,皮皮后面還跟著一個小姑娘,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
“走起?”我沖著皮皮壞壞的一笑。皮皮媽昨天回外婆家了,我們爺倆終于有機會吃著沒營養的大餐,唱著跑調的歌了。
“老爸,青青的媽媽今天要晚一點才能來接她,我陪她玩一會兒再回去吧。”
我一愣,正好會到了小姑娘懇求的小眼神。“去吧,臭小子。”
話音還沒落,他一個鬼臉,轉身拉起小姑娘的手跑了。
看著這兩個歡快的小背影,當年被虐成狗的一幕幕涌上心頭。
子悠是我高中時隔壁班的女同學,長得并不算特別漂亮,但是總給人一種淡如菊的安靜,一個被叫了十八年張揚的少年,心里怎么不被這種淡然攪動?
偶爾走過我的窗邊,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和一把長長的馬尾就在我心里開始忽閃、搖晃。真是嫉妒恨他們班的男生,可以天天和子悠朝夕相處。
不過,命運待我也不薄,子悠的教室和男廁所是同一個方向。有多少次假上廁所之名,路過子悠的窗口,行偷偷看幾眼之實,就浪費了多少沖沖溜走的流水和匆匆溜走的時光。恩,被浪費的才叫青春。
到現在也忘不了高二下學期的那一眼凝望。那天路過,子悠捧著一本題集,一臉欣喜頓悟的表情,一個扭頭,長長的馬尾掃過他后座男生的臉。
我分明看到那小子像被電擊似的呆滯了幾秒。
如果沒有看到這一眼,我也不曾想過自己還能輕易寫出超過800字的情書。在一個燈火通明的晚自習,我把情書塞給了她,子悠刷的一下羞紅了臉。
正當我有點不知所措時,子悠后座那個男生,牧陽,蹭的一下站起來,揪住我的衣領,“走,操場上決斗!”,充滿挑釁。決斗就決斗,誰怕誰!
誰特么說的身高不是差距?一腔孤勇終究架不住牧陽的人高馬大,最后只能腫眼瞇瞇的看著子悠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牧陽牽走。
那場丑出翔的直播之后,偶爾也在遠處看見牧陽給子悠打飯、提水、拿書,子悠好像沒有拒絕,但也沒見他倆郎情妾意情深款款的你儂我儂。而我也在那一場慘敗的悲傷中找到了前進的動力,體能不夠,分數來湊。
轉眼高考臨近了,距高考一百天的誓師大會激情澎湃,我也暗下決心,操場不是決斗場,我們考場見。正在思索著,校園里響起了一曲撓人的笛聲,又是牧陽那臭小子在賣弄風騷了。遠遠的看著子悠走過去和牧陽交談了幾句,然后他們默默的走回了教室。
高考成績出來了,我如愿考上了南方的一所大學,牧陽也考上了大學,只是我怎么也沒有打聽到子悠的消息。我才發現,考場其實也不是決斗場,生活才是。
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再后來。。。
思緒間,電話準點響起,“喂,子悠,我接到皮皮啦,我這就回去給他做飯去。好嘞好嘞,晚上我們爺倆去車站接你回家。”
其實我一直知道她和牧陽之間還差一個道別。但此生,我和子悠只有死別沒有生離。
芳菲晚米粒兒版《下一站,我陪你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