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成都,奔西南方向,馳行百余里,就到了雅安。
雅安,素有“川西咽喉”、“西藏門戶”之稱。因地處四川盆地和青藏高原的交匯地帶,雅安有著獨特的地理環境、人文環境和種群多樣的動植物分布。
談及雅安,在一些人的印象中,還是幾年前雅安7.0級大地震的慘痛,面對中央電視臺現場采訪大講官話套話的領導,以及震后對雅安官場“地震”的震驚。而到過雅安的人,深深印在記憶中的多是雅安的美好和傳奇。
雅安,這里聚居著彝、藏、羌、苗等29個少數民族,是名副其實的“民族走廊”。這里留下了大量的紅軍北上的英雄印跡和紅色故事,是黨史流芳的“翼王悲劇地,紅軍勝利場”。這里有聞名遐邇的蒙頂山黃茶,這里有蜚聲中外的碧峰峽大熊貓,這里還有令人嘖嘖稱奇的雅安“三雅”。
何謂雅安“三雅”?清代文人杜紫石的《雅州賦》這樣描述:數小城之“三絕”,纏綿銀絲兮,謂之雅雨;江中美味兮,謂之雅魚;二八俏麗兮,謂之雅女。
雅安“三雅”,即雅雨、雅魚、雅女。
(壹)雅雨
在雅安,當地朋友介紹說,雅安才是真正的“雨城”。全年都是雨季,一年365天里竟有多達300天在下雨。雅安自古就有“天漏”一說。
在雅安的幾天里,我深切體會到了雅雨的神奇。
雅雨,是一種霧濛濛、雨濛濛,像霧像雨又像風的感覺,總好像隔著一層神秘的面紗,細如銀絲,飄飄灑灑,幻化如霧,煙雨朦朧,來無影、去無蹤。行走雨中,全然沒有“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的苦楚,有的則是“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柔情。雅雨,就如同拂上枝頭的春風,這樣輕輕的、溫柔地飄落在你的衣角、發際,布上一層層細密的水珠,如果你出門不帶傘,也會在不知不覺間打濕衣襟,淋濕發梢。
在東北經歷了太多的電閃雷鳴、瓢潑大雨,下雨都帶著一股子狂虐和暴躁。初到雅安,就覺得這種細雨很美,如江南春雨,很有些詩情畫意。
想象中,擎一柄油紙傘,衣袂飄飄,隨意地游走在雨中濕漉漉的石板街巷,著實有一種戴望舒筆下《雨巷》的感覺,“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
在這樣的畫面中,看遠山如黛,江水如畫。即使孤身一人,行走江湖,不也是很有情調的一件事嗎。
(貳)雅魚
我們冒著霏霏細雨,要去青衣江邊品嘗雅魚。有美景,有美味,這真是老饕們的幸事和樂事啊。
夜色闌珊,踏歌而行,青衣江畔霓虹閃爍,燈紅酒綠。倚窗而坐,眼前是滾滾的青衣江水,在水岸彩燈的映射下泛出繁星點點。
“別著急啊,雅魚可是壓軸好‘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在一群饕餮之徒的熱切期盼中, “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雅魚終于上桌了。
主廚大師傅鄭重其事,有板有眼,親自捧著一個大砂鍋擺放在餐臺的正中央。輕輕掀開砂鍋蓋,魚湯仍然沸騰著,頓時香氣四溢,引人垂涎欲滴。“來,先趁熱嘗嘗,我再給各位好朋友詳細介紹。”服務員上來,給桌上的每個人都盛了一小碗魚湯、一大塊魚肉。嗯,好吃,真香,必須點贊。待大家都嘗過魚湯之后,大師傅開始將雅魚的故事娓娓道來。
大師傅講,這雅魚就生長在青衣江周公河,平時隱藏在石礫間或巖壁下覓食,喜歡清澈湍急的河流。雅魚屬于冷水魚,生長期長,所以肉質細嫩。燉雅魚,我們家用的是滎經砂鍋,這樣才地道,燉出來的魚一定是肉美湯香,吃了難忘。
雅魚呢,很有些神奇之處。你看外形呢,它有些像鯉魚,而細細的鱗片又像虹鱒魚。更絕的是它頭頂的這塊骨頭。
“看”,大師傅用一雙筷子在雅魚頭頂輕輕一挑,哎呀,不得了,挑起的魚骨活脫脫就是一把寶劍。大師傅將形似寶劍的魚骨在水洗里涮洗干凈,又在“寶劍”根部拴了一根紅繩,然后恭恭敬敬地送給這一桌最尊貴的客人。大師傅講,這把寶劍呢,傳說是女媧娘娘的佩劍,雅安天漏嘛,補天時不小心將寶劍遺落到江中,變化成了雅魚。所以呢,這把寶劍就是雅魚的防偽標識,有劍則真,無劍則假。頓了一頓,大師傅又補充到,現在市面上也有用大渡河的魚冒充雅魚的,頭頂也有一把劍,“山寨”的了。當然,你們放心好了,我們家的雅魚,真正野生,絕對正宗。不是好朋友,很難吃到的。
(叁)雅女
雅女,自然就是美女了,而且是超級美女。
席間,就有人談起雅女,還開玩笑地說了一段順口溜。我覺得不雅,也認為說的不對。在接待我們的當地朋友中,就有這么一位堪稱雅女樣板的雅安妹子。因為工作關系,幾天接觸下來,我發現,雅女的優點不僅在于白里透紅、吹彈可破的皮膚,杏眼櫻唇、嬌小可人的外表,更有著吃苦耐勞、勤快能干、知書達理、賢惠淑雅的品質。秀外慧中,才是真正的雅女。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雅安,這片鐘靈毓秀之地,水好、魚好,山好、茶好,風景好,人更好。
每當我在家里閑下來,泡上一杯蒙頂黃芽,或煮上一壺上好的藏茶,就總能想起那段在雅安工作生活的日子,想起雅雨,想起雅魚,想起那幾位熱情迎送的雅安朋友。
好久不見,大家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