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和十七(三)

樸對十七說,今天想給你講個故事。

那時候是大三剛開學沒多久的金秋,樸的一個好兄弟來到樸所在的城市。

樸學校那一塊兒是個大學城。

臨走前一天晚上,樸被他那位兄弟叫去吃飯,說陪樸兩天了,跟一個好朋友見個面,是個姑娘,剛好就在你們臨校。

那姑娘和樸是一個地方的,他們初中高中都在一個學校,只是沒在過一個班。

樸如約而至,姑娘中等個,長的不算驚艷,但身上散發著一種氣質,樸之前遇到的姑娘都沒有。

飯局上他們有說有笑,氣氛還好。末了,樸兄弟開玩笑讓那姑娘給樸介紹個妹子。

那姑娘所在的學校姑娘多,樸所在學校陽盛陰衰。

半開玩笑的他們一塊兒送那姑娘回寢室,并還真見了那姑娘一個室友。

樸在回去路上對他兄弟說,我倒覺得你朋友不錯。

那時候樸正處在心理極其痛苦的時候,對一切充滿失望,看不見方向。

經歷了大學兩年多的學生工作,樸覺得很累。不會討好領導,下邊學生也有意見,夾在中間難做人。

樸不想說,也無人訴說。有一次實在撐不住,喝過酒后給母親打電話哭了好久。

兩年多,樸幾乎沒有學過什么習,心也回不到學習上了。就這樣混到畢業,學校包分配,至少能回家鄉干個公務員,行政編。至少在很多人看來已經很不錯了。

樸對十七說,我幾乎就看到了我一輩子的生活,冥冥之中我的命運已被安排。

在樸心里,像是有一種對自己未來不能掌控的不甘在隱隱作響,但卻無能為力。

沒有什么能對樸有一丟丟的刺激去使他不隨波逐流。

那是一種渴望不凡卻又不愿努力的痛苦就這樣壓迫著樸。

直到后來很久的某一天,樸對他兄弟說,謝謝你在那時候讓我遇到她。

樸和是和那姑娘一塊兒送他兄弟到的車站。

樸的兄弟對他說過一句話。

她是我認識的最優秀的姑娘,好好把握。

樸和那姑娘就這樣相遇。是互相吸引吧,沒過多久就在一起了。

那姑娘學習很好,專業沒掉出過前三。

那姑娘經常健身,有馬甲線。

那姑娘很懂事。

那姑娘的笑很溫柔。

那姑娘的擁抱很溫暖。

那姑娘的唇很甜。

那姑娘很體貼。

那姑娘很大方。

那姑娘很知性。

那姑娘對樸說,我本來或者去北京或者上海都行,為了我們不分開,我會去北京。

因為樸考研只能去北京。

那姑娘慢慢解開了樸的心結,樸想過和那姑娘走一輩子。

那姑娘對樸說了一切,包括之前一段很失敗的感情,才促使她變成現在的樣子。

樸對十七笑了笑說,命中注定吧,我能變成現在的樣子,全都是因為她。

樸也對那姑娘說了一切,包括前女友們。那姑娘說,是不是如果我們有一天分手了,你和下一任說起我,也會像她們一樣,一筆帶過。

十七對樸說,可你現在已經說了這么多。

真的,一個人在另一個人生命中出場順序很重要。一個男人對待愛情的方式,和他之前遇到姑娘的多少有很大的關系。

樸對十七說,不多說,如果那姑娘是我下一個在一起的人,我們肯定會走一輩子。

十七說,沒有如果。

樸對于感情,開始相信星座說。那姑娘是雙魚,需要關心,需要在乎,需要愛。

可是樸做的簡直爛透了。

也許是度過愛情的蜜月,樸慢慢又回到原來吊兒郎當的樣子。

說好一塊考研的樸書也不看了。

保證過盡量戒煙并在那姑娘面前不會再抽一口的樸就是放屁。

樸再領著那姑娘和他朋友們吃飯,幾乎連菜都不給那姑娘夾一口。

樸幾乎沒有再主動過給那姑娘發過一次信息。

在假期,樸幾乎沒有主動再約過那姑娘而只是和那幫半年見一次的朋友混在一塊,只是想著開學了理所應當的就會陪那姑娘。

樸讓那姑娘感覺不到溫暖,感覺不到愛。

那姑娘問樸,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只為了激情?

樸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失望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在許多事情中慢慢累積從而帶來絕望。

樸記得很清,情人節那天下午,那姑娘提出分了手。

不能被原諒的是,就在那天,樸竟然沒想過為那姑娘買一束花。

樸說好。想著也許都需要冷靜下吧,也想當然的以為肯定還會在一塊。

也是后來某一天,樸說,那時候那姑娘喜歡我甚是是愛要比我對她的喜歡要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樸對十七說,我倆也許是有問題的,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竟然連張合照都沒有,一張都沒有,沒有。

樸后來找過那姑娘幾次,但一開口就是復合。

那姑娘很反感。

樸對十七說,那時候我依然很傻。

直到記不清的某一天,樸連微信也沒再給那姑娘發過。

不敢發了。

樸對十七說,后來我終于明白,一個人有多喜歡一個人,就有多恨一個人。那姑娘就是吧。

樸決定,要好好好好學習,只有考到北京,他們才會有再在一起的可能。

樸對十七說,那幾個月,我過的生不如死,一天到晚腦子里全是她,全是遺憾和難過。想的全是她,我快要死了。

但也慶幸我挺過來了,也全部是因為她。

十月份的某一天,樸那位兄弟給樸打電話,說要給樸說一件事,早晚瞞不住,那姑娘沒有報北京,而是去了一座內陸城市。

那晚,樸沒有再看進去一眼書,一個人找個隱蔽的角落,抽了不止一包煙。

那姑娘的微信樸一直沒有刪,看著她發的寥寥無幾的狀態,連一個贊也不敢點。

樸對十七說,為什么我那么慫。

十七說,因為你知道,不打擾是你唯一能給她的溫柔。

樸記得那姑娘發過,遇見你竟花光了我所有的運氣。

樸也記得在不知道的某一天,那姑娘微信換了一張封面,上面寫到,我見過天地,也看見過自己。我喜歡過你,可也就到喜歡為止了。

樸對十七說,也許吧,她曾那么那么喜歡過我,我現在差不多能猜出來那姑娘經歷過的心路歷程。她現在也已經走出來很久了吧。

治療愛情的傷有兩種方式,一是時間,二是新歡。

樸想過第二種,可他終究沒有那么做過。

時間終歸沖淡一切,可以不忘記,但一定要放下。

樸之前總是糾結于失去,后來懂得遇見卻更美麗,也想明白了一切。

那姑娘當然考上研了,樸也在經歷過萬般磨難有了好的結果。

樸對十七說,有時候會覺得,我的愛太過于沉重。心里波濤洶涌,卻非要裝作風平浪靜。對愛不夠大膽,太小心翼翼。不會表達內心。

十七問,你還喜歡她嗎?

樸說,我一點兒也不喜歡她了。

可是我愛她。

樸對十七說,如果那姑娘考去了北京,我肯定會再試試的吧。。

但現在,真的,我們已沒有在一起的可能。

行動也許是最有力的言語。

我也不想和她在一起了,但卻想她一切都好,總是想她幸福。喜歡是占有,愛超過了一切。

樸說,我很感激在我生命暗淡的那段時光能夠遇到她,給我光亮。但我曾對她說過不會對她說謝謝,現在更不會,因為我曾那樣恨過她。

樸對十七說,就是今晚,我翻她微信,發現我被她刪了,評論點贊窗口沒有了,下邊也已提示陌生人只能查看10張圖片。

最奇怪的是,她所有發過的狀態還在,我還能看。也許是幾乎每天都會進她朋友圈?久而在我手機上留下印記?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

對我來講,能看到過去發的就好,雖然沒有以后,也不知道有多久。

我們現在這種風輕云淡的樣子最好。我也能平靜的寫下這段文字做紀念。

最后樸對十七說,愿她永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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