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人的興趣所長是相對靜態的,在很長的一段時光里,你會發現你喜愛的總共也就那么幾樣,你擅長的更是屈指可數。但是在構成這段時間的每一個碎片里,你總是會發現新奇的好玩的,讓你突然愛不釋手,這個新發現的興趣,一種可能是一時興起,過了這個節點也就淡忘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它會發現成為你一輩子的心頭所好,割舍不掉,當然這個概率就低多了,往往取決于你們相遇時你自己所處的人生階段和社會背景。好比你人生中總會匆匆而過的幾個人,當時只覺是驚鴻一瞥,迷戀一時有之,鬼迷心竅有之,但你我心知肚明,約好了似的,都知道彼此終究是過客罷了。而就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有那么一個人,你清楚明白可不就是她么,我找了這么久。
也是巧了,最近所見所聞都是跟那么一個主題相關,我覺得十分有緣分,就不禁開始考慮這種興趣是否我能長期保持下去。先是看了一部小說,(時間)的灰作家的民國小說《雪擁藍關》,講述國劇大師們在動蕩年代的柔情鐵骨。這本書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只因從未想過我一個90后竟然深深迷上國粹。我想這要感謝作者的功力,他有多熟悉與熱愛這個行當,才會帶給我如此的震撼。一方面我為天青與櫻草兩小無猜的感情而感動,一方面我為京劇文化之博大精深而嘆服,反思自己孤陋寡聞,整日沉迷于網絡綜藝,過口舌之癮,卻對如此珍貴的東西嗤之以鼻。戲里自有乾坤,人生百態,假惡美丑,無一不包。那臺上的表演者,不是戲子,而是戲說人生,戲說世界,嬉笑臺下蕓蕓眾生看不破,道不明。
當自身被戲劇文化所感染,好像一下子豎起來耳朵和張開了眼睛,李沁教魏大勛牡丹亭里經典唱段游園驚夢,那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竟讓我有落淚的沖動。聽到徐佳瑩身騎白馬那首歌仔戲里片段,我身騎白馬,走三關,我改換素衣,回中原,又一次叩響了我的心弦。原來是這樣呀,原來他們唱的是這樣的故事,他們要表達的是這樣的感情,從古至今,沒有變過,時光再怎么改變,形式再怎么變化,人類的情感共鳴總是沒有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