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記憶之——掛歷

掛歷,不能說這只是屬于過去年代的一個記憶,因為說掛歷,現(xiàn)今社會還是同樣存有的,只是記憶里此掛歷非彼掛歷了,現(xiàn)今更多的是臺歷了;每到新年伊始,有的家庭會購買一些目前所還稱為的掛歷本,在我的認識里,鄉(xiāng)下農家,都會買一個帶有吉祥寓意圖片和字幅的掛歷掛在家里的大廳家氏神位處。

論掛歷的來歷,是這么說的:掛歷的雛形是一種“討債本”,隨著歲月的流逝,“討債本”逐漸演變成為當今的掛歷。掛歷由皇歷、日歷、年畫逐步演變而來,是歷書與年畫相結合的藝術品,從而產(chǎn)生了那個年代稱之為的掛歷。

記得,那個年代的掛歷,多數(shù)都是一些明星的照片,因為那個年代電視廣告沒有如今這么多,電視普及也不像現(xiàn)在家家戶戶都有著彩電,所以當紅的藝人們都是從日歷明星開始的,那個年代,能上掛歷的明星也就代表著是何等的一種幸運和受歡迎。

在記憶里,那個年代的音容笑貌是那么自然、親切,沒有過多的裝飾,沒有濃妝艷抹,感覺是從內到外的真實自然和美。照片的拍攝水平也應該是首屈一指,比擬當下的寫真、造型來得平實美麗,透著歲月賦予的厚重凝練。因為真實的東西是最能打動人,因為真實的東西也是能長久流傳下去的。

雖以現(xiàn)在的眼光看這么些掛歷或許會心覺略微掉檔次和嫌棄。

在自己的記憶里,自從懂事起到離開鄉(xiāng)下老家踏上長沙求學的道路后,記憶里特別深刻的就是家里的掛歷。

每年元旦前后一點點時間,家父總會收到一個或者多個那種類似裝羽毛球的圓筒,但是比它要長要大很多,每年的這個時候,還小的我們,特別的開心。每年家父也會小心翼翼的打開圓筒拿出裝在里邊的東西——掛歷。小時候我們不知道這些掛歷的來歷,也沒有盤問過家父。

每年寄過來的掛歷,都不止一個,而是很多個,而且每個掛歷上面配的圖照也不一樣。我們也會從第一個第一張全部翻開完,然后選出自己特別喜歡的一個留下來,也可以掛到自己的房間里,或者放開為12張,一張張的粘貼在自己房間的墻面上。

那個時候,家里的房子,鄉(xiāng)下的房子結構都差不多的設計,進門超大廳屋,廳屋兩旁是兩個房間,一樓、二樓都是一樣的結果,然后左邊是進廳去廚房的,右邊是樓梯上二樓,每個房間很大。被白灰刷過的墻面特別白,但是整個屋內都是白色的墻面,顯得特別的單調,那個時候沒有多少錢去購買裝飾畫類的裝飾品,為了讓屋內有點色彩感和美感,家父家母,當然還我和姐,每年年份交替待收到從遠方寄來的掛歷后,一家四口會選一副共同認可的,然后拆分為12副整整齊齊的粘貼在廳屋和進廳的墻面上,一年一次,新的代替上一年的。

年紀還不夠自己能夠完成這樣的事情前,都是家父家母完成的,我和姐只是在旁邊樂呵著跑來跑去,貼完后,我們還會特意從大廳門外走進來細觀下效果,也算是給這個家新的一年換上了新的衣裳。這一天,家人都特別的開心。

待家父家母他們漸老后,來年還收到掛歷也就不再把原本已經(jīng)粘貼在廳屋墻面上的就掛歷圖摘下來換上新的了。時間帶走的不僅是時間,還帶走了很多對生活一種欣賞美的心靈。

從那以后,每年只有我會和姐姐商量要不要換下舊的掛歷圖了,這樣子也堅持了好些年,在到了高中再到長沙后,這樣的商量也就再也沒有了。粘貼在家里墻面上的那些掛歷圖畫有的意見有了歲月的痕跡,退去了顏色。有的掉下來也就沒有再給粘貼上去了。是我們長大了,已經(jīng)丟失了對家的愛嗎?還是我們長大了,視線的關注點已經(jīng)早已被移到了遠方的風景。

很多年以后,我們也不再常回家,常年在家的也只有家父家母了,姐姐也嫁人了。家,也從此像成了我們這一代人的旅館,對這個家也越來越陌生,也越來越遠走。

那些年,還每年準時收到掛歷的年歲,家父都會把多余的掛歷送給家里親戚,他們也會一樣把掛歷拆分粘貼在家里的墻面上。這也是那么些年代,鄉(xiāng)下的我們對家的一種裝飾和對家的一種裝點。這樣一種記憶,也只屬于了那個年代。

后來,不再有郵包郵寄到家里了,也再也沒有收到過從遠方寄來的掛歷了,我問家父:為什么現(xiàn)在收不到掛歷了呢?家父說:

一個承諾,履行了十年,何等的不容易啊!我有愧于我的學生。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那過去的十年間,為什么每年都會準時收到從遠方寄來的掛歷——原來里面是一個學生對老師的一個十年的承諾。

掛歷的歷史在2013年10月31日畫上了句號,中央紀委發(fā)出《關于嚴禁公款購買印制寄送賀年卡等物品的通知》,從這個時候起掛歷也就從此退出了時代的舞臺。

我想,有著掛歷的年代,應該也將成為一個時代的縮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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