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嘉陵江邊有斌冽的風,腳下濕潤的土地被暗藍色的霧擁抱著。
?幻聽和引擎一樣是舊的,鳴笛旳船帶著濃烈的倦意逆風駛來,像患了肺病的老人,吸入大量空氣怕干癟的肺超負荷運作。你看,黎明還沒有撕裂拂曉的外衣,這里已經要繁忙起來了。嘉陵江又要開始迎接每一個來觀望她的人了。
? 這是09年朝天門的隆冬,凌晨只有帶冰渣的水聲拍動耳膜。我轉身上石梯時,大霧正在散去。
? 那時我做了很多噩夢,常常半夜壓抑著叫聲醒來,雙眼里是無邊的黑暗。像個初來這世界的雛兒,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看不見任何東西,只有波濤一樣洶涌的水聲在腦里翻滾。
? 那會兒我的成績和理想的中學有幾分差距,但那就像銀河里每個星球一樣遙遠,我沒有去跨越。從過去到現在,我從沒有反抗過。劉的爸爸告訴我們無論是誰考上大學他都會關照,泛黃的膠卷在老式放映機里咔咔作響,就像高一時的我腦子里魂牽夢繞的武大里春風吹動櫻花林發出讓人窒息的聲音。你看,我多么沒用,到最后只能做個游客,在綠葉紛披的樹下留影。
? 那會兒我的成績和理想的中學有幾分差距,但那就像銀河里每個星球一樣遙遠,我沒有去跨越。從過去到現在,我從沒有反抗過。劉的爸爸告訴我們無論是誰考上大學他都會關照,泛黃的膠卷在老式放映機里咔咔作響,就像高一時的我腦子里魂牽夢繞的武大里春風吹動櫻花林發出讓人窒息的聲音。你看,我多么沒用,到最后只能做個游客,在綠葉紛披的樹下留影。
?高二以前我都是個冷漠的人,或者說,對大多數人冷漠。我在梧桐樹下和劉聊天時看見你妹妹神色慌張地走過來,站在幾步外的臺階上望著我。我輕輕皺了皺眉,拍了拍劉的肩膀,朝她走過去。劉識趣的走開,她舒了口氣,但接著長長的沉默讓我莫名煩躁,我最不喜歡低著頭的人。
“考得怎么樣?”像已經編好的程序,我按部就班地問。
“果然,再努力也不行呢。”她語速很慢,扭扭捏捏的樣子和你一點也不像。“恭喜你啊,你考得很不錯吧。”
我的嗯是從鼻腔里發出來的,手腕上的表告訴我已經不能再耽擱。
也許,在她抬頭看我之前她以為我心情不錯,或者是會因為你而不拒她以千里之外。可她錯了。
?像紅林一樣,她只是坐在角落沒有存在感的小人物。紅林叫我評價她畫的木之本櫻,我本來想說很像,但副班長冷哼著說不如我,然后是許多贊同的聲音。她急忙收了起來,轉身回到了座位。他們議論著午餐的內容,那時我突然沒了食欲,只覺得很惡心。
?你看,我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誰又沒有尖酸刻薄呢?面對死刑犯,我只是收起了自己的刀子,因為我知道就算我不補刀他也會死,而我也只是把尖酸刻薄藏在了心里。
?09年6月1日,楊面無表情地告訴我你落入了嘉陵江,你看,就算是死亡,最終不過三個字就概括了。
?記憶里是你悲傷得要融化的眼睛,你告訴我你要去重慶了。我嗯了一聲打算回家寫作業。你想要再多說一些,我沒有給你機會,縱使我再遲鈍,也明白你手中的圍巾,所以我把背影留給了你。
?那是最后的一面。
我們蜷縮在歲月的長河里,想要得到些意料之外的恩賜,可時光給我們的只有彎彎的脊椎。時間過了那么久,久到我己經忘記了你的模樣。記憶里也沒有了你的聲音,像是一步老式黑白啞劇。可它永遠不會有下文了,我的同學,永遠十四。
你看,你曾喜歡的人已經不再留名紅榜,已經沒有了傲氣和長發,你又何苦讓你妹妹告訴我你會努力給我看。那什么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