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大雨,一泄如注,落地成河。一如四年前那個雨夜,離別的季節雨水多。四年大學,青春散場,盡管有那么多的不舍。但是人在風中,聚散都由不得我們。
那天雨下的,讓人想退票改天再走。其實,說的都是玩笑話,去工作單位的報道日期都是確定好的。大家都是把時間推到最后,為的就是多聚一天。以后,天南海北,天各一方,很多人可能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
等到雨小的時候,時間也差不多了,大家才出發。其實先要走的人,是管理學院的一個哥們。要去深圳,辦很多手續,先離開。其實無論先走還是后走,心里都不好受。先走的人,往往受不了那么多同學去送他。雖然,不是一個學院,也不是一個宿舍,但是四年來經常去他們院蹭課,他也總幫我占座。大學四年,每次我過生日的時候,總會叫他一塊聚聚。
我們撐著傘,拉著兩個行李箱,一行十幾個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期間,過了幾輛出租車,熱情的詢問我們,都被我們拒絕了。四年了,還從沒有用腳丈量一下,從學校到火車站的距離。路上聊的特別輕松,大家一邊叮囑,“到深圳,別忘了打電話”;一邊暢想著未來,“好好干,混好了,我們也去深圳一塊干”。一路上歡聲笑語,但是笑聲過后,總會有那么幾秒的停頓,又總是有個人接著開玩笑,打破這樣的沉悶。
那段路平時覺得那么長,每次去學校,總要在那等公交。而今天,大家走的也不快,還是很快就到了。離發車還有一段時間,大家就在火車站的廣場上聊著天。似乎四年的時間,都沒把該說的說完,這會還是你一言,我一語的。這會大家也不再開玩笑,互相損,互相打擊,話語里盡是滿滿的祝福。平時也許是覺得太熟悉,也許是覺得理所當然,直到要離開了才覺得能遇在一起是多么的有緣分。
廣播里不合時宜的提示著,開始檢票了。車站的廣場上,聚集著許多送別的同學,有的還看著面熟,我也揮手示意。到處都是依依惜別的場景,有些女生還哭的一塌糊涂。他也開始再次和大家道別,一一擁抱。走到我面前的時候,盯著我說道:“好兄弟,謝謝來送我,這次照顧不到。”好像這四年來,只有這次他顯得沒那么重視我,畢竟來送他的人太多了。一路上,我拉著他的行李箱在后面走著,他也時不時的回頭看看我。我也只是微笑著,沖他點點頭。這個時候,還需要說什么,多看一眼就行了!我忍不住,上去抱住他“不多說了,我懂,好好混。”也許是受到周圍情緒的感染,分開時眼睛里都透著淚光。但是畢竟一個男生,誰也不好意思哭出來。
以前我們坐火車,不到提示檢票的時候,還習慣性的往前擠擠。那次看見乘客排隊,居然無動于衷。長長的隊伍進站了,他才拉著行李跑過去。大家還是站在車站門口跟他揮手,看著他上了電梯。回頭又看了我們一眼,一邊揮手一邊喊:“都回去吧!”
回到宿舍的時候,大家都沉默的收拾東西。聊著明天誰又該走了,我們是不是去送送。最后,我們宿舍商量著,咱們就別催淚了。剛好也順路,一起走吧。我們把宿舍打掃的干干凈凈,被子疊的整整齊齊,一如我們剛來的時候。拍照合影,打開宿舍的門。也許宿管阿姨來的時候,會覺得這個宿舍的人,都出去玩了吧。
雨下一整夜,我思緒亂飛。想起那時的大雨,彈指揮間,已是四年。離愁別緒是心的潰瘍,而我們也都開始了披星戴月的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