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臺北人》之一點瞎扯

兩篇都以打麻將的場景作為結(jié)尾,人物牌運還都不錯看著挺開心的,讀來卻叫人心酸。

《尹》結(jié)尾這一句“吳經(jīng)理不停地笑著叫著,眼淚從他爛掉了睫毛的血紅眼圈一滴滴淌落下來”,這大概就是高中語文老師說的,以樂寫哀,入骨三分。

但你仔細看,每個人的悲歡又沒有那么簡單,“人家說和了大四喜,兆頭不祥。我倒霉了一輩子和了這副怪牌,從此否極泰來。”既悲剛辭世的外甥,也嘆自己這一生坎坷。

文中每個人物都背負一段屬于自己的悲涼的故事,卻又因為通篇寫的是尹雪艷這么一位光彩耀人的角兒而顯得不那么灰暗。

這是一篇暗里表現(xiàn)那個冰涼大時代背景和小人物在時代洪波里苦難掙扎的偽人物傳記,為何尹雪艷看起來永遠年輕,為何她有說不出的迷人,我覺得可能是尹雪艷代表著一種輝煌時代的美好,總能讓人回憶起自己最輝煌最美好的年華,每個人都能從她身上看到自己的投影,而且是最好的自己,從容不迫,言語熨帖,舉手投足都是世間少有的風(fēng)情。去尹公館與其說是娛樂,不如說是重溫盛世回憶。

《青》最妙的大概是將十幾年的光景一筆帶過直接把一個截然不同的朱青塞給讀者,其形象之反差所帶來的沖擊使你不得不感嘆時間的力量又好奇她的經(jīng)歷。

對比看朱青前后兩段感情,足夠說明苦難是如何重塑一個人的。對身上有些郭軫影子的小顧,朱青沒有茶不思飯不想,沒有愛得死去活來,沒有任何表現(xiàn)出來的強烈感情,有的是一盆清蒸全雞,是偎依在身旁的輕聲哼唱,是默默消化撕心裂肺,是舉重若輕的人前歡笑。

“我覺得雖然我比朱青還大了一大把年紀,可是我已經(jīng)找不出什么話來可以開導(dǎo)她的了。”因為,生活和苦難都已經(jīng)教給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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