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頒獎典禮上,你恰好坐在我的前排,手里順帶著一本書,你時而低頭,我想說你低頭看書的背影真是好看。猛然間,你一回頭,恰好我們眼神相視,我緊張地趕緊移開了視線。自那以后,走在學校的每一處都會尋你的影子,居然有那么一兩次我們竟相視走過。聽說你會早起去教室,有天特地六點起來去課室,希望能夠遇見你,可是好遺憾,我走遍了整棟樓也沒見到你的影子。畢業送別,雨天里默默地看著你的背影,漸漸地消失;從此,便再也不曾相見。我們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也許你也根本不認識我。多年以后,想來那不過是青春里開過的一朵花。
02
你說認識他便慢慢地喜歡上他了,可是并不告訴他,后來才知道原來彼此欣賞。去約會前,你好生地把自己打扮了好久好久,你問我這樣好不好看,我直點頭。和你一起坐地鐵去見他,路上風好大把你的劉海吹開了,你趕緊用手捂著,秋風中你那蘋果般紅暈的臉真是好看極了。快與他會和的時候,你緊張得連話都說不清楚,甚至差點下錯了站點。離開校園,你依然懷著初戀般的少女心吶!后來的后來你們成了正式的男女朋友,也會吵架,他不小心還把你惹哭了,你說可是,還是喜歡呀。我還是喜歡你,像日升月落,更迭不息。
03
每一次,說起你的那個他,都是崇拜的口吻。關于他的節日,你都好用心地準備。即便是圣誕節,你把你們的合影打印出來,小心翼翼地放進長長的圣誕襪子里,然后把圣誕襪疊好,還準備了一盒巧克力一起送出去。你們都喜歡攝影,你把他拍得高大尚,他把你拍成白富美。你們都是開心果,總是給身邊的人帶來歡樂。畢業后,你說他去哪里你就跟去哪里,兩個人一起慢慢努力。
04
你從上海寄來一封信,是那種古黃色的信封,也很正式的信紙。每一個字都寫得好認真。你說同濟的櫻花開了,花落滿地,校道美極了。你說什么時候來看看吧。信的結尾是一首詩:
朝復暮,睡還醒,蛙鳴聽盡有雞鳴。
一宵尋夢偏難夢,寫入新詞寄此情。
05
你在食堂耐心地等我下課一起吃飯,你陪我在圖書館做作業。陪我在陌生的一個班級上課,上晚修。夜晚,我們坐在操場的階梯上看遠處婆娑的樹影,一圈又一圈地散步聊天,勾畫未來的圖景。無數次地等我下課,直到我畢業離開。你帶我看遍所在城市的每個景點,旅行你喜歡慢慢走,去體會背后的人文和歷史。從山上往下走,下雨了,走不動,你背著我往下走。你會默默地接來熱水幫我洗腳。你會一聲不吭地跑來見我,就為了給我一個驚喜。為了找我,你在圖書館門前淋著雨守了好久好久。你給我講古詞,告訴我怎么寫好詩歌。你給我講論語,有時還不認真聽。關于你的,就像是沒有寫完的故事 ,遙遙無期。
06
初中開始,你就和隔壁班的那個小男孩戀愛了哇。老師批評你說以后肯定考不上好的高中。結果,你們兩個都上了市里最好的重點中學,去領錄取通知書的時候,老師肯定很后悔當初說了那樣的話吧。后來,你們又一起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再后來,畢業了,你們結婚了。從校服到婚紗,已經足足十年了啊,這是多么地不容易,彼此都見證了從青春到蛻變的模樣。愛情最動容的模樣不過是在經年累月的時光里,你陪我成長,我陪你去看桑海滄田。
07
你把她所有的照片都洗出來放進相冊里寄給她,甚至一聲不吭地做成視頻;你給她買她喜歡看的書,給她畫畫;她受挫了你總是耐心地安慰,你說要等到她走出來的時候;你說要與她去想去的地方。在她面前你總是不善言辭,可是卻總是默默一聲不吭把很多事情都做了。是的,所有能做的你都盡力地做到了。你一直在很努力很努力地變成她喜歡的模樣,你是多么好的一個人,我想她怎么會不感動,可是她終還是沒能與你一起。也許,在下一個路口,相信你會有更美好的際遇。
08
那時的你們在所有人眼里,包括雙方的父母,都以為你們肯定會結婚。你們在羽毛球、兵乓球比賽中都是絕佳的搭檔;在辯論場上叱咤風云;在學習上你總是第一,而他總是第二;你們總是形影不離。直到畢業,相愛多年的你們竟然分道揚鑣了。你說他去了喜歡的城市工作,最后的新娘是別人。你哭得一塌糊涂,往日那個活潑開朗的你很長一段時間都沉默寡言,無心做任何事情。多么努力地從你的全世界路過,最后在終點的卻不是我。所幸,一年以后的你終于走出來了,你說感謝失戀讓你成長蛻變,遇見了更好的他。
09
教室里你坐在我的前面,那個時候的你小小個子、皮膚黝黑,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我們從小學三年級就認識了,在彼此見證對方成長的過程中,有吵鬧、有誤會,更多的卻是相惜、相知。在失落的時候,你帶我在陌生的城市散心;在生病的時候,黑夜里你無聲地守在我的病床邊,整夜都沒睡好。你煮的美味的牛奶紫薯糖水遠勝外面店里的;你廚房的手藝也越來越好;你寫的小詩細膩而柔軟;你寫來的信如秋日里的麥田一浪一浪拂過…..路過生命中的風與雨,我們依然能溫暖相抱。即便異地,真正的友誼也不曾落幕。我親愛的姑娘,能夠認識你真好,愿有人陪你顛沛流離,如果沒有愿你成為自己的太陽。
那是你我她或他故事里的一小段,是我看見、聽到、遇見過的故事。這些真實地存在著,當我敲打著這些文字,當那些背后小小的故事涌上來,不知道是否感動了你,卻常常感動了我自己。有生之年,要有多么幸運才能遇見相戀相知的情誼,不管是愛情抑或友情。
不管是暗戀、初戀、深愛或離開,那些怦然的心跳、悸動、明媚的憂傷都是時光齒輪上深深淺淺的紋路。那么不留余力地于人海茫茫中相遇,不管是以何種姿勢,我想這以足夠美好。離開,便慢慢遺忘;錯過,便耐心等待;相愛,便好好去愛;相知,便用心珍藏。希望遇見如你一般的人,明亮,深情,樸實,柔軟,然后跋涉山水,踏遍風塵,細數光陰,共赴前程。
愿有生之年,與你欣喜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