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習生

  (一)等公交

  今天的覺真像碎片,爬起來連哈欠也懶得打就趿拉著拖鞋去水房揉眼睛。總算穿戴齊整,衣服上也學灑水車灑完了水就準備去爬公交車,門口的小黑還是照樣喊:“來了也擠不上!”“來馬上就走來!”我的脖子向左偏轉九十度看著一片喧囂的塵埃,臉上的汗一點點兒冒出來滿滿攢成一串串珍珠然后向下墜,又慢慢地染濕了江州司馬的半袖。“野馬也,塵埃也,天靈靈,地靈靈。。。”好了,一抹紅!拉著大皮箱的輪子轉了,十幾個脖子都隨著它緩緩地轉。車門緩緩打開了,“師傅再關一下,夾著我腳了!”門又關上了,然后伴著一陣煙遁遠了。車載著數不清的橫七豎八的手在燃著熱風的路上左右搖擺,每一次停車都是驚心動魄的考驗。

  (二)在地鐵上

  煎餅果子和肉包子的綜合味道在車廂的冷氣里悄悄彌散開來,滿滿的人擁擠著或爭握著銀色扶手或背倚著車門,挨擠的眼睛卻不知往哪里放。黑眼鏡框壓住拱起的鼻梁,他望著鞋帶發呆,相距0.001公分的伊只是看窗外游走的焦綠,沒提包的人可以騰出一只手不停地撥手機屏。這時候在這里沒有空余的地方給拿著麥克披發唱著歌的人和掂著半滿硬幣的舊茶缸一路鞠著躬的小孩來去穿行,所以他們不必為這個揪心。帶花鏡的半黑不白頭發顯然是選錯了出行時間,他斜倚著身子緩緩喘氣,枯槁的臉上嵌著滯滯的眼睛。

  (三)路

  地鐵站出來還有一段路要走,太陽也就在這時發起飆來。藍天上一點云彩也無,只有孤零零一排樹的影子可算是沙漠綠島了。所以平齊著馬路有一道穿連樹蔭與樹蔭的黃土線,那是往來的人在快被烤糊了的草地上履出來的。路旁的鋪面支起來賣各色早點的小攤,在太陽的炙烤下連沒下鍋的濕面團也旋出熱氣來。但是腳步是匆忙的,它們在趕著沙漏里的流沙,因為所余的時間像被一點點吃掉的影子一樣在減少。

  (四)辦公室

  打開門前的郵箱,打開門,打開空調,與另一個處在火熱的世界暫時隔絕。等一個夾著包拎著早飯的人進來,“是三個合同嗎,改好了。發在qq郵箱里了。”“好”,“直接發在qq上吧。”“擺在這上面的郵件是要寄的吧,已經打完電話了。”“好。""案卷的皮兒也打好了發過去了。”“好,”“你再看看改改,還有不合適。”“嗯。”在趕集網發了幾個廣告后是靜止的空氣。我看著窗外金黃的屋頂推想太陽的熱力。

  (五)公交站

  遠遠看見車前站了幾個人,想是擠不進去了。走近時見還有空隙就劃卡,一股熱浪忙撲過來。熱在蒸發,觸到車廂壁就反彈回來,像酒一樣的發酵。黑色的衣兜掏出白色的濕紙巾,白色的包里藏著黑色的扇子,而我手握著地鐵站天橋上發的廣告紙拼命地扇著,然而匯過來的無非是熱風。沒有防備的人手扯著大襟扭頭巴望著司機嘴里顧著吐氣埋怨聲也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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