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中的官場文化,將一把手取而代之,二把手西門慶總共用幾招

金瓶梅中的官場文化,將一把手取而代之,二把手西門慶總共用幾招?

《金瓶梅》中,西門慶金銀鋪路,三節兩壽往京城送禮,蔡京一高興,便賞了他山東提刑所刑事副千戶之職,要說這官兒還不小,屬于從五品。從一介青皮混混,無良商人混到主管一省刑法審訊的副千戶,絕對的不拘一格,破格提拔。

西門慶意氣風發地走馬上任,上司兼搭檔也是老熟人,正是書中經常提到的夏延齡夏提刑,兩人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一起干了不少貪贓枉法的事兒。


夏提刑行伍出身,按現在的說法是“軍轉干部”。本在天子腳下當一個小官,家里有兩個兒子,整天價想著為兒子買房子,娶媳婦。可京官俸祿有限,想貪墨公款又不掌印把子,上司把那點公款看得緊緊的,根本輪不到他夏延齡。

夏延齡另辟蹊徑,打起老百姓的主意,書中的原文是“大肆科擾,收刮百姓”,可見手段是嫩了點,畢竟是大兵出身,胸無點墨,辦事不密,一不小心被下屬告了,這才輾轉調到山東提刑所。夾著尾巴干了好些年副千戶,上司榮升調任,夏副千戶提拔了正千戶,終于揚眉吐氣,空出來的副千戶則被西門慶撿了缺。


西門慶初入官場,開始并沒有打正職的主意,對上司夏提刑恭恭敬敬,惟命是從。時間久了,官威大了,就處處看老夏不順眼,覺得夏提刑審案辦事眼睛盯的都是小錢,吃相忒是難看,上不了臺面,也折損整個山東提刑所的臉面。

西門慶飽漢不知餓漢饑,自己經營諸多店鋪,家境殷實,自然瞧不上百十兩銀子的“小活兒”。夏延齡人到中年不如狗,家里還有倆兒子要買房娶妻,所以不管大錢小錢,撈到手里就算。道不同不相為謀,時間長了,這正副職之間便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西門慶官面上待的時間長了,翅膀硬了,知道老夏不過是個草包,但夏延齡畢竟在京城里待過,上頭多少也有人,一時半會兒又動不得,只好從長計議,趕走夏提刑謀取正千戶的職位用了三招。


第一招,陽奉陰違笑面虎,施以小恩惠,麻痹夏延齡的戒備心。盡管對夏提刑什么臟錢都往懷里撈的寒磣勁兒瞧不上,西門慶只是背后和應伯爵幾個知心人嘀咕嘀咕,明面上對夏延齡恭敬如初,逢年過節還不忘去府上孝敬,吃喝玩樂也都拉上夏提刑,哄得夏延齡眉開眼笑。有時候利益沖突實在看不過眼了,最多說一聲“你我雖是個武職官兒,掌著這刑條,還放些體面還好”。

好說歹說,也都是作為副手應盡的參謀本分,夏延齡只要銀子撈到手,也不把西門慶的陽奉陰違當回事兒。何況在西門慶的安排下,有酒喝,有肉吃,有大把銀子撈(苗青一案西門慶就分給夏延齡五百兩白銀),夏延齡對西門慶的戒備心放到最低,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里,絲毫沒有想到西門慶會打他位置的主意。


第二招,人前邀名背后拆臺,顛覆了夏延齡的群眾基礎。西門慶并非不貪錢,一是家大業大瞧不上小錢,二來他是清河縣人,屬于本地干部,跟夏延齡這個外來戶干一票就走不一樣,他十分注意在同儕里的官聲。因此西門慶明面上不敢跟夏延齡對著干,總是背地里拆臺給自己撈來群眾基礎。掌管磚廠的劉太監的弟弟挪用皇木蓋自家房子,被人舉報后夏延齡獅子大開頭要狠敲一筆竹杠,還要報本參送到京城,劉太監多次運作無果,不出錢又怕鬧到京城于己不利。無奈之下拿了一百兩銀子去找西門慶斡旋,西門慶瞞著夏延齡硬是一分錢沒收,僅讓劉家下人替挨了二十大板就算翻篇。這事給了劉太監極大的面子,劉太監又是宰豬又是送酒,按西門慶的話說是“彼此有光,見個情分”。類似事情讓西門慶拿國法作順水人情,撈足了政治資本,也間接拆了夏延齡的臺。


上面來人履職考核的時候,人人都說西門慶的好,博得個“家稱殷實而在位不貪,國事克勤而臺工有績”的好評,讓人不得不佩服西門慶的好手段。夏延齡就不太妙了,除了“狼貪”之外,在清河縣還有“夏丫頭”的諢號?!把绢^”者,婊子也,民間有此風評足見夏延齡的群眾基礎是多么的糟糕。因此上報的考核結果是“夏延齡,鬮茸之材,貪鄙之行,久于物議……今省理山東刑獄,復著狼貪,接物則奴顏婢膝,時人有丫頭之稱;問事則依違兩可,群下有木偶之誚”。這考評結果,不光是貪贓的問題了,還說明夏延齡無能。

第三招,金銀鋪路暗度陳倉,掐斷了夏延齡的上層路線。上層不點頭,夏延齡風評再不好,他在山東提刑所正千戶這個“油水大”的位置上依舊穩如泰山,晚明官場腐敗如此,天下烏鴉一般黑。西門慶在做好上面幾件事后,便開始金銀鋪路的上層路線。除了蔡京之外,西門慶不忘打點其他人,借由幾個太監的門路,廣結善緣。原因無他,蔡京盡管權傾朝野,但政治講究平衡,在“分果果”的游戲中不能一家獨大。在上層路線中,夏延齡是一根筋走到底,靠著軍中的關系唯一能跟蔡京扳手腕的也就是朱太尉,可終究寡不敵眾。


西門慶要扶正的消息傳到了清河縣,夏延齡開始慌了,丟掉這外放差事明升暗降回去當京官,無權又無錢,自然百般的不樂意。趕忙央求著林真人去找朱太尉,寧愿不要朝廷鹵薄也要再為山東人民奮斗三年。山東人民不答應啊,倒不是山東父老排外,是他老夏貪的忒下作。西門慶就在這三招之下,憑著天時、地利、人和干倒了正職,順理成章升為山東提刑所刑事正千戶。


夏延齡也好,西門慶也罷,在正千戶的位置上沒有為百姓伸張正義,也沒有為地方抑惡揚善,他們打的都是自己的算盤。倘若說夏延齡是且愚且蠢且貪的蠹蟲,那西門慶則是大奸大惡大貪的虎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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