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

恍恍

起初我以為,我是我的,后來便不覺得了,我是誰的,起初的印象,模糊了,朋友的朋友,戀人的戀人,老師的學生,家人的家人,陌生人眼中的陌生人,放眼看著,沒有什么不妥,如同一切本就如此,或剎那間想,我又是什么來著,我是誰,我是什么,我是我的什么?

本體,外在,靈魂,人格,一種思想體系,或是鬼怪那樣虛無飄渺的東西。

朋友消失了,我不再是朋友的朋友了,戀人不再相戀了,我便不再是戀人的戀人了,老師老去,我仿佛學有所成,盡管腦子里還是空無一物,不過,老師也盡是過去式了,家人相距得近,又時常很遠,近在咫尺,又遠在光年之外,有道無法言說的屏障所在,話說是說不得,往往又不得不說,唯有陌生人盡在彼此的樣子,橫穿城市群。

我如同一只穿著滑稽的猴子,光光的水泥建筑,是死掉的森林,森林里住著猴子,與我相差無幾,與我形如陌路的猴子,那猴子們,陌生而熟悉,我在看他們,他們也在看我,我在笑時,他們也在笑我,族群效益,經濟效益,社會效益。

我消失在下個路口,他們也消失掉了,與陌生人的走散,換來了安靜,量化與質化的安靜。

我仍然在想我,我是誰來著,分類,區別,沒有區別,分類也錯亂不堪。

白色的鳥類從天空落下,聒噪且安靜著,天空如同要下雨了,灰蒙朧著,從天空的一角飛來了,地上有蟲子,有狗,有人,有飛落的鳥,有樹葉,金黃色的,有垃圾,白色的紙屑,信封,花瓣,泥土,水漬,什么都在住里摻和,仿佛要雜糅在一起,混和在一起。

隱隱有些困了,卻如同已經安眠過的樣子,空氣里盡是香甜的滋味,討厭的,我滿心歡喜地中躍至門上,躍至門后,插上門銷,我要死去了,而這一切并非為了真正的死去,而是為了真正的活著,活出安好的樣子,完好的模樣,真正的自己,不受約束的自已,如同起初模樣的自己,如同創夢與世紀時的自己。

從此刻而過,下刻而起,我不再再是誰人的戀人,朋友,老師或學生,家人,等等,我是誰來著,陌生人眼間的陌生人而已,同時也僅是自己眼中的自己,我的世界是空白的,沒有人來往,沒有人玷污,生活也將是自己的,不會被現實所奸污,靈感,意識,魂靈,一切,也都將是自己的,將其封存,保留,質問而惋惜,多少個不知歲月的夜里,我與他抱頭痛哭來著,我靠著他不曾有過軀體,不曾有過的溫度,不曾有過的靈魂,不曾有過的人格,不曾有過的自由,不曾有過的桀驁與清高,我問他:

我到底是誰?一秒,一時,一天一夜,一年,十年,一生,一世紀,無論等待著多久,他都笑著,答案也只有一個:我是我,也只我!

噢,原來我是我,那么,我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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