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去丁果湖,我就望見了湖邊有一片青青的蘆葦蕩。似湖泊的一縷秀發,正散發著別樣的魅力。
在煙雨中,徐徐的微風中,蘆葦左右搖曳,形成了一波一波的綠浪,那瘦瘦高高的身材,隨風起舞。細細窄窄的葉子,又似飄逸的長發,顯得那么瀟灑、自在,無時不刻,蘆葦在展示它們不屈的意志和旺盛的生命力。
百度蘆葦:多年生草本植物,多生在水邊,葉子披針形,莖中空,光滑,花紫色。莖可以編席,也可以造紙。根狀莖可入藥。也叫葦子。
說起蘆葦。
我記憶里首先想起的蘆葦蕩、白洋淀,孫犁,他的作品,我們曾經在語文課中讀過,女人用蘆葦編席,英雄們利用密密麻麻的蘆葦蕩,與鬼.子進行戰斗。
離我們家鄉不遠處,常熟的沙家浜,紅色的革.命基地,又是利用蘆葦蕩,新.四.軍在那里欲血奮戰,譜寫出又一曲英雄的贊歌,
蘆葦一度在我的記憶中,見證了英雄的一幕幕戰斗畫面。令我心馳神往。
“鮮嫩的蘆花,一片展開的紫色的絲絨,正在迎風飄撒。”
“在那葦塘的邊緣,蘆花下面,有一個女孩子,她用密密的葦葉遮掩著身子,看著這場英雄的行為。”
——摘自《蘆葦蕩》。
家鄉的河邊也有不少的蘆葦。是誰種的,我不知道,也許是沿著河水飄流而來,或者是有心人種植的,我不得而知。但蘆葦的生命力那么強,應該是隨處安身的,悄無聲息地向四處漫延,很快就鋪滿一灘綠色。
小時候,每當我一個人走到河邊,望著密密匝匝的蘆葦蕩,總想像會不會有敵人出沒,瘋狂地在蘆葦蕩里藏身,然后,我的腦子里就會想像有一個英雄人物,從天而降,救我于危難之中……
當然,這樣的事件,從未發生過。
對蘆葦印象深刻始終是兒時,蘆葦像麥子搬圓圓的桿子,一節一節的,只是比麥子粗許多,每一節上面長得細而窄的葉子,似一柄柄薄薄尖刀,又似一條條碧綠的綢帶。
記得每當端午來臨,我的娘都會去采一些蘆葦葉子,娘把蘆葦采回來后,一根根碼齊,放水中洗凈,再放鍋里煮開,清香撲鼻的味道,就飛滿整個屋子。娘把蘆葦葉用來包粽子,做米粉團子的坐墊用。
那時候,我爹爹也會撥了一根蘆葦桿,吹蘆笛,那一聲聲清脆的聲音,帶給我多少歡樂的童年。
我記得小時候,物質匱乏的年代,我們還吃過白白嫩嫩的蘆葦根。我們仗身在蘆葦叢中,用手抓住蘆葦根,用力一扯,蘆葦就從泥水中拔起了,那白生生的根,還帶著黑色的泥,我們在河水中稍稍洗一洗,就迫不及待地放入口中,那嫩脆爽口味道,至今還留在味蕾上。
那時候,土地還沒有深度開發,河水、蘆葦都是綠色食品,都可以放心吃的。
到了冬天,蘆葦花開了,那一排排白色的絨花,我的爺爺會采來,做蘆化靴子,溫暖了我們的寒冷的雙腳。那些蘆葦桿,我的爺爺也不浪費,用來做正月十五的花燈。
記得我娘還給我們講過一個蘆葦花的故事,狠心的后娘用蘆花代替棉花,給繼子做棉衣里子的故事,聽得我們恨死了那個繼母。后來,看到了書,我才知道,是單衣順母,閔子騫的故事。
蘆葦在我的心中,都是寶藏,可用可食可賞,滋潤著我們幼小的心靈,讓我們單調貧乏的日子變得鮮活起來。
今年五月長假回去見娘,她的陽臺上又晾起幾串蘆葦的葉子,不用問了,我的老娘,又不顧快要80歲的高齡,又去河邊采來蘆葦葉了。母親說,她就喜歡自己采來的粽葉,包的粽子別有一番清香。
我還能說什么呢,只得告訴她,注意安全,以后盡量不要再去采了。
今天的天鶴公園,園心人工湖畔,碧波微漾,蒹葭蒼蒼在水一方,蘆葦昂首挺立在人工灘邊,似鎮守一方的將領們。才一轉眼的功夫,這里已是青青一片蘆葦蕩了呢,那一刻,我被震撼到了。我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然而,缺少感覺的我,總是拍不出那種奇妙的瞬間,只得悻悻作罷。
我站在那里,微風過處,蘆葦似在說著它的花語:樸實、韌性,同時也是自尊又自卑的愛。
今天,恰好是微笑日,蘆葦仿佛又在提醒我,充滿笑容地迎接每一天,踏實地做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