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山居圖》的誕生本身就很有故事性。
最初,七十多歲的黃公望應友人兼師弟無用師的請求,為他畫這幅《富春山居圖》。
可黃公望時常外出游歷,有時一走就是兩三個月。回來時也要等有感覺、有情緒了,才在畫上來上幾筆。所以這幅畫畫了三年還沒有完成。
無用師早已不淡定了,生怕這幅畫被他人搶了去,就央求黃公望提前在畫上題跋,標明這幅畫是他無用師的,已占了名額。
話說這個無用師不是修道的嗎?這咋還急了呢?修行不到位呀!
再說黃公望。被師弟磨嘰得不行,就在還未完成的畫上做了題跋。
有人根據這個題跋,認為這幅畫畫了三年。
也有人根據其它資料推斷,一共畫了7年。
雖說這是幅長卷,大約7米,要完成它的確挺費功夫,可7年才完成,也實在是太久了。
黃公望二十幾歲學畫,到五十歲時,早已名滿天下。按理說即便不做官,靠賣畫他也能過上不錯的生活。
可黃公望不這么想,他的畫很多都隨手送給了朋友。
有一次,一個叫危素的友人前來看望他,見他剛畫完的《仿古二十幅》放在桌上,便拿在手中反復地看,愛不釋手。
黃公望手一揚:“送你了!”
危素樂不可知:“這畫以后肯定能值很多錢。”
黃公望怒了:“我的畫能用錢來衡量嗎?你當我是賣畫的商人呢!”
從這件事上就可以理解,為什么《富春山居圖》畫的這么慢。
不以金錢為意,畫家只在乎自己內心的表達。
后來這幅《富春山居圖》幾經輾轉,到了明代著名畫家沈周手里。
沈周拿到這幅畫十分珍惜,日夜觀看,苦心琢磨。后來又拿去請一位名人做題跋。
想不到這位名人的兒子見畫起意,竟然偷走賣掉了。
當沈周再次看到被售賣的畫時,他真想買回來!可要價太高了,他家境貧寒,根本買不起啊。
傷心之余,他根據自己的記憶畫了一幅仿制品,以安慰痛失愛物的苦悶憂郁的心。
這幅仿制品后來也成了沈周的代表作品之一,現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
大約100年后,董其昌得到了這幅畫。
董其昌在跋文中贊嘆道:
“天真爛漫,負極精能。”
“吾師乎!吾師乎!一丘五岳都具是矣。”
董其昌晚年又將他賣給了吳之矩。
吳之矩過世以后,他的兒子吳問卿成了此畫的所有者。
吳問卿把這幅畫看得比命還重要,特地建了一座“富春軒”專門來陳設此畫。
清人入關時燒殺搶掠,人們四處逃命。慌亂中吳問卿什么也顧不上拿,抱著《富春山居圖》就往外跑。
吳問卿愛此畫簡直到了癡迷的程度,臨死的時候竟要求家人當著他的面燒了此畫作為陪葬。
幸虧他的侄子看到吳問卿閉上了眼睛,快速從火中把畫搶了出來,可惜已經被燒成兩截。
畫面的前半截較短,只有一座山峰和一些樹木房舍,被稱為《剩山圖》。
后面大約6米長卷,就是今天的《無用師卷》。
清代乾隆皇帝酷愛書畫,曾先后得到兩幅《富春山居圖》,(也就是《無用師卷》)。
由于兩幅畫作都很好,他就都收藏了起來。
不過,他把真的和假的弄反了。
后來,人們把蓋著密密麻麻的乾隆帝的印章的那幅假畫命名為《子明卷》。
時間到了1932年,故宮南遷,這兩幅畫都在其中,跟著輾轉大半個中國。
1949年,真假兩幅《富春山居圖》都被帶到了臺灣,現藏于臺北故宮博物院。
而前半截的《剩山圖》呢,一直流落民間,不知輾轉過幾人之手。
后來,近代畫家吳湖帆得到了這幅畫。
1956年,吳湖帆將《剩山圖》捐獻給了浙江省博物館。
2011年,臺北故宮博物院和浙江博物館進行了合璧聯展。
《富春山居圖》終于合二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