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記怪夢
? ? 記得上學那會,晚上放學回宿舍都是和同學一起走。
Q便是了。
那是需要拼搏的年代,大家都很認真學習?;厮奚釙r,我一般背著書包,總是要英語和語文書回去的,畢竟默寫還是要應付的。而Q卻從來不背書包,因為他學習效率高,記性好,也是為了方便吧,不拿東西總是輕松的多。
一開始我們還不太熟,可能就談談學習的事。后來逐漸地,開始天馬行空地聊我們的理想、家鄉、機械模型之類的,畢竟我們都是理科生,挺聊得開的。
? ? ? ? 大約一個月吧,我們混熟了些,他覺得我人好,就直接讓我幫他搬過去了。
有時缺了條腿,有時只有他的上身,他把自己分成幾部分,說這樣省力,等早上回教室再重新拼接。也奇怪了,那些肢體的切口好像沒有似的,拼接的時候我也沒看到,反正,他叫我幫他帶的身體都包括了大腦。
有一次,夜里回去時路過一個湖,湖邊上都是楊柳,岸邊上有一個小船。那次Q只有右手和軀干帶回去。他走到湖邊的小船旁,就走了上去,但是一下子沒站穩,小船劇烈的晃了兩下,Q的側臉就直直的撞到了水面。
? ? ? ? 好像溺水了吧。我想。
只有右手和軀干,那么Q究竟靠什么在行走呢?當時我沒顧上這么多,就跑入水中,試圖把他的臉翻到朝上的一面。可不知為何,我使了渾身解數都沒能將他翻動??雌饋硭舷⒘耍谑俏掖蠛埃骸坝腥藛幔让 笨伤闹莒o悄悄的,甚至連蟲子的叫聲都沒有。我當時是如此的焦灼,仿佛是我把他害死了一樣內疚。
? ? ? ? 我開始把他拽到岸上,一點一點地拖動,他真的太重了,讓我累極了,就像一場大征程的結束,僅僅四五米,腰就特別酸痛。接下來我把Q整個人倒了過來,把他進入肺的水給倒出來。又等了一會,我給他做了人工呼吸,但他仍是沒反應。我定睛一看,哦!我救的人只是一件他穿過的灰色的衣服。
我又再往湖那里走去,只看見Q還在下沉,上半身在慢慢下潛。顧不上這么多了,一定要珍惜這寶貴的救援時間,我一躍潛入湖中。湖水是深黃色的,像茶葉泡過一樣,陽光只有那么一點兒透了進來,我嘗了嘗還有淡淡的苦味。湖水是冰冷的,不過不妨礙我的搜尋,我直接像刻舟求劍一樣在小船的位置向下尋覓,似乎是看見了一團發白的東西,我繼續下潛,這個東西好像又不見了。我沿著湖的四周尋覓,湖底竟然干凈的很,除了淺淺的淤泥,沒有什么別的,都是那些若即若離白色的像溺水者一樣的軀干。
我朝湖中間游去,水稍稍深了些,有幾棵大樹在那里。我先順著樹下尋找,轉了幾圈,又到樹干的位置。這些樹都沒有葉子,就像枯樹一般,卻極其茂盛,也因該有幾百年樹齡了吧,而且像還在生長中的樣子。我發現有不少的頭顱卡在樹梢間,但也都是殘破的,時間應該很久了。
我突然明白了,這個小湖就是一個停尸間!
之后我便上岸,獨自回宿舍去了。
第二天,我再次來到這個湖??匆娨粋€男人,大約四十來歲的樣子,中等身高。我一見到他就向他詢問關于溺水者的事。
他說昨天他救了起來一個人,但已經晚了,身體受到了一些損傷,有一個眼睛沒能要,他就取了出來。我的心一沉,還好,Q沒有死,只是不要變成一個獨眼、獨手而沒有腳的殘疾人了,我這樣想著。這時發現那個男人已經走了,在遠處和一個將軍模樣的人交談。
“又是人體交易?!蔽腋锌?/p>
我懷著悲哀的心情回到宿舍,只期望Q可以把自己拼回去。
幾天后,我看到Q在和別人聊天,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似的,四肢也健全,眼睛也都在。
—————————————————————————————————————————這里簡評一下
一切都充滿了象征意義
首先,本文時間是混亂的,但我們可以初步確定是一位學生發生在學校里的故事,它是突兀的,看起來毫無意義的。講述了主人公與他的伙伴,在放學會宿舍的路上,不慎掉入了水中,最后幾近溺死,尋找后神秘出現的故事。
本文帶有極強的魔幻現實主義色彩,Q沒有腿,卻能行走到船上;身軀沉重,卻能被主人公倒過來;主人公發現他救的只是一件衣服,廢了功夫,但主人公仍然是平靜的。Q的身體可以像機械部件一樣卸下來,再安裝上。全篇看到令人震驚的場景時,主人公沒有絲毫的恐懼,平淡而麻木,拯救一個朋友也是形式化的。
而場景和時間的切換也是跳躍性的,就像在夢中。湖邊的中年人說Q的眼睛壞了,就取走了,而Q的眼睛真的壞了嗎,這是否可以認為是救人的油水呢?最終主人公感慨湖是個停尸房,以及斷定這是人體交易,把一切都向著人性的險惡方面去想,喪失了抵抗的精神,走向沉淪。
結尾的主人公只剩淡淡的悲哀了,甚至也不再惦記救他的朋友了。幾天后發現Q的身體完好無損,就像沒有什么事發生,耐人尋味,讓人遐想這真的發生過嗎,是否只是一個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