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 (六) “我生命中的那幾雙鞋”

這一生總是穿過很多不同的鞋,特別是小時候的鞋,每雙鞋好像都代表著一個年代,一點成長,一種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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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布鞋在那個年代,幾乎人人都有。我小時候穿的布鞋最多,都是老媽親手做的。

這種布鞋的鞋底是一層層的經過粘,針線的縫制,還要有專門的農村自家種植的“麻線”峰值。這種麻線做工也復雜,從植物麻的外皮上經過煮,再曬干,再人工搓揉等復雜工序制作而成。用這種麻線做的布鞋牢固而且透水,不容易壞。主要還是因為那時候太窮,買不起線。

鞋面就是一些普通布。小時候買不起好的棉布,都是買便宜的布,或者就是不要的衣服之類的布剪下來做鞋面。而且那時候還沒有這些顏色的花布來做鞋面。我穿的布鞋就是黑色,全是黑色的。

這樣的布鞋鞋底可謂是千層鞋底,主要學問就是在于鞋底,它的文化也在于鞋底。鞋底就需要很多布來做成一塊一塊很厚的布塊,這些布一般都是不要的布,大的小的都可以,全部用自己種植的“魔芋”熬制成專用的漿糊,把它們層層粘起來。厚厚的鞋底制成以后,再用針和麻線再把鞋底做一遍,這樣就比較牢固了。

那時候沒有布,做的鞋也很少,一人一雙就不錯了。夏天多數時候都光著腳,大人孩子都如此。冬天冷就必須得有鞋穿。我上學以后,布鞋也就多了兩雙。我穿過了就給我沒穿,一雙布鞋要想穿爛掉有點難。鞋底時間長了會越來越薄,鞋面壞了,再換上去又可以穿。

我上學以后很不喜歡穿布鞋,這種鞋夏天是不能穿的,一穿就濕透。可是又沒辦法只有布鞋穿。而且多數時候都是舊布鞋,一有新布鞋的時候,我特高興。穿著感覺走路都比較神氣。我媽做的鞋手工很精致,別人的布鞋一般都沒我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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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歲的時候,我終于去城里買了一雙“白球鞋”。這種鞋在那個時候,農村沒有。鞋底是膠的,可以防水,鞋面是帆布的。顏色有百色的有藍色的,我穿的鞋都是黑色的已經讓我厭煩到頂了。一看見白顏色的鞋,歡喜得不得了。我穿到學校里面去,讓同學大大羨慕了一番。我的虛榮心也得到了大大的滿足。不過,沒穿兩天就臟了,越臟越不白了。我沒到星期天就使勁洗,使勁用刷子刷,就想把它變得和新的一樣。但是,越洗越黃,越穿越不白。太陽一曬白種帶黃,各種污漬的痕跡特別明顯。

不活,這雙百球鞋,在那時候可以說是我童年最寶貴的禮物了。只有它是新的,而且是別人暫時還沒有的。

沒過多久,很多同學都有了白球鞋。我后來也穿過很多雙這樣的白球鞋。但是這一雙最開始出的白球鞋,質量比后來的好多了。我把鞋面穿壞了,鞋底還是沒壞。

當然也穿過塑料涼鞋,那種男生穿的那種,很難看的。當時我們那個鄉鎮的供銷社就只有這種塑料涼鞋,還很少。自然是沒有現在這樣看上去好,只是樣子和顏色就是這樣的。特別丑,而且還是小女生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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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歲那年,我終于又有機會去遠一點的集市上,買了一雙紅色的塑料涼鞋。那雙紅涼鞋上面有兩個蝴蝶結,漂亮得不得了。我現在想起來,它的紅色和蝴蝶結是那個童年,我見過的最美麗的鞋子。它的美和魅力也大于那雙白球鞋。也許因為是女孩子對紅色更多的喜愛。

可惜那雙紅涼鞋好看不好穿,它的舒適度遠遠比不上布鞋和白球鞋。才穿一天,它就把我的腳也磨破了,塑料又很硬,做工又粗,自然是穿起來不舒服。不過我還是腳痛也堅持穿,穿上它發現自己比別人美了十倍,自信心也得到了加強。

第二天下午,放學回家的時候,我們小河里面走水。結果我一不小心就把一只紅涼鞋掉到了水里,被水沖走了。我大哭一場,心痛無比。回家又吵著我媽再買一雙。過了幾天又和一個親戚來到上次買鞋的那個鞋店,但是卻再也沒有同樣的紅涼鞋了。我只得將就買了一雙不那么好看卻還是紅色的涼鞋。

我那雙美麗的紅涼鞋一直活在我記憶里,可惜它在我生命中只存活了兩天。

過了三年,我第一次給自己買了一雙白色的有跟的涼鞋。那是我生命中第一雙高跟鞋。我看見別的女生穿起來可是太美了,好像還高了一截。最重要的是,那高跟鞋子代表著那顆少女心,朦朦朧朧的開始結束了童年,走向了可以自己獨立做主,也可以追求自己美的少年時代。那年我十三歲,老師說不能穿高跟鞋,可是女同學好多都開始穿了。我也毫不猶豫的就穿了。雖然走路很痛苦,不過習慣了也就不那么痛苦了。就算痛苦,在那個時候我也是愿意選擇表面上看起來的美,畢竟我們在那個時候是活給別人看的。

后來還穿過很多漂亮的鞋,多以高跟鞋為主。只是如今又穿回了平底鞋,又愛上了老媽的做的布鞋……

以前是以穿著好看為主,只要好看就行,走路是否舒服,穿著是否舒適不重要。現在又覺得自己穿著舒服才重要,好不好看已經不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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