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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心理學講座上,學員和老師探討孩子的教育問題。老師問:“大家小時候,想過為什么要努力讀書這個問題嗎?”有學員說:“那時候好好學習不就是為了讓爸媽高興、讓老師喜歡、讓同學看得起嘛”。老師說:“現在我們的孩子何嘗不也是這樣?如果他明白學習的意義,不用你說,他都會主動學的。而我們的現實是,孩子在被動地為家長、老師,或者家長和老師口中的未來而學。”是啊,我們很多時候那么努力,卻是為了博得他人的滿意和認可。這樣的邏輯,一直影響到我們成年后的生活和選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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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L是我帶過的學生,一個家長和老師眼中懂事聽話的大男孩。如果以大二作為分界點的話,那么在此之前他都沒讓父母操過什么心。大二那年多門課不及格,受到學籍警示。他的父親焦急萬分趕到學校,見面就對他一頓訓斥。我說你先別怪他,他已經很努力了。
小L并不喜歡這個專業,或者準確地說,他原本不打算學理科。他喜歡歷史和文學,他想學文,然后大學報考法律專業。但這只是他自己的小念頭。從小到大在各種選擇面前,他已經習慣于迎合父母的心意,父母高興,他便安心。 我跟小L每次交流,談話中他總會提到:“我爸媽希望我如何如何”、“爸媽認為我這樣做比較好”、“老師,你說這樣做我爸媽會不會不開心?”
他用別人兩倍甚至更多的時間學習高數,但每次只能勉強及格;他強迫自己對電路圖產生興趣,但越來越聽不懂老師講的內容。他業余時間奔走于各種培訓機構,考各種有用無用的證書,每次他拿證回去,父母都喜出望外,他覺得這些辛苦是值得的。假期回家,父母告訴他,家里一個遠房親戚在他所學專業對口的行業工作,讓他學好專業課,將來參加招聘考試前還能給他輔導輔導。就這樣,他們把未來的職業圖景也為他設計好了,他只管努力就行。沒人問他開心嗎?愿意這樣做嗎?能做好嗎?包括他自己。
小L在最好年紀和最好的時光里,努力做著他并不喜歡,也不擅長的事,而這一切都不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好,而是為了取悅父母。小L的大學在別人看起來,十分努力也十分自律,但他過得也十分無趣而壓抑。重新來過已是不可能,他說他想考研。我說,考研是你自己的心愿嗎?如果是,這次一定要選個自己喜歡的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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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小姐是我的中學同學,挺開朗也挺好看的一個姑娘。但她的那種開朗,是見到誰都特熱情特愛聊,卻不管彼此之間是否有共同話題;她是好看,但臉上總保持一種不自然的微笑,對誰都露出那么點謙卑和討好。上學時,她就愛找些人際交往、溝通技巧的書來看,但看來看去,還是沒朋友,有人覺她不真誠,有人嫌她話太多。她敏感,常因為別人一句無心之語,便覺得是在質疑她,會難過上好幾天。她也執著,對他人保持持續的熱情和關心,鍥而不舍地尋求別人的肯定與贊揚。她總掛在嘴上的一句話就是:“我這樣做別人會怎么看呢?”
工作之后,她的包里還時常裝著“讓人喜歡的90種說話技巧”、“一個月教你成為最受歡迎的人”、“職場達人養成秘籍”這些書,她虔誠地學習著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受歡迎,仿佛這些書中藏著讓所有人都喜歡她的秘密武器。她喜歡粉色,但有個同事說她穿粉色沒氣質,她便把心愛的粉色服裝統統束之高閣;她很少吃零食,卻買大盒的費列羅巧克力給部門的同事分發,就因為一次她從朋友婚禮上帶回了幾顆沒舍得吃,放在桌上,同事說喜歡吃這個牌子;同事叫的外賣送到樓下,她總幫忙下樓取,還說剛好順路。
她習慣對人好,習慣于拿別人的評價來衡量自己。公司的同事說她是“老好人”,她其實并不喜歡這個稱呼。但她還在取悅,停不下來。
4
深夜,琳給我發來一條微信:我們分了,看來我還是配不上他。我回復她:你記住,不是你配不上他,是他不適合你。
琳是我從小玩到大的閨蜜,簡單率性的一個姑娘,牛仔褲白球鞋是她的標配,即使上了班還是一身樸素的學生打扮,學工科的她每天對著電腦畫圖紙,她努力賺錢卻沒時間也不太舍得花。
可有段時間她突然變成另一個人:放下馬尾,燙了卷發,涂上口紅,踩上了高跟鞋,還把我約到一個頗有情調和檔次的西餐廳吃午飯。我問她:“你不是不喜歡這種地方嗎?”“他喜歡。”是的,她戀愛了。這個“他”是一位——用琳的話說——很有品質的型男。這位男士的衣櫥里,幾十件掛燙好的襯衣和西服永遠整齊地掛成一排,散發著令人頗有距離感卻又心生仰慕的香水味道。他愛喝咖啡,愛吃西餐,下班后愛去酒吧消遣。而這些恰恰都是琳不喜歡的,或是不曾接觸過的。
男友說像她這個年紀應該穿的更有女人味一些,于是她換了造型,絲毫不介意腳上被高跟鞋磨出的水泡;男友對香水有研究,她便買各種價格不菲的香水送他,自己卻舍不得用好點的護膚品;她偷偷學習咖啡知識和西餐的禮儀、菜式、還有刀叉的用法,生怕坐在那個令她不能放松的地方,不會點餐也不會用餐。第一次去男友家見他父母,琳緊張的幾天睡不著覺,她經濟并不寬裕,卻非要買昂貴的見面禮,還不停問我:“帶這些東西他們應該會喜歡吧?”
一次,他倆出去,琳看到路邊她經常光顧的那家羊血粉湯小攤,說:“我們吃一碗吧”。男友微微皺眉,是啊,他怎么會吃路邊攤呢?琳便趕忙說:“你不喜歡就算了,其實我也不喜歡吃。”此后,兩個人出去,她再沒主動提過她想干什么。男友說去哪,她便說剛好她也想去;男友說吃什么,她便說那正是她喜歡的。
她拼命想要取悅對方,她說相信愛情的力量可以讓自己成為男友喜歡的那種女人。她雖累,但樂此不疲。我說,好的愛情,是你愿意為他改變自己,也敢在他面前打嗝放屁。
分手的時候,男友說:其實我還是喜歡從前那個扎著馬尾、直發飄飄的你。而此時的琳,連自己都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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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L,Y小姐,還有琳,我們身邊是不是也有這樣的人?或者我們就是這樣的人?每天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就為別人一個認可或者僅僅是正常的眼神。這些人從來不懂拒絕別人的求助甚至不合理的要求,溫順謙卑,有求必應。這些人表面上左右逢源、八面玲瓏、人際和諧,實際上身心俱疲,失去自我。
我們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我們去追尋、去努力,正是為了發現自我特點、發倔自我潛能、發展自我優勢,然后找到喜歡做的事、遇見值得愛的人、成為一個更好的自己。而在這個過程里,很多人卻在忙著滿足別人的需求、迎合他人的心意,努力成為他人眼中的自己。
當然,他人好的建議要聽取,他人的合理評價要重視,但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你要看得見自己的長短,聽得見自己內心的聲音,把時間和精力放在專注于個人成長的努力上面,而不是用別人的標準衡量自己的人生。
請記住,你那么努力,不是用來取悅別人的,如果一定要取悅誰,那么請先取悅自己。朝著自己向往的方向,去做自己擅長的事,愛值得愛的人,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努力成為自己想成為的那個人。請你相信,當你能夠自信從容地成為一個獨一無二你,那些你曾經那么渴望的尊重與認可會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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