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鳥朝鳳

一個地域一方特色,就像無雙鎮不能沒有嗩吶一般,嗩吶匠是一種傳奇人物。無論是紅白喜事,沒了嗩吶好像都缺了點味道。

焦三爺的焦家班是無雙鎮最有名的嗩吶班。而嗩吶匠最高的境界就是吹百鳥朝鳳,百鳥朝鳳是只喪曲,只吹給名望較高的人,如果品行不端,給再多錢都是不吹的。

天鳴去學嗩吶的時候,嗩吶匠名望還很高,無論是紅白喜事,他們是重要的一個環節。天鳴天賦不高,但為人踏實,學藝的前兩個月他沒碰過嗩吶,除了練吸水,剩下的就是幫師娘干活。比他后去幾天的藍玉就比他天賦高了很多,一開始就能將羽毛吹的很高,同時還能噴水噴倒木板。師傅對藍玉很早就讓他跟班子外出,而天鳴一直還在練吸水。

師傅開始教藍玉嗩吶的時候,天鳴還在練吸水。天鳴突然就在藍玉練嗩吶那一刻覺得很挫敗,他決心回家,他知道自己天賦不足,師傅也不愿意教他。就在他還沒進家門就聽到父親和鄰居大叔吹牛,說他正在學嗩吶名曲——百鳥朝鳳。他突然覺得不能給父親丟臉,就又回師傅那去了。

師傅知道他是要回來的,他回來師傅就開始正式教天鳴嗩吶。他和藍玉共同練習,只是藍玉主練,而他更多的是模仿。

一次同門師兄弟聚會,他們要求小師弟展示技藝,天鳴和藍玉首次受到同門師兄的認可。

首領嗩吶匠要帶領整個班主討生活,一代只傳一個人百鳥朝鳳。天鳴從此成為接班人。

而當時正處于時代變遷,傳統的手藝已經不在流行,他們的表演只是趨于形式,而西洋樂隊的入住讓他們更加度日維艱。一次村里人大壽,請他們去吹,他們還沒吹到一半,西洋樂隊過來他們就被叫停。天鳴有些恍惚,不知道是自己的技藝不好還是他們已經不適應現在的社會?師傅前來坐陣,讓他們繼續表演,因為兩個班底沖突,看戲人便要求他們停下。一場傳統與新潮的架,打的他們幾乎散架。

這場架改變的是團隊解散,為了討生活,他們不得不另尋出路。最后一場演出是吹百鳥朝鳳,邀請他們的是戶名望較高,品行端正的人。本來是天鳴的主場,可惜他身體還未痊愈,師傅便幫他撐場。那曲百鳥朝鳳,聞者落淚,看者悲戚。師傅幾乎是就著血吹出的曲子。

嗩吶的衰落標志一個傳統的時代開始逐步陷落,一門技藝不再能夠養活自己。當縣里文化局局長來找天鳴說嗩吶要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時候,焦師傅終于可以安心的閉眼了,因為傳承不會落幕。

當天鳴準備找回他的團隊的時候,發現現實已經將曾經的理想年輕人壓榨成為了底層。二師兄斷了手指,另一個得了肺癆。在城里的路上,有人吹著嗩吶乞討,他的妹夫妹妹勸他留在城里,曾經的游家班只剩他一個人。

師傅的墳頭,他一個人吹著百鳥朝鳳,送別師傅。傳統的時代就此結束。

現代生活節奏如此的快,我們總是追趕新潮,傳承是否就真的失去了意義?失去根的我們,有朝一日是否還會記得我們曾在這世界上存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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