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少年阿寶的日記

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本文參與飛鳥集讀寫計劃之日記

題記:

我是阿寶,今年14歲,我想在老師和親戚的眼里,我一定是個壞孩子、壞學生吧。

因為,我不僅學習差,沉迷于玩游戲,對親人也不會尊重,對他們冷漠地不吭一聲,而且,不久之前,我還被了勒令休學回家……

可是,我為什么會變得這樣,是我自己要變成這樣的嗎?

1

某年某月某日

今天是升入中學的第一天,我真的很開心啊,我進入了某中學。

因為我早就從姑姑們的口中知道了,這是全市有名的重點中學,學校的環境優美,老師們的教學方法,教學質量都是一頂一的好,自然學生的成績也是令人眼紅的,據說學校每年升入省重點高中的升學率達到70%以上。

我表哥也是這所中學畢業的,那年竟然達到了90%的升學率。

我真的很開心啊。從這個學期開始,我還可以住在自己家里,再也不用住到姑姑家,再也不用寄人籬下了,也許我不該這么說的,可是我心里就是有這種感覺。

不是說姑姑對我不好,其實,她對我挺好的,給我交學費,給我在她家里免費吃住,還給我準備零食,教我學習。

但是,有時候姑姑說出來的話卻令我很傷心,很傷心,我一天都不想待在她家了。

比如,如果我考試考得不好,姑姑就會神情嚴肅地板著臉,問我為什么會考成這樣,題目那么簡單,某道題還是平時做過練習的,怎么也錯了?這是不該錯的。

每當我被說得默默流眼淚時,姑姑才會停口,嘆氣地要求我下次一定要考好,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姑姑家的姐姐倒是好厲害!她學習超棒,是省重點高中重點班的尖子生,人也長得高大漂亮。

說到表姐,其實,我也好想像表哥那樣與姐姐親熱友好的啊。可是,我卻總是不好意思站在她面前。

因為,姑姑跟我說得最多的就是要我好好學習,像姐姐一樣。

我能嗎?我感覺自己做不到吧。

可是,表哥也沒有做到姐姐那樣厲害呀,為什么表哥能與表姐那么親近呢?他們就像是親姐弟一樣,不對,比親的還要親。明明與姐姐生活在一起的人是我啊。

每回二姑家的表哥來了,我都能聽到哥哥對姐姐喊,老姐這是什么,老姐那是什么……接著我就看見平時冷顏冷臉的姐姐換了一個人似的,她總是笑著應著,坐在他身邊耐心地教著他,或者是跟他說著話,與他討論什好吃,哪里好玩,約好什么時候一起去吃,一起去玩。雖然他們也會帶上我,但是我感覺自己是個多余的。

明明哥哥總是問姐姐很多事情的,有的姐姐要講好幾遍他才會,而在一邊默默聽著的我都早學會了。為什么姐姐總是講,一直講到哥哥學會了,還表揚他很棒呢?可我感覺表哥是有些笨的。

表哥每次來大姑姑家,一進門就聽見他問候所有人,他還會親熱地抱著大姑姑撒嬌:“大姨,我好想你呀。”他也會擁抱姐姐說:“老姐,有沒有想你老弟呀?”他還會高興地跑到在廚房里做飯的姑父身旁,搭著他的肩膀問:“姨父,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呀?”

我能聽見姑父爽朗的笑聲,喊表哥的名字,問他怎么又來了。表哥說,他在家里就聞到了姨父在家里做好吃的,所以就過來蹭吃蹭喝了。

切,老哥,這么遠,相隔十幾里路呢?你長得是什么鼻子啊?就會拍馬屁!當然我只能在心里自個兒吐槽了,我是不會說出去的。

可是,姑父卻很受用。他告訴哥哥,他在做什么什么好吃的。然后,我就聽見哥哥會開心地叫起來:“太好了,謝謝姨父,我最喜歡吃了,姨父辛苦了!”

接著姑父會叮囑哥哥,“廚房里有油煙,你先到客廳里等著,等做了好多吃點。”

我感覺姑父就是個二百五,竟然相信哥哥的話。

當然哥哥也會跟我打招呼,問我過得怎么樣,我一般是不作聲的,笑笑。我才不與他講話呢,虛偽!

不過,每次哥哥來,姑姑家里就特別熱鬧,洋溢著歡笑,這是平常所沒有的。我也感覺到了輕松愉快。

2

某年某月某日

進了新學校,新學期很忙,不過,我還是記得大姑姑說的話,阿寶有空就寫寫日記,記錄一下自己的生活與學習,給自己將來留下一些回憶。

所以,我買了這本日記本,不過,沒有時間每天寫,偶爾記下一篇吧。

距離我寫下第一篇日記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今天是周末,最主要的是我心情很好,很想要寫下來。

這個星期學校舉行了月考,我的成績不錯,班級排名第五,年級排名387名次,要知道全年級有將近兩千人啰。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能考得這么好,爸爸說如果能一直保持著這個名次,進重點高中是沒有問題的,有可能還可以像姐姐一樣進入重點班。

爸爸也很高興。

每逢周末,大姑姑和二姑姑就會一起來我家里吃飯,看望我奶奶,奶奶在我家里住,給我和爸爸做飯。爸爸現在在工地上找到了事做,要忙,沒有時間回家做飯,所以,奶奶就搬過來幫忙。

兩個姑姑聽說我考取了好成績,也都很高興,鼓勵我。大姑姑叮囑我繼續努力,不要驕傲,以后像姐姐一樣。二姑姑出手闊綽,當即獎勵了兩百元錢給我,讓我拿著買學習用品。

我說不用,奶奶和姑姑都讓我拿著,說是留著以后買學習用具。我只好高興地收下了。

吃過飯了,爸爸高興地給了我50元錢,讓我出去找同學玩。我不想去的,因為,現在的同學還不是很熟,以前的同學都是住在大姑姑家那邊的郊區,好像就我家里是住城里的。

可是,看到爸爸豎起眉毛來,呵斥我,“男孩子應該多出去走走,多交交朋友,不要老是窩在家里……”

我突然,脊背發寒,又想起想了小時候,他動不動就打我的情景。

那時候我五六歲吧,那時候媽媽還沒有和他離婚,妹妹也在。

我討厭死她了。經常跟我爭搶東西,只要我沒有讓給她,她張嘴就哭。于是,我便成了招惹她的罪魁禍首,媽媽跑過來對我臭罵一通;爸爸則要么用腳踢我,要么隨手抽根棍子或者是抽下褲腰的皮帶抽打我。

還記得有一次,二姑姑來我家,看到我哭,問我怎么了。我哭著告訴了她原由。姑姑很是氣憤,當著我的面數落了我爸爸一頓,并且叮囑他不能隨便打罵我。

我還記得,爸爸說我是哥哥,應該讓著妹妹,他還跟二姑姑說,男孩要窮養,女孩要富養。

二姑姑被他的歪理氣笑了。她告訴他,窮養并不是可以任意打罵孩子,而是教會和鍛煉孩子的吃苦耐勞的精神和堅強的品格;富養也不是嬌生慣養,事事依著,事事以她為中心。

她還對我爸說,阿寶兄妹倆現在都還小吵架很正常,偏理不偏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兒子女兒都是你的孩子,你要平等對待。如果你做得太偏心,就會傷了阿寶的心,可能讓他們兄妹倆的關系更惡化。

爸爸笑著應了,說他知道了。

可是,我知道,他不會聽姑姑的話,除非像今天一樣他打我,被姑姑抓住了,姑姑阻止,他才會停下來。

呀,不去想那些挨打挨罵的日子了,要不然,我又得傷心落淚了。

我只得從爸爸手里接過錢,穿了外套和鞋子出門。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溜達,后來累了,干脆躲進A商場吹空調,乘電梯上下亂逛。看到四樓有個游戲室,我好奇地進去了,想著反正沒地方去,也沒事兒干,干脆站在旁邊看看別人怎么打游戲。

看了幾十分鐘,感覺沒有意思,那個人打游戲的技術太差,要不,自己來試試吧,可能比這個人強。

于是,我將爸爸給自己的五十元錢留下了一個一元的銅板坐公交車用,剩余的全部充了游戲幣。幾場游戲玩下來,游戲幣用完了,我只得意猶未盡地起身回家。

打游戲蠻刺激好玩的,我想下次爸爸再讓我去玩的時候,就可以去那里玩游戲了。

3

某年某月某日

完了,完了,今天要完蛋了!

大前天又月考了,今天出了考試成績,我倒退了兩百多名次,排到了年級599名,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我不敢告訴爸爸,我怕他又會揍我。

可是,班主任老師一再強調,要我們通知自己的父母,明天下午第三節課之后,也就是下午5:00鐘到教室里召開家長會,所有學生家長們務必到場。

我該怎么跟他說啊。算了今天還是先不說了吧,等明天早上我出門的時候再說吧,這樣他想打我也追不上了。

某年某月某日

早上出門的時候,我故作突然記起的樣子,輕描淡寫地對爸說:“老爸,班主任說今天下午開家長會,班級所有學生家長要參加。”

他斜斜地看了我一眼。

“昨天怎么不說?”

“忘了唄,剛想起來。”

“好了,知道了,我等下會找工地上的管事請假,會準時到場。”

下午下了第三節課,學生們站在走廊上,等家長們過來了,就可以先行回家了。陸陸續續有同學的家長過來了,班主任老師已經走進了教室,與先到的家長說話。

我爸還沒有來,我又著急又害怕地站在走廊上,眼睛直直地盯著校門口。

在班主任老師宣布家長會開始的時候,我爸的電動車終于進了校門。

回到家里,我趕緊先寫作業,做好迎接暴風雨的準備。

我所有的作業都寫完了,天也全黑了許久,我爸終于回來了。

奶奶在客廳喊我出去吃飯。我應了,磨磨蹭蹭半天沒敢出去。

“阿寶,出來吃飯。”爸的呼喊聲響了起來,我不敢再耽擱了,只得硬著頭皮出了房間。

吃飯的時候,我偷偷地瞄了一眼坐在我對面的人,奶奶不知情,還是像往常一樣,一個勁兒地叫我吃這個,吃那個。我一一應“嗯”,三五下就扒光了碗里的飯,趁爸還在吃飯,我逃回了房間,將門反鎖了。

我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了,竟然肚子疼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爸來敲門,喊我開門,說是有話跟我說。我強忍著疼痛,佝僂著腰去開了門。見我這樣,他問我,怎么了。我說沒什么,就是肚子痛。他讓我回床上躺著,過了會兒,他端來了一杯水,拿了幾顆藥片,看著我吃了,叫我休息,如果等會還是不舒服,他就帶我去醫院。

躺在床上,我睡不著覺了,今天算是過關了,明天呢,后天呢……爸肯定是要問我的,成績怎么突然下滑了這么多?

我自己知道,因為我這段時間去了游戲室打游戲,經常會在上課的時候走神,想到自己在游戲里的裝備還沒有升級,靠自己打怪獸升級太慢了。

如果有錢就好了,可以買裝備,有了裝備就可以提升很多技能,也就有更多的人愿意與我組隊玩了。

怎么才能有錢呢?唉,可能是藥起作用了,我終于感覺困了,要昏昏入睡了。

希望明天我能想到一個好法子解決裝備的問題,這樣我就不會上課走神了,學習成績也就不會下降了。

4

某年某月某日

今天學校放假,明天是端午節,奶奶在廚房忙碌,準備明天待客的吃食。

我拿著奶奶的手機,坐在沙發上玩游戲,突然,奶奶的微信有信息閃動,是三姑姑和小姑姑發來的信息。她們告訴奶奶,她們過節不回來,都轉了2000元錢到奶奶的銀行卡里,叫奶奶查看一下。

我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奶奶有錢,姑姑們經常會給奶奶轉錢,她的銀行卡綁定了微信,還是我給她操作的呢。等下我跟奶奶說,她肯定又是叫我幫她查看,反正我說什么奶奶就信什么。

嘿嘿嘿,如果我用了她的錢,她也不會知道的,我可以用奶奶的微信支付買游戲裝備錢呀,反正奶奶從來不會看信息,她也不會知道。

心念及此,說干就干,我很快就選定了一套戰斗裝備,800元多一點,我不知道密碼,選擇了刷臉支付,不敢去問奶奶密碼,怕她起疑。

我拿了手機過去廚房,叫奶奶站好,笑著說給她拍張照片,發給姑姑們看。剛才三姑姑和小姑姑都發信息過來,問奶奶在干什么,我說奶奶在廚房里忙著,我拍張照片發,給她們看看。

奶奶很高興,很配合地停下了手里的活,站得筆直,叫我拍了發給姑姑,就說奶奶在準備吃的,明天大姑姑和二姑姑兩家人會過來送節。

我很順利地支付了錢,買下了裝備,當然也真的給奶奶拍了照發給姑姑看,并告訴奶奶姑姑轉了錢給她,已經到了賬。

有了裝備就是不一樣啊,戰斗起來更帶勁,我從原來的小隊退了出來,很快就有同級別的友友與我組隊。

早知道,買了裝備這么好,我早該想到用奶奶的手機買裝備了。

某年某月某日

今天我又使用了上次的方法,用奶奶的手機付款買了一套裝備,好像有點貴,要3000多元,算暫時借奶奶的錢吧。等我長大了掙了錢再還給奶奶。

某年某月某日

游戲隊友們的裝備不斷升級,我沒有這么多時間自己戰斗升級,只能不斷地買裝備升級了,否則,我就得掉隊了,大家就不跟我玩了。唉,我只能又借奶奶的錢了。

我已經忘了借了幾次奶奶的錢,不知道現在欠奶奶多少了,也不知道奶奶卡里還有沒有錢了,萬一把她的錢全借光了就糟糕了。

爸爸前段時間辭了職,沒有收入,一家人都要靠奶奶的養老金吃飯了。

今天下午聽奶奶說,身邊沒有錢了,明天要去銀行取錢。

希望銀行卡里面還有錢,不能我可能就死定了。

唉,我也不想的,可是,就是想玩,看著別人蹭蹭往上升級,我也就忍不住了。

不過,我發現了一個秘密,我爸辭職在家后,沒有去找事做,也是天天待在家里打游戲,我還發現了他的游戲帳號里也充值了錢。

他自己也玩,也充值,應該不會只管著我吧。我想,他自己這樣子,應也不會好意思說我的。

不過,這周又月考了,不知道成績怎么樣了,好多不會做的,上學期期末考試已經跌到700多名了。如果再跌,恐怕日子不會好過了。

5

某年某月某日

今天放學回家,我像往常一樣打開家門,卻發現家里的氣氛不對。

奶奶傷心,眼睛通紅,爸爸臉色鐵青,一見我進門,他就沖過來,用腳踹我,用拳頭揍我。

“啊,啊,啊……”我痛苦得連連喊叫,奶奶忙跑過來,一邊拉扯我爸,一邊叫他住手。

可是,奶奶怎么擋得住年輕力壯且憤怒地爸爸。我被踢打地蜷縮在地上,我想我可能要死了吧,除了痛還是痛,我感覺到鼻子和嘴角有熱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我依稀聽到了二姑姑的喊聲和敲門聲,奶奶在哭,扯著爸爸,說他要打死我就先打死她。爸爸還在大聲罵,說要打死我,卻不敢太用力推奶奶,怕傷到他媽,只是時不時,用腳踹地上的我。

二姑姑就住在我家樓上。

“媽媽,阿寶,阿寶,這是怎么啦?”

二姑姑一進門把我扶了起來,送我到房間,又去拿了毛巾給我擦臉,然后叮囑我將門反鎖了,不要出來。

二姑姑來了,我爸不敢再打我了,就是一個勁地罵,罵得很難聽。我忍著痛,將耳朵貼在墻面,豎起耳朵來聽動靜。我聽見他二姐發了火,他才停下來,不作聲。

“你發神經啊,頭也打,萬一打傷了頭怎么辦?”二姑姑罵他。

“我沒有太用力打頭,主是打的身體上。”

“還說沒有用力,鼻子和嘴巴都出了血。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

“說吧,怎么回事?”

奶奶先是嘆氣,而后向二姑姑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講了一遍。

今天奶奶去銀行取錢,她準備取一千塊錢當作生活費,可是銀行的人說她的銀行卡上沒有這么多錢,奶奶不信。

她回家拉了兒子一起去銀行查。她說她最近幾個月的養老金沒有取用,兩個在外地的女兒,端午節和中秋節也都轉了幾千塊錢給她,她卡里最少也有一萬多塊錢,怎么會沒有一千塊錢呢?

于是,兒子幫她拿了身份證到銀行查流水,奶奶的銀行卡上本來是有一萬多塊錢,但是支付給游戲公司就付了一萬三千多塊錢,所以現在帳上只剩幾百塊錢了。

回家后,我爸查了奶奶的手機,有我的游戲帳號,查到了我的充值記錄。

姑姑聽說我充值了這么多錢,也嚇了一跳。“怎么會充值這么多錢?媽,他用你的手機買東西,你不知道嗎?”

“他可能用的刷臉支付,媽不知道用手機照臉可以付錢。”

“阿寶用手機在我面前晃過幾次,說是給我拍照,發給三姑姑和小姑姑,我哪里知道他騙我的錢。”

“事情已經發生了,光打孩子也沒有用,平時多教育。先試試看,能不能把錢追回來吧。”

“我已經打了那家游戲公司的客服電話,孩子沒有滿十四歲,大金額的可以追回來,不過要扣除一些費用,大概可以追回來一萬元左右吧,還有些是零星小額不是充值這家公司的,追不回。”

某年某月某日

今天我沒有去學校了,早上醒來渾身疼痛,上午他在家里,我沒有出房門,也沒有吃早飯,直到中午,他出門了,我才出了房間。

奶奶看到我的樣子,又氣又心疼。我看到鏡中的自己成了一個豬頭,臉上青腫,眼睛迷成了縫,幾乎看不清楚東西,頭很痛,嘴巴吃東西也很痛。奶奶特意給我煮了碗面條,吸食,就沒有那么痛了。

聽我說頭痛,奶奶不放心,打電話給她兒子和我二姑姑帶我去醫院做檢查。檢查結果有輕微腦振蕩,二姑姑生氣地訓斥了他,他沒有反駁。

6

某年某月某日

又是月考我的成績已經落到年級排名一千多名了,考進重點高中是沒有希望了。

自從上次挨了打,我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在家里,每天躲在房間里,用自己偷偷買的手機玩游戲,功課落下了很多,再加上之前就已經因為上課走神跟不上了,現在已經斷節了。

我對上學越來越厭倦了。

某年某月某日

他說給我補習落下的課程,可是堅持了一個多月,他又不給我補課了,不是去玩,就是出去打麻將了。

我想起二姑姑家的表哥。

表哥上初中的時候也迷上了打游戲,二姑姑為了讓哥哥不沉迷游戲,回歸課堂。她三十多歲了,已經十幾年沒有看過書了,卻堅持一邊上班,一邊幾年如一日地看書考證。

哥哥放學回家,吃了飯,姑姑就與他一起學習,哥哥不懂得可以問姑姑,姑姑碰到不懂得也會與哥哥講自己遇到的難題。

哥哥雖然不懂,但也會盡力幫姑姑尋找答案。后來哥哥上了重點高中,姑姑也考取了工程師證。

我想,如果我也像哥哥一樣,有一位這樣的媽媽,也會變好吧,最起碼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樣吧。

某年某月某日

我上課玩手機第N次被老師抓到,還拍了照片。老師把我叫到了辦公室,打了電話讓我家長來。

他來了,老師讓他把我領回家,修學,不要去學校了,因為即將中考,我不能在學校影響其他學生。

我的成績反正是墊底,每科的成績不是二十來分就是三十來分。

老師讓我修學在家,到時候直接參加中考。

某年某月某日

回到家里,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中午,實在是太餓了,我才走出房間,到廚房里找了點東西吃。

接下來,我該怎么辦?

我不知道!

第三天,我又開始玩游戲了。從此,沒有人說我了,也沒有人叫我吃飯了,我每天玩玩玩,只吃一頓飯就可以了。

將來呢?

我還有將來嗎?

也許,我真的不該出現在這世界上吧?

也許,如果我是我姑姑們的孩子,我想我應該也會像表姐表哥一樣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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