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情殤
從師范畢業,王芳(化名)被分配到一個山寨村小教書,能夠這樣她還是請一個親戚幫了忙,花了將近兩千塊錢的結果。她曉得有些同學沒有花錢,就根本找不到工作,傷心地離開家鄉到外面尋找機會去了。而家里有錢的,能大把拿出來,又有關系的,不但能找到工作,而且都是好工作,像她幾個同學竟然進了這樣那樣的局,在縣城里面,不當孩子王,要多開心又多開心。王芳只有想不通還有什么呢,親戚安慰她,你還算找到了一個去處,先呆著,慢慢再想辦法弄到靠近城邊的學校來。
到了山寨村小,王芳嚇了一跳,哪里見過這樣爛這樣小的小學。學生不到五十個,只有三個老師,都是本村人;最老的那個就是校長,才轉為公辦老師沒有多久,另外兩個一男一女,還是民辦的,其中男的高中才畢業,說是考上了大學沒錢上,所以到村小來做老師,嚴格說他還不算民辦老師,只算臨時代課老師,那個女的三十多歲,在村小從十多歲做到現在。他們三個人對王芳的到來表示了熱烈的歡迎。當夜都在校長家里吃飯,校長的老婆燒了一大塊自己熏制的臘肉,拿出一大缸陳年苞谷酒。老校長因為王芳的到來特別高興,所以喝醉了,喝醉了說著說著話就哭了,說他們這里終于盼來了一個正正經經的科班出身的老師,這里的孩子有福氣了,又說這里條件雖差,可是這里的人情不差,這里的孩子個個都很聰明……校長的老婆快人快語,她拍打了幾下校長,說你看你看,你不要嚇著別人女孩兒,越老越不像樣子了,動不動就哭,又給王芳挾菜說,王老師,往后你就把我這當著自己的家,想吃么子就跟我講,?。⊥醴佳劾镟咧鴾I水拼命地點頭。
山里人的確很純樸,山里的孩子的確很可愛,這些都沖淡了、沖走了王芳的在這里的孤單寂寞。夜深人靜的時候王芳把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寫成文字,然后投寄給報刊,不想竟然有幾篇陸陸續續地給發表了。王芳在師范的時候就好寫個東西,現在寫得更勤了。年底時,她收到一張縣文聯邀請參加會議的通知。王芳興奮地睡不著了,她心里想看來我終于要熬出頭了。
縣文聯的會議并不如王芳想的那么理想,來參加會議的男女老少給人的感覺都很矜持,都有點舍我其誰的味道,所以開會的氣氛一點也不熱烈,只有最后會餐時,在酒精的刺激下,與會者的話匣子才徹底打開。在王芳那一桌,有一個四十多歲的,長的五大三粗,很像一個殺豬佬,說起話來口沐橫飛,忘乎所以。當一點口水好像瞄準似地落在王芳臉上時,王芳再也忍不住,她跟誰也沒打招呼,就離開了餐桌,離開了那里,王芳心里厭惡道這樣的鬼會她再也不會參加了。
走在縣城的街道,王芳落寞得很,她一時不知自己走向哪里,她就這樣亂走著。突然,她被一輛飛一樣的單車撞倒在地,她一下爬不起來,那騎單車的扶起單車想溜,這時一個小伙子沖了過來拽住了那單車。
小伙子叫張小平,他幫了王芳的忙。撞倒王芳的那人賠了兩百塊錢才被放走。張小平見王芳的小腿上還流著血,就扶著她去診所上了藥。這時王芳才細細看張小平,發覺他長得很英俊,王芳不覺得臉一紅。
王芳在師范讀書時不乏有男同學追她,可是她的心一點都不為所動,現在她才明白,原來她的心是一直在等著張小平的出現。張小平見王芳的眼睛盯著自己看,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天夜里他留王芳住在了家里。
張小平是城鎮人,他媽跟人私奔后,他就和爸爸相依為命。他讀書成績很差,考大學不上就成了待業青年,因為長得帥很討女孩子喜歡,時不時帶女孩子回家過夜,為這事沒少挨他爸爸揍。去年他爸爸因心臟病猝死在工廠,單位給了一定的獎金后,終于幫他解決了工作,雖然在車間跟機器打交道,總算是有了工作了,還有他爸爸的過世,反而讓他有解放了的感覺,讓他做什么事都無所顧忌起來。
王芳那天夜里將自己作為少女的第一夜,心甘情愿地給了這個才在幾個小時前認識的張小平。當看到床單上星星點點的血跡,張小平有點吃驚地說原來你還是處女——然后緊緊地抱住王芳以作為回報。王芳陶醉在幸??鞓分小?/p>
事后王芳自己也感到匪夷所思,自己就那么輕易地那個了。想想這或許就是愛情的偉大力量吧,于是覺得理所當然。
張小平去過一趟山寨村小,將那里講得一無是處,極力勸王芳離開那個老鴉不生蛋的鬼地方。
王芳去找了那個原來幫她忙的親戚看能不能調出來,親戚說很難,一個是錢,二是沒那個位子,每年多少大中專畢業生,很難安插呀——讓王芳安心再呆個一年半載,到時再想辦法。老校長雖然舍不得王芳走,但也幫她出主意,將學校凡能得到的榮譽都給她,另外一男一女倆個老師也支持她??墒峭醴加X得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她義無反顧地離開了山寨村小。
王芳住進了張小平家,倆人像夫妻一樣同居起來。很快王芳懷孕了,張小平二話沒說讓她去打了胎。生活也很快回歸到它本來的面目,張小平的那點工資讓他們的生活過得相當的緊巴,張小平還有一個狗改不了吃屎的壞毛病就是花心,這些為了愛情王芳似乎都能承受得了。可是終于讓王芳受不了發作了——
張小平把一個女人帶進家里,倆人正赤著身子大干著,對走進來的王芳好像不存在,任王芳吃驚地大張著嘴,任王芳的淚水洶涌地流出來……
王芳再難克制,憤怒地操起一條凳子向床上的他們砸過去……
王芳恨不得殺了他們??墒堑却氖菑埿∑胶莺莸囊粋€耳光,張小平罵她,你她媽的才是婊子,你吃我的住我的,讓我插來插去,你不是婊子是什么?你看看你,一個窮鬼樣,把老子都帶窮了,你再看看她,不用我說了,你知道她多有錢,你知道嗎?說出來嚇死你!
張小平和那女人抱著哼哼哼地笑。王芳質問他,你不是說要娶我做老婆嗎?張小平看看王芳,又看看抱著的女人,陰陽怪氣地說,我有說過嗎?你這個人臉皮真厚——然后大吼一聲:你給我滾,滾,滾得越遠越好!
2、情迷
張小平的怒吼聲好幾天還在王芳的腦里嗡嗡嗡地響。這次打擊對王芳太大了,她想了好久才想明白張小平怎么說翻臉就翻臉,那就是錢,是錢扼殺了她和他的愛情。也是錢讓她沒能得到好的工作,這錢真是太厲害了!本來打算一死的王芳當想透這個道理的時候,她在內心里發著誓:今生一定要掙很多很多的錢!沒有錢,寧愿死!
1998年的春天,當大地復蘇的時候,王芳這個湘妹子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踏上了去南方的列車。
王芳的目的地是深圳,可是在廣州轉車時才發覺她的包不見了。包里有她的邊防證,有500元錢——她全部的錢,都丟失了。王芳感到天都踏了下來,她顧不了許多,蹲在火車站出站口嚶嚶地哭起來??蘖瞬恢卸嗑?,王芳感到有人在拍她,抬頭看是一個中年婦女。那婦女好像知道王芳的遭遇,說沒什么大不了的,出門在外誰沒有掉過東西,這樣,跟大姐走,大姐那里有事做,包吃包住,走吧。
那婦女看王芳遲疑,又說你不用擔心,是正事,絕對不是做壞事,你看看我的臉,我像是壞人嗎?然后伸手拉王芳。
王芳跟那婦女走出火車站,走出廣場,走到一個街口,碰到另外一個中年婦女,她后面跟著三個像王芳一樣的女孩子。兩個婦女碰了面用她們的家鄉話說了一通,其中一個走開了,好像去叫什么。這時有一個女孩子對著王芳老眨眼,暗示什么。王芳不解,那女孩子突然蹲下身來,哎喲哎喲地叫起來。婦女問你怎么了?女孩說我肚子一下痛得很厲害,阿姨你幫我討杯水來喝吧!那婦女想了想,說你們不要亂動,這里很危險的,我就來!那婦女走了幾步又趕緊回頭看她們,見她們沒動才放心走。這時,那叫肚子痛的女孩站起來說,走啊跑啊,不然來不及了。女孩說剛才那兩個婦女說的家鄉話她聽得懂,她們不是好東西,她們是人販子——我們趕緊跑!
人販子——就是賣人的!王芳聽到一下不知所措,見那女孩跑,她緊緊地跟著。她們倆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看看后面,另外兩個女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唉——真險!我叫麗麗,你叫什么——哦,王芳,好聽的名字。叫麗麗的女孩很大方。原來她的包也不見了,不過她沒有像王芳那樣哭,而是東跑西跑,看能不能脫離困境。見中年婦女找人做事,包吃包住,麗麗就信了,于是就跟著走。
麗麗也是第一次出遠門,不過她的膽子比王芳大,人也很機靈。到一家快餐店,麗麗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百元鈔來。嗨,還是我老爸厲害!讓我在褲兜里藏下這張錢來,就靠它了!
她們一起吃了快餐。麗麗說要給家里打個電話。她們走到報亭,麗麗跟家里通上了話,一會兒后,麗麗用普通話對王芳說,你給記一下——王芳于是記下了兩個電話號碼。麗麗掛了話,給報亭付了錢,說我們去佛山。佛山有我的老鄉在,到了會來接我們的。麗麗說這些話時,好像王芳是她的老朋友一樣。
一個多小時她們到了佛山。很快麗麗的老鄉來接她們。麗麗的老鄉都在一個服裝廠做事,錢不多,但管吃住。王芳和麗麗也進了廠。她們倆個什么也不會做,先打雜,從學徒開始。做了有三個月麗麗受不了了,一天跟王芳說起,就哭了,她想回老家了。她說她家里其實不窮,她出來只是想見識見識世界,見識完了,還是覺得回去好,她現在相信了她媽媽的一句話:千好萬好還是家里好。
麗麗把老家的電話寫給王芳,希望以后有聯系。
麗麗走后,王芳哭了一場,想起麗麗的為人,王芳特別想念她。沒過多久,王芳也離開了那個服裝廠。她心里掙大錢的欲望越來越強烈,她知道在服裝廠永遠只能是不痛不癢的,永遠發不了大財,她也永遠成不了有錢人。她必須去深圳,聽人說在深圳最能掙錢。
王芳搞到了邊防證,她終于到了深圳。
可是一下車,王芳東張西望不知往哪走時,剛剛還好好的天卻一下子傾盆大雨下了起來,那雨大得像從天上倒下來,還夾著電閃、炸雷,王芳拖著一個箱子,踉踉蹌蹌地奔跑著,趕緊往一家商場門口擠。躲雨的人很多,王芳被擠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她想,好一個深圳,一到就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
接下來是找工作,也非常的不順。在正規的不正規的人才中介所走了一遭又一遭,簡歷投了一份又一份,可是工作八字沒有一撇。身上在佛山掙的那點錢越來越少,王芳心里又急又慌,她不敢住十元店了,她大著膽子在公園里過夜。
白天走累了,她會躲在無人的地方哭。哭完了,她繼續走,繼續尋找機會。
在來深圳的第二十天,王芳終于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貿易公司做文員。說是公司,其實只有老板一個人,加上她就兩個人。老板姓王,五十多歲,腦袋上光光的沒一根頭發。從第一眼開始,王芳就覺得這老家伙不懷好意,但是王芳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她都敢做。
事情正如王芳預料的那樣,沒過多久那老家伙就開始對王芳動手動腳了。一天,王老板又把手伸過來,王芳發火道:老板我尊重你,可你一點也不尊重我。我告訴你,第一,我絕對不是一個亂來的女人,所以男女之事我不會隨隨便便;第二,我是一個被情傷害過的女人,我不會輕易地再被傷害;第三,我是一個把情看得高過生命的女人,我一旦投入進去就很難抽身——你想清了這些再來動我,到時我們倆個都好做人。王老板聽完哈哈大笑起來,說爽快!痛快!又說我沒看錯你!竟然打消了動王芳的念頭,還把王芳當成了一個異性知己。后來王芳做了夜總會的媽咪,他成了王芳的一大主顧之一。
王老板的貿易公司雖然只有兩個人,可是業務做得不小,自從那次想動王芳而不得、還把王芳視為知己后,他時不時地帶王芳去夜總會應酬客戶。這時的王芳已不是才出來的湘妹子了,她已經脫胎換骨,為了掙到更多的鈔票,她的嘴巴越來越甜,膽子越來越大,她不放過任何一個能掙錢的機會。
后來她索性離開了王老板的貿易公司,進了夜總會做了媽咪。不知是她天生擅長做這一行,還是這一行激發了她的聰明潛能,沒多久她就令同行刮目相看。她漸漸地做成了媽咪中的王牌,旺盛時期,她手下的小姐多達上千人,她像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豪情萬狀,馳騁在深圳多個大夜總會里。在這一行只要提起“芳姐”沒有多少人不知道。風風光光的王芳,迷失在花花綠綠的鈔票里。
幾年里,她被公安抓過,進過拒留所;在與同行爭搶生意時,差點被陷害送命;在與黑幫斡旋時,有好幾次差點被砍斷手指……不論怎樣的風雨,王芳始終如“牛屎藤草”牢牢地依附在夜總會里。當擁有大把大把的鈔票時,在歲月流逝的一個一個夜深人靜時,其內心的苦楚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機從來不敢關,她沒有大劑量的安眠藥無法入眠,當看到一對對恩愛的情侶時,她內心的躁動日益劇烈……她于是瘋狂地去找“靚仔”,迷亂在“一夜情”里,但是內心的落寞、難受卻越來越重,有時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直到2006年10月2日夜晚,直到阿昌的出現…….
3、情痛
2006年10月2日夜晚——王芳說如果她死了,她才會忘記那一夜她跟阿昌的相見認識。當時她正坐鎮在夜總會里,她的對講機里傳來1088房大量需要小妹,她于是召集了一班小姐匆匆趕去。在包房的一角,她看到了阿昌——在那一剎那,她嚇了一跳,那不是張小平嗎?怎么他來了這里?她的心砰砰地亂跳。她找機會過去跟他說話,才知他叫阿昌,正正宗宗的廣東人。阿昌告訴王芳,他做手機生意,一般不來夜總會,這回是朋友叫他來玩。不過很好,今晚來了,有幸認識你這個美女——王芳心里納悶,阿昌不但外形跟張小平像,連說話的油滑也跟張小平像,真是奇怪!那晚他們談得很高興,王芳說你很像我內地的一個大哥——我叫你大哥好嗎?好啊——只是不敢當,阿昌笑嘻嘻地回答。他們互換了手機號碼,并相約隨時可以找對方。
那晚回到住處,王芳激動的心久久不能平復。她想了很多,難道是老天終于開眼,可憐我,將這個我一見就喜歡、發自內心喜歡的阿昌送到我的面前?我不堪回首的初戀以失敗結束,那是因為我沒有錢,我窮,可現在的我,早已不是以前的窮光蛋了……
正當王芳胡思亂想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一看竟然是阿昌——阿昌!阿昌說不知怎么搞的,他今晚見了她,腦里老是想著她,睡不著覺,看來今晚是個不眠夜了。
王芳壓抑著聲音的顫動,說你敢不敢到我這里來?阿昌說,怎么不敢,死都敢!——那語氣活脫脫是張小平。
不久,阿昌站在了王芳的房間里。王芳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了阿昌……
這一夜很快就過去了,久違了的靈與肉的融合讓王芳重新拾得。
從此后,公園里、山上、海灘,都留下了他們倆愛的蹤跡。王芳每日里感到自己輕爽爽的,好像乘著云、駕著霧,好像一縱身就可以躍到天堂里去。
媽咪里的大姐大——芳姐,已經厭煩了夜總會里的笙歌艷舞、肉林酒池、爾虞我詐,她的身心已全部撲在阿昌身上。當她把自己打算退出夜總會的想法告訴阿昌時,阿昌高興地也把自己打算跟老婆離婚的想法說了出來。兩個人一時像少不更事的小孩,為各自的打算打呀鬧呀,開心的不得了。
王芳重新租了一套三居室作為她與阿昌的愛巢。王芳已經正式離開夜總會,她不再上班,每天呆在住處,像一個十足的家庭主婦,研究菜譜,她不知從哪里聽來,要拴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拴住男人的胃,她對此深信不疑。只要阿昌夸贊她一句,她就像喝了蜂蜜一樣甜蜜。日子就在這種甜蜜興奮中度過,一不小心王芳懷孕了,可是阿昌愁著臉勸王芳打掉算了,理由是他跟他老婆婚還沒離成。王芳雖然不舍,但還是去做掉了。那段日子,阿昌極盡體貼之能事,讓王芳感到身邊的幸福濃得化不開。
一天,阿昌跟王芳說起,手機生意越來越難做,離婚和重新成家需要不少的錢,不如兩個人一起投資新的項目。王芳聽了很贊成,讓阿昌去找項目。沒幾天阿昌就跟她說,找到一個很好的項目,一個很旺的酒樓要轉讓,他去問了好多個朋友說能做,因為做酒樓都是現金買賣,絕對不會有錢收不到爛賬的事。王芳一直泡在夜總會,對吃喝玩樂等消費諳熟于胸,聽這么說就答應了,而且全權交給阿昌去打理。只在交轉讓費的那天,她才去看了一下酒樓,酒樓不算大,有5個房間,大堂擺了10張桌子;所有的用具、電器,都半新不舊,她覺得38萬的轉讓費太貴了,可是看到阿昌興沖沖的樣子,她忍住沒有說出來,她也贊成做生意不能太小氣,太小氣了就會縮手縮腳,就難有大的作為。
接過來的酒樓如期開張了,本來王芳想去指揮卻去不了,因為她又懷孕了。這次她好想懷著BB然后生下來,可是阿昌又反對,除了上次的理由外,又添了酒樓才開張,為了生意,為了我們的未來,還是做掉好了等理由。王芳答應去流產,到了醫院,婦科醫生告訴她,她再也不能流產了,再流產她以后很難懷孕了。阿昌聽說,卻有點不以為然。
此后,阿昌忙于打理酒樓,王芳每次去看,阿昌都顯得特別忙和精通酒樓生意。有時看到顧客并不多,阿昌回答這很正常,如果時時刻刻都有很多客人,那不叫酒樓了,那叫集貿市場。王芳想想也有道理。王芳于是安心地在家里看保胎方面的書籍、做些好吃的。阿昌也像以往一樣有時不來過夜,所不同的是,現在來了就問王芳要錢,說給酒樓采購這樣添置那樣。一次王芳開他的玩笑,說好兩人一起投資的,可是出錢只有她的份,阿昌聽了假裝生氣,說我這樣一個大活人都放在酒樓了,還不叫投資嗎?然后環抱住王芳,親親熱熱給她一個吻,說不要犯傻了,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王芳沉醉在甜蜜里,覺得有道理。
忽然有一天,王芳覺得已有兩三天不見阿昌,也沒有他的電話了,她趕緊打他的手機,竟然關機,怎么搞的?
王芳決定去酒樓看看。到了酒樓邊,王芳覺得很奇怪,有不少人圍在酒樓的門口爭吵,有一個穿著制服的人在喊,安靜!大家安靜!按順序排好隊,一個接一個登記名字——你們的工錢不會少掉的,老板跑掉了還有門面在,門面不在還有我們在呀,你們要相信政府部門!王芳的身旁也接二連三有人走過來,有人議論:聽說老板跑掉了!又有人說:跑掉的不是老板,真正的老板是個女的,聽別人說是個富婆,富婆給這男的騙了,嘿,騙財騙色啊——厲害!還有人說:這種酒樓三五萬轉讓費別人都不要,聽隔壁老姜說,轉讓費三十多萬,媽呀——那富婆真她媽有錢!
………
王芳再也聽不見了!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她喊叫一聲:天呀——就整個的人重重地倒在地上…….
人群又有了少許的混亂。有人喊:有個女的暈倒了!更多的聲音喊:快打120!快叫救護車!
……..
尾聲
王芳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里。醫生告訴她,她流產了。王芳眼睛瞪著醫生,毫無表情地瞪著醫生,幾秒鐘后——她尖叫道:沒有!不會的!你這個騙子!
這次的打擊對于王芳來說是毀滅性的。這個很像張小平的阿昌,終于讓她再次想起她被張小平的第一次傷害——從醫院出來的王芳已經變得神經質,她相信跑掉的阿昌已經回到了張小平那里,阿昌和張小平是一伙的,是一個人!
幾天之后,王芳回到了老家。她像一個特務那樣查探出張小平的行蹤,可是正要動手時,不知怎么她猶豫了,于是將她的報復之手伸向了張小平的小孩——一個漂亮活潑的五歲女孩被王芳殘忍地殺害了…….
王芳是自己打電話報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