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婷半清
1.
風水學常說:女人是水做的,而水為財,是故,女人天生就是財命。一個疼愛妻子、關愛妻子的男人一般來說,財運都不會太差。
對于這句話,周銘城之前是相信的,自從娶了妻子高悅,自己的事業步步高升。男人嘛,事業好了,一切就好了,連腰桿都挺了。周銘城換了復式樓,買了豪車,膝下有一雙兒女,還有賢良妻子,日子看起來完美無缺。
缺在哪呢?大概只有周銘城自己知道。
那是上個月的事了,周銘城和幾個老哥們聚會。本來喝酒烤串是夏天的一大樂趣,可那天周銘城明顯心不在焉,都是哥們老張惹得禍。
老張摟著一個妙齡女子來了,花容月貌的,關鍵身材好,腰是腰,腿是腿的,雖穿著寬松的T恤,依然可以想象到那緊致的皮膚,凸凹有致的手感。老張朝在場的幾個男人擠眉弄眼的,不用說,又是剛到手的新歡。
老張妻子身體不好,對老張這些沾花惹草的事情已經無所謂了,只要一條,不離婚,保證孩子們不受傷就好。
周銘城一個晚上魂不守舍,自己40歲了,也算事業有成。看著老張這彩旗飄飄的日子,他內心也在羨慕,自己每天對著妻子高悅,早已沒有了激情。
喝完酒回到家,周銘城站在玄關,妻子急忙過來,幫他拿拖鞋,接過手包,還順帶著給他按了幾下肩膀。
“喝點茶吧,解解酒。”
高悅轉身去廚房了,孩子們已經睡了,周銘城一人坐在沙發上,看著妻子的身影。她的身材早已走樣了,看不出腰身了,頭發簡單地梳著馬尾,依稀可見幾根白發,穿著碎花家居服,早已沒什么女人味。高悅端著茶過來,坐在他對面,說著兒子考高中的事情,周銘城認真地端詳著妻子的臉,根本沒有聽進去。
要說年輕時候,高悅也是一個美人,可現在,眼睛無神,細紋又多,臉色黯淡無光,還多了很多斑點,歲月無情啊。周銘城也曾給她買過很多護膚品、面膜和口紅之類的,可高悅總說自己在家不常出門,也不化妝,用了都是浪費錢。一來二去的,周銘城也就不再買,任由她素面朝天了。
看習慣的十幾年的臉,今天格外不入眼,周銘城腦子里總浮現那個妙齡女子的臉,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精致的小嘴,一笑起來,嫵媚動人,難怪老張最近氣色那么好。
要不,我也去找個美麗的外遇吧,周銘城心底蹦出了這個想法。
2.
人就是這樣,一旦開始喜新厭舊,看哪,哪都不順眼。
第二天早上,周銘城坐在餐桌上,看著妻子做的包子和小米粥,心里一陣火就發出來了。“每天都是這幾樣,不會換換,做的飯也和你一樣,一樣無聊。”高悅正在盛湯,聽到這話,懵了一樣。
“你說愛吃小籠包子,喝小米粥養胃,這都是你愛吃的呀。”妻子瞪大著眼睛在反駁。周銘城也覺得自己無緣無故的發火,有點過分,低頭喝湯,還有一句話他壓著沒說出來,“就是再喜歡的,也不能天天吃啊。”
到了公司,開完早會,周銘城坐在偌大的辦公室里發呆,他透過玻璃看著外面的兩個助理,都處在花一樣的年齡,可她們工作嚴謹,效率又高,平時不茍言笑,根本沒有做情人的可能性。他嘆了一口氣,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這一天里,無論去辦公室開會,還是去餐廳吃飯,他都在偷偷觀察著年輕的女同事們,在他固有的印象中,能做情人的女孩一般有著嫵媚的笑,靈巧的身段。可這家公司的企業文化本就是高效嚴謹,哪里能尋來這樣的姑娘呢?
午飯過后,助理小董走過來問他:“周總,你今天身體不舒服嗎?感覺您氣色不好,需要我去醫務室說一下嘛?”周銘城連連擺手,看來自己的心不在焉已經被她們察覺,算了,還是別在公司里尋找目標了,如若被發現,后果太嚴重了。
公司六點下班,可周銘城總找來各種理由在公司多待一會。妻子打來電話,說晚上做好了紅燒魚和醬燜排骨,問他還有什么想吃的沒有。周銘城敷衍了幾句,掛了電話,起身準備回家。
妻子高悅原本是小學教師,自從生了兒子后,就只能一直在家照顧孩子。周銘城母親腿腳不好,走路都顫巍巍地,別說來幫忙了,能在老家好好養老就算不錯了。等兒子上了小學,他們又生了女兒,高悅接送大的,照顧小的,更無法出門上班了。
恰好那幾年周銘城一個勁升職,經濟上沒有壓力,再后來,孩子功課需要輔導,高悅本身就是教師,教自己的娃更重要啊,于是,這十幾年,她就這么淪為全職媽媽,全職主婦了。
周銘城心里跟明鏡一樣,感激高悅的付出,這種感激體現在物質上,給她買名牌包,大牌服飾,家里房子換了一套又一套,只要是高悅喜歡的小區和戶型,立馬就買。至于其他,好像沒有了,他從沒在感情上感激過高悅,夫妻生活已經像做功課一樣無聊了。
3.
周銘城出來公司,才發現下雨了,雨不算大,淅淅瀝瀝的。他開車回家,遇見雨天,路上總會擁堵。周銘城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特別喜歡在路上的時間,聽著幾首老歌,看著車窗外的風景,覺得比坐在家里沙發上還舒服。
再有一個路口就到家了,突然,一個女孩橫穿了馬路,周銘城緊忙踩剎車,可女孩還是倒下了,周銘城嚇了一跳,趕緊停車下來查看。待他走過去,女孩已經站起來了,整理著自己的頭發,女孩留著長發,牛仔褲白T恤,一副學生模樣。
“怎么樣,姑娘,受傷了嗎?”
“沒事,不好意思,是我莽撞了。”
周銘城瞅了一眼,女孩的膝蓋好像磕到了,擦破了皮。
“要不這樣,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省得以后再有麻煩。”
女孩抬起頭看了看他,搖了搖頭:“不用,放心吧,我也不會敲詐你。不過,你可以送我去一個地方嗎,我趕時間。”
周銘城連連點頭,趕緊發動了汽車。等女孩坐上車子,周銘城才看清楚她的臉,一張姣好的面孔,化著淡妝,神色很著急的樣子。
為了營造自己的好形象,周銘城一路上并沒有向女孩問話,他時不時地看幾眼女孩,感覺到了青春的氣息和美好,直到女孩下車,他才后悔,真應該留個聯系方式才好啊。
目的地是一所大學,周銘城從后視鏡里看到女孩跑向大門口等著的一個男生,應該是大學生吧。
繞了一圈路,回家已經九點了,打開門,就看見高悅焦急的臉。
“哎呀,怎么才回來,打電話也沒人接,還下雨,總怕你開車不順利呢。”
“下雨堵車,我的手機也沒電了,沒事,吃飯吧。”
周銘城看了一眼客廳,兒子周浩正在聽英語,倒是女兒悠悠,看見他,飛快地跑過來了。“爸爸,我好想你,周末你帶我去歡樂谷好不好?”
兒子長這么大,周銘城管得很少,僅有的幾次也是他實在搗蛋時,高悅把他搬過來訓斥一下,但女兒就不一樣了,都說是上輩子的小情人,一點也不假。他對女兒悠悠總是特別甜溺,舍不得發一點脾氣。
高悅把菜重新熱了,擺了出來,都是他愛吃的。然后她也坐在一邊,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了嗎?”
“本來不想麻煩你,可你知道,我那弟弟高凱,總不著調,又惹事了。”周銘城一邊吃飯一邊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也是30的人了,還天天胡鬧,這不喝醉了酒,在酒吧和人打起來了,誰知道對方腦袋剛好碰到桌子角上,出了血,去了醫院也沒多大事,可對方張嘴就要10萬補償,要不就要把高凱告進監獄。”
高悅說到這里,氣勢越來越低,甚至有了一種哀求的語氣。“你也知道我爸媽,就一點退休工資,還天天給他處理爛攤子,手里一時拿不出錢來。”
周銘城吃完最后一塊排骨,放下筷子。“沒事,我明天給你轉12萬,肯定還有別的花銷,醫療費什么的。”
高悅望著自己的丈夫,心里感激得不行,只能怪弟弟高凱太不爭氣,總是惹事,所以每次都要借用周銘城的錢來擺平,雖然他們是夫妻,但這家里所有的東西都是他賺來的,提到這,高悅就沒了底氣。
4.
晚上,高悅溫柔至極,甚至在討好周銘城,可周銘城覺得索然無味。家里的經濟大權一直在自己手里,之前高悅也提出過要管理財政,都被周銘城拒絕了,原因很簡單,她那個娘家,真是一個填不滿的大窟窿。周銘城自己也不知道能忍到何時,雖然他不差錢,也不想讓錢都打了水漂。
半夜里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突然就想起車里的那個女孩,她看起來很冷艷,卻別具魅力,特別是她跑向那個男生的身姿,看起來活力滿滿,周銘城想,如果她是跑向自己的懷抱,該有多好。
都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半個月后,周銘城真的又一次見到了那個女孩。
那是在一個同事的婚宴上,女孩是來當伴娘的,那天,她穿著藍色的禮服裙,化著精致的妝,顯得更漂亮更美艷了。
周銘城覺得這樣的相遇,肯定是一場緣分,于是婚宴結束后,他等在門口,起碼要知道她的名字和聯系方式吧。
女孩出來看到他,也有些吃驚,看來她也記得那個晚上。
“呀,怎么是你啊,真是巧啊。”女孩撥了一下耳后的頭發,笑嘻嘻地說。
“就是緣分啊,對了,你的膝蓋怎么樣了,沒事吧?如果有事你可以找我賠償啊。”周銘城也開著玩笑。
“沒事了,皮外傷。不過,你要是想表達歉意,可以請我吃飯啊。”女孩一歪頭,露出嫵媚的笑容。這一提議正中下懷,兩人加了好友,周銘城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蘇曼。
也正是蘇曼的出現,滿足了他美艷情人的需求,同時,也徹底打破了他四平八穩的生活。